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酒楼的事儿,恐怕你爹那一关就难过去……”温诗韵秀眉轻蹙,若有所思的低沉道。
她这话一出,也让皇甫羽晴脸色骤变,眉头紧锁:“娘,那……那这该怎么办?女儿已经答应三皇子了,说出的话可是要算数的。”,她竟然忘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身在传统的古代,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不由她说了算。
“这个……就交给娘亲吧!你只要好好的和三皇子相处便是了。”温诗韵冲着女儿莞尔一笑,那笑容里含藏着高深莫测的意味,倒像是话里有话。
皇甫羽晴彻底无语,娘亲这是有多想将她嫁出去呀?竟然煞费苦心的帮她去应付那个固执古板的将军父亲,实在是为难她了。
和女儿小聊了一会儿,温诗韵只觉得心头舒畅许多,仿若看见女儿的终身大事很快就要有着落了,愉悦的站起身来:“晴儿,你今天出去逛了半日也累了,早点歇着吧!”
“呃……娘,你也早点休息,晴儿送你出去。”
皇甫羽晴再回到房间,迅速的反插上门栓,眸光直逼向坐在桌边饮茶的男人,她还真是头一次遇见这么难缠的人,竟然还没有离开。
“平南王,你到底想干什么?”皇甫羽晴从外面进来,一阵凉风从脖子灌入,她才意识到自己此刻还是真空上阵,望着眼前美如妖孽的男人,那镌刻般俊美的侧面轮廓怎么可以这般诱人?只可惜,他们都不是对方的菜!
“听起来,你娘是迫不及待的想将你嫁出去。”南宫龙泽唇畔勾起一抹似笑非笑,沙哑的嗓音饱含惑人的魅力,衣摆上的灰尘也丝毫不影响他的迷人性感。
“嫁不嫁出去又关你什么事儿?”皇甫羽晴没好气的冷斥道:“往后还请平南王自重,不要随随便便的进本郡主的闺房,没有人告诉你男女授受不亲吗?”
女人气鼓鼓的可爱模样映入眼帘,南宫龙泽深邃眸光有片刻的失神,不过很快便恢复了自若神情,不自然的润了润喉咙,才幽幽出声:“如果你要嫁给别人,当然不关本王的事儿,但是你们母女俩现在的主意打到我三哥身上来了,本王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那请问平南王想怎么管?”皇甫羽晴下鄂轻扬,对视上男人深邃诲暗的鹰眸,毫无惧意的反问道,语气间透着几分挑衅意味。
“本王方才已经想到了一个两全齐美的好法子,就是尽快给你物色一门亲事,把羽晴郡主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这样也能一举两得,一来让将军夫人了却一桩心愿,二来本王也可无后顾之忧,再也不用担心你打我三哥的主意。”南宫龙泽说到这里,唇角突然勾起一抹邪魅冷笑,眸底也闪烁着魔魅不定的精光。
皇甫羽晴眸底划过一抹疑色,听起来这男人似乎是想将自己嫁出去,不禁令她秀眉轻蹙,清冷的水眸凝对上男人惬意的模样,冷冷出声:“本郡主奉劝平南王一句,最好不要打我的主意。”
“哦?听起来……羽晴郡主这话像是在威胁本王!”南宫龙泽深邃的眸光一暗,唇角的冷魅却是越漾越深,从骨子里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威严。
“本郡主只是想告诉平南王,我是不会任人摆布的,哪怕对方的身份再显赫尊贵。”皇甫羽晴的声音淡了下来,语气却依然异常坚定。
“本王也有一个习惯,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哪怕对方是天王老子,本王也不会改变。”南宫龙泽诲暗阴寒的眸底闪过一抹似笑非笑,手中的杯搁置桌上,缓慢的站起身来。
皇甫羽晴正捉摸着男人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南宫龙泽却冲着她莞尔一笑,眸底的诡异神色却令人不由深思。
看着男人矫捷的身姿消失在大门口,皇甫羽晴脑子里依然回荡着男人最后留下的话,默默品味他话间的意思,听起来这男人是铁了心要铁自己嫁出去,她当然也是铁了心的不会任由他摆布。
接下来的几日南宫龙砚已经派属下与长阳楼的掌柜进行交涉,要将那间酒楼盘下来,可是事情进展的似乎并不顺利,到最后男人不得不搬出自己的身份,亲自跑了一趟,强行拿下了长阳楼,紧接着便到将军府来向皇甫羽晴报喜。
却不料,将军府的门口,正好撞见皇甫凌峰与一女子纠缠着,那女子跪在大门外,清秀的脸颊写满倔强,轻柔的嗓音不卑不亢逸出:“小女子今日若是见不到恩公,就一直在门外长跪不起。”
皇甫凌峰无奈翻了一记白眼,不经意侧眸间正好看见南宫龙砚,顿时眸光一亮,像看见了救星似的上前,一把拉过南宫龙砚:“三皇子,你来作个证,告诉这位姑娘将军府除了我以外,究竟还有没有第二位皇甫公子?”
