东窗事发,冬有光与紫沫尘迅速逃离那幽静的院子,二人没有多言,知道又闯下大祸了,现在怪谁都没用了,赶紧往刚才进入秦府的大洞逃去才是正事。
那院子十分幽静,是属于秦府三小姐私有的院子,一般都没有什么人,青山城大家族每一个有身份的儿孙都能得到,这样一个宽阔又幽静的院子。
紫沫尘与冬有光在那院子闹出的动静不大,有预谋的计划,二人逃跑很顺利,不一会儿就钻出大洞逃出秦府,他们年龄虽小,但脑袋里应付各种难事的经验很老练。
冬有光赶紧地把洞口堵住,一年多来,他与紫沫尘彼此熟悉,二人相视一眼,不用多说,即刻分开朝青山城东边慌忙而逃,片刻,已经无影无踪。
一个时辰……
紫沫尘汗流浃背,逃到了青山城东边一条老旧的街道上,他眼睛左右一扫,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立即穿过几条小巷,推开一个院子的大门进入其内。
院内,一间屋子的门突然打开,冬有光面色凝重的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袱,他也看到推门而进的紫沫尘。
紫沫尘见状面色一愣,心中猜到对方的意图,不禁问道:“二狗,你要出城?”
冬有光黑脸无奈,苦笑道:“妈的!小爷被她发现了,自然要躲躲风头,虽然料定她不敢声张,但暗中一定找人查的!她家有钱找个人很容易,所以小爷得为自己着想,你不要紧,她没看见你!”
紫沫尘听之面色微红,很不好意思,知道自己害了冬有光,他沉吟少倾,谨慎道:“我和你出去躲躲风头,她看你衣服定然知道是一个乞丐,虽然城内同行无数,到时侯暗里免不了查到我,加上那秦天楚与你不对付,我还是小心为妙!”
冬有光见紫沫尘如此之说,自然不会反对什么,点头道:“你说的没错,那秦府三小姐定要找她的三弟秦天楚帮忙,好吧!既然你如此决定,事不宜迟,赶紧去准备,小爷在城南五里外的一片林子中等你!”
紫沫尘自然没有意见,世间险恶,有权有势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简直是弱肉强食,走错一步都死无葬身之地,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呢?
他可不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心中也得为自己的安全着想,没有多说,赶紧跑出院子,火速回到自己的住处收拾东西,火急逃出青山城与冬有光汇合。
…………
烈日当空,正是午饭之时,青山城东边大街人流依旧,街旁客栈酒坊闹闹嚷嚷,谈论之声不绝于耳。
紫沫尘与冬有光离开青山城之后,城内众多的街头小巷突地暗流涌动,有几股不明的势力在青山城中分散各个街头,其中一条小街出现一个身穿宽松黑布衣的虬须大汉。
他方脸上满是傲意,带着一伙人蛮横无理,目光不停地扫视着街上各种各样的人,好像在寻觅着什么,一遇到乞丐二话不说,直接指挥身后的人大打一顿,问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这样的情况在各个街头上演着,让一些行人见到了大惑不解,指手画脚,议论纷纷,不明他们为什么要和叫花子过不去。
那些被打的乞丐站在原地发呆,摸着青红绿肿的猪脸,茫然不解,搞不清楚自己何时惹来这无妄之灾,这种情况过了三天才停息,那些动手欺负乞丐的人身份很神秘。
人们私底下议论,明显知道是一些大家族的动作,纷纷猜测事出的原因,再过几天,话题渐渐变淡,这件事泛不起什么波澜,渐渐被人遗忘。
青山城三面环抱着连亘几百里的山脉,暮春,四周一片翠色,那些山脉下方则是深山老林,平原渔乡。
…………
夕阳似火,火云缭绕,缕缕霞光洒落在城南三十里外一片古老的密林上。
林外,两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站在一块石面上,两张黝黑的面孔在霞光的掩映下,顾盼生辉,目亮如繁星,正是紫沫尘与冬有光。
紫沫尘侧目远眺远方巍然的青山城,笑道:“二狗!我今天刚回青山城,那些家伙只寻我们三天,我们都出城十天了,风声已过,是时候回城讨点钱了,几天不吃馒头浑身不自在!”
