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和和胖子家是世仇,这要追溯到几十年前,上两代人的恩怨了。
何胖子的爷爷肚子里有点墨水,在县城当了个什么不大不小的官,退休后就回到了这里。
那时候,何胖子家是地主,全村人种的粮食都要上缴,大家过得苦,他家过得十分滋润。
后来解放之风吹遍大地,吹到我们这里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何胖子家早就做了准备。
他爷爷将一些地分给了大家,自己还是拥有村里三分之二的地,这样做不仅让大家对他感激涕零,而且也逃过了改革的政策。
最后还是何胖子爷爷死了之后,大家才知道外面的政策,于是大家打土豪分田地,何胖子家一下子没落起来。
接着就是那啥大革命,何满归还被代替他爹接受游行,他家也一贫如洗,住的地方是村里最差的,分的田也是村里最贫瘠的。
而打土豪分田地以及让何满归游行这些事情,我爷爷是最积极的,这仇恨也就一直结了下来。
不过何满归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必须要和村里的人们把关系搞好,那样才能在这里安稳生存下去。
于是他和我爹又成了酒肉朋友,但自从他家钻出那口井之后,一切都变了。
现在村里最富有的仍然是他家,那口井一直是他家独霸,村长喜来顺本来想把井划为共有财产,但被何满归媳妇给硬生生吓破了胆。
何满归媳妇天天去村头闹,还给自己绑炸药,要和村长喜来顺同归于尽,最后喜来顺不得不同意井属于他家私有。
何满归铁青着脸,瞪着他那双能闪瞎眼的大眼珠子,手微微有些颤抖。
他那干枯的手掌在风中摇曳,要不是忌惮我手中的锄头,可能早就对我下手了。
此时许多村民也闻风跑来看热闹,母亲也追了过来,劝我放下锄头。
我就直盯盯的看着何满归,心里缓和了一会儿,说道:“你家以前也是地主,也是文化人,你们干的事情简直是玷污了文化人这三个字。”
他们自知理亏,所以没有那么闹腾,要是搁平时,他那婆娘恐怕都要窜树上去了。
何满归见人越来越多,脸色也越发的阴沉,这可是面子的事情,即便苗的事情十有八九就是他拔的,但他也不可能承认。
村长喜来顺也跑了过来,扯着嗓门吼道:“闹什么闹,闹个鬼啊,看什么看,看什么看,都散了。”
大家在他的吼声下,往后退了退,但没有走的意思,这可是一场好戏。
一个老大爷指着何满归说道:“那苗要真是你拔的,你就不是人,你就不配住在幸福村。”
一位大娘接口道:“没错,没错,虽然我们幸福村的人们平时拌嘴吵架没少过,但至少不会做出这么丧天害理的事情来。”
农民心中最重要的东西莫过于庄稼,庄稼就是他们的全部,他们的执念,动了他们的庄稼无异于破坏他们的杰作,是在对他们的发出挑战,甚至可以说是对他们的侮辱。
何趣那小子此时也哇哇大哭起来,因为气氛不对,他能感应道。
“翠花,你带孩子回屋里去。”何胖子吩咐道。
翠花抱着孩子,望了望我,有点不放心的离开了。
“你没有证据,这么空口污蔑人,我可以告你诽谤。”何满归底气不足的说道。
“我是农民,我只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你们家会遭报应的。”
何满归顿时哑口无言,他那婆娘却是跳了跳,指着我说道:“行,我们没干过,报应它来啊。”
她话没说完,只听见天空一道惊雷响起,这婆娘差点被吓尿裤子,脸都绿了。
“哼,看看吧,这报应才刚刚开始。”
我知道这并不是雷声,我们这里一般听不到的,这是远处在勘察,最近我们镇旁边的一个镇上流传有什么石油还是天然气,勘察单位天天在那里放炮查探。
“好,都散了吧。”村长再一次驱散大家。
“何满归,你要真是拔了望家的苗,我要是知道肯定绕不过你。”那个一直想要问我怎么种出苗的老大爷盯着何满归说道。
“我也是,我也是。”大家都举手同意老大爷的说法。
我心里的寒意有点融化的态势,看来村民们大多还是善良的。虽然大家可以为了一点小事吵得头破血流,连祖宗十八辈都能翻出来,但是在一些根本问题,甚至大问题上他们还是会伸出援手站在正义一方的。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远亲不如近邻,这就是真实写照。
我在门口旁吼道:“何满归你给我记着,你这次拔我苗我没当场抓住你,以后我会白天夜里都去看的。”
“你爱看就看。”何满归还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你记住,今后你们何家就是我们望家的仇人。”
何满归的脸整个都成酱色了,最后他直接轰走村民,然后大门一关,什么也不听了。
我扛着锄头和母亲回到了家里,母亲把那些折断的苗子都拿了回来,但已经很大了,吃肯定是不好吃的。
“妈,算了,只要我们有这戒指,他尽管拔,拔一次我们种一次,如果让我抓住,我就直接让他蹲监狱。”
母亲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何、何哥。”
我打断道:“还叫他什么何哥啊,那个老不死的东西。”
母亲露出尴尬的神色,继续说道:“他这个人其实内心不坏的,当初我被拐卖这里的时候,他就打算出钱把我买下,然后送我回去。”
“你听他吹吧,就他那样会有这么大义凛然,他还不是窥觊你的美色。”
母亲打了我一下,有些嗔怒。
“后山的地也开垦出来了,我隔几天去镇上集市再买点种子,什么都种。”
“季节不对是种不出来的。”母亲急忙说道。
我笑了笑,说道:“这戒子可不只是放水那么简单”
“难道它还能改变季节?”
“他可以控制温度。”
母亲望着戒指越发的迷糊了,这东西怎么就这么神奇呢,简直匪夷所思。
“看来我们家祖祖辈辈做了十几辈的农民,老天可怜我们,所以给了我们这么个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