冯惜音闻声也转头望来,正好与南宫龙砚眸光相对,不禁喜上眉梢:“那天就是他……”
她这话一出,皇甫凌峰眸底闪过一抹疑色,看起来这位姑娘似乎认识三皇子,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又会扯上将军府。
南宫龙砚也微微一怔,刚才看见女子的背影时就觉得有些眼熟,此刻她回过头来,他便也一眼就认出她来,正是那日他和皇甫羽晴在赌庄门口救下的那位冯姑娘。
“冯姑娘,你怎么……会在这儿?”南宫龙砚淡淡反问,将冯惜音由上至下打量了一遍。
“这几日忙完了家里的事,我是特意来找恩公的,如果不是恩公出手相助,不仅家父无法入土为安,我冯家上下几十口人就连个落脚的地儿也没有了,这份大恩大德,惜音这辈子做牛做马也偿还不清。”冯惜音眼眶泛着泪光,轻柔的声音透着微颤情愫。
“三皇子,她说的恩公到底是谁?”皇甫凌峰不解的凝向南宫龙砚,却在瞬间眸底划过一道灵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舌头也变得不利索起来:“她说的人……不会是羽晴吧?”
南宫龙砚唇角勾起一抹戏谑浅笑,拍了拍皇甫凌峰的肩膀:“你小子总算反应过来了,别忘了将军府除了你皇甫凌峰,还有一个皇甫羽晴。”
皇甫凌峰半天未回过神来,从早上家仆说门外有人跪求见公子到现在,他和眼前的这位冯姑娘已经纠缠了近一个时辰,不论他如何苦口婆心的解释,这丫头就是不肯离去,执意要见到恩公才肯罢休。
至今皇甫凌峰才醒悟过来,冯姑娘口中那位与自己长像颇似的恩公,竟然就是他的亲妹子皇甫羽晴。
“冯姑娘起来吧,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你的恩公。”南宫龙砚深邃眸底的戏谑漾得更深了,原本的好心情此刻更加欢愉,他真想看看冯惜音呆会儿看见皇甫羽晴的真面目时,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远远地,南宫龙砚一行看见皇甫羽晴的身影出现在花园中央的一块空地上,地面铺着一块厚厚的地毯,女人衣着宽松跪在地毯上,两膝打开与臀部同一宽度,小腿及脚背紧贴在地上,脚板朝天。只见她挺直腰背,大腿与小腿及躯干成直角,躯干与地面平行,双手手掌按在地上,置在肩膊下面正中位置,手臂垂直地面与肩膊同宽,指尖指向前方。
她这是在练什么功?南宫龙砚不禁放慢脚步,饶有兴趣的望着女人的背影,与他同行的南宫凌峰也微微一怔,不知妹妹大清早的这又是在闹哪出?
只见皇甫羽晴慢慢地将盆骨翘高,腰向下微曲形成一条优美的弧线,眼望前方,垂下肩膊,颈椎与脊椎连成一直线,那姿势犹如一只伸懒腰的猫,慵懒不失优雅的华丽。
皇甫羽晴完全没有感觉到渐近的脚步,聚精会神的沉浸在瑜伽世界中,慢慢地把背部向上拱起,带动脸向下方,视线望向大腿位置,感到背部无限伸展,让全身的筋骨都放松。所有的瑜伽动作中,她最喜欢的就是这式猫伸展,不仅可以让人的身材曲线越来越优美,也很健康。
“晴儿,你在干什么?”皇甫凌峰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责备。
皇甫羽晴闻言回头,当眸光落在冯惜音身上时,不禁微微一怔,脱口而出:“冯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恩公,你……你怎么……”冯惜音整个人傻了眼,这相貌……不正是那日救她的恩公么?望着皇甫羽晴的眼晴,下一秒她已经能够完全确定此人的身份就是自己的恩公,可是他怎么会突然变成女人?
皇甫羽晴微微一怔,她倒是差点忘记了这个,那日她救冯惜音时也没并未将自己当做男人,所以才会不顾男女之嫌的上前搀扶她,此刻看见冯惜音惊诧的表情,她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这件事儿。
瞬间凝固的气氛很快便在皇甫羽晴银铃般的笑声中化解,她往前握上冯惜音的柔荑,轻笑出声:“冯姑娘,不会吓到你了吧?”
“不不不,没……没有。”冯惜音此刻也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脸颊泛着微微红晕。
“不知冯姑娘今日到府上所为何事?”皇甫羽晴莞尔一笑。
她这一提醒,冯惜音立刻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嗵的一声跪到在地上:“惜音家道中落,幸而有皇甫小姐相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惜音愿意一辈子侍奉左右。”
“这……这怎么成?如今我身边也不缺丫鬟,冯姑娘有话站起来好好说。”皇甫羽晴先是一怔,她受不了的就是古人这三叩九拜之礼,动不动就给人下跪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于是赶紧的拉扯起冯惜音。
“皇甫小姐,你就收下惜音吧,如今爹爹过逝,家里也乱成一团糟,各房都顾着奔生计去了,惜音愿意来将军府为婢,至少可以糊一张口,不给我娘增添负担。”冯惜音轻柔的嗓音透着淡淡伤感,如同一双无形的手,轻触到众人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不仅皇甫羽晴为之动容,就边站在一旁的南宫龙砚和皇甫凌峰眸底亦闪过一抹异色,没想到女生纤弱柔软的外表下,掩藏着坚强的内在。
“既是如此,那你就留在我身边吧,每个月我会给你月饷,你也可以用这些银两贴补家用,让你娘的日子好过点儿。”皇甫羽晴突然改变了主意,认真的凝望着冯惜音,一本正经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