冬有光一听精神剧震,盯着紫沫尘贼眼冒光,大声道:“妈的!此话可当真?不是糊弄小爷的吧!”
紫沫尘微笑,把今天回到青山城内搜集到的消息都详细的说了出来,包括那些被打到一脸发懵的同行。
冬有光听言,瘦黑的脸上满是呆色,半响说不出话来,暗里好笑,想不到自己的行为居然让一些同行活受罪。
紫沫尘看着冬有光的表情,莞尔一笑,他当时进入青山城打听一些同行有什么情况,知道了自己也是吃惊半响。
冬有光深吸口气,觉得这事有点蹊跷,疑惑道:“她真的撤了?不会是落下陷阱等我们回去吧!”
紫沫尘低首望着自己身上破烂的白衫,苦笑道:“我们只是一个乞丐,人家是青山城五大家族的大小姐,犯得着与我们纠缠不清吗?再者人家清白还在,你还真看得起自己。”
冬有光闻言一拍额头,恍然道:“哈哈!有道理,沫尘我们回城,青山城,嘿嘿!小爷我又回来啦!妈的,去借几个包子先……”
紫沫尘皱眉道:“还是去向周老三借吗?如果去他那里借的话,我可不敢去引了,跑不快被挑断手筋骨怎么办?有一句话不是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吗?我看做人还是本分点……”
冬有光白眼一翻,嗤笑道:“妈的,胡说八道,你傻啊!在河边走,你不会脱鞋啊!”
紫沫尘闻言一阵无语,也想不出话来反驳。
冬有光揽着紫沫尘,狡黠笑道:“走…走…走…太阳快下山了,妈的,吃了十天的野果子,小爷难受死了!”
…………
翌日,紫沫尘与冬有光从城南下方回来,预谋干了一票尝了鲜,发现东窗的风声真的消散了,两人分开各自回到自己的居所,他们认识一年了,关系较好。
清晨,城东边,阳光落在屋前一棵高高的桃树上,地下树影婆娑,娇艳已落满地,有风吹起,桃枝乱颤,又一朵娇艳从枝头上凋零。
屋前,树下,一个白衫褴褛,相貌明朗,剑眉星目的少年,静静地看着那朵凋落的娇艳,陷入沉思,他是紫沫尘,身后破旧的屋子正是他爷爷留下来的。
这四周有着许多破败不堪的屋子,这片区域是青山城东边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没有人气,繁闹,只有冷清,孤寂。
紫沫尘凝视着地面又添上一抹殷红,来到桃树底下坐了下来,拿出一块半圆形的黄玉,凝神看了起来。
这半圆形黄玉入手软滑,只有两只手指大小,缕缕光线从树冠上洒落,照在他手中的黄玉上,流光溢彩,光亮夺目。
紫沫尘看着手中半圆形的黄玉,心神恍惚,脑海里还记得爷爷坐在这棵桃树下交代的一番话。
“尘儿!这块半圆玉是你父母留下来给你的,爷爷这就交给你了!你父母曾为你定下一门亲事,这是一件定情信物?”
“爹娘为尘儿定下一门亲事?有这么好的事?爷爷!那是不是说尘儿有媳妇了?尘儿的媳妇是谁?”
“额!不知道,你爹娘走的太匆忙,没有交代清楚,只记得你爹说过,说他们一次外出时救下了一对夫妻,那夫妻为了报恩就与你爹娘定下这门亲事了,呵呵!那门亲事是很久以前的了,你爹娘不怎么在意!”
紫沫尘把玩着黄玉,无奈道:“唉!她是谁,记不记得这定情信物?我想大概记得也没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