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真是无巧不成书。
我原想,仅这么像过路人似的相遇交谈,不会有什么结果,只不过是过眼烟云,萍水相逢罢了。
谁能想到事隔五、六个月,在十月份的一天,因为是三班倒我正在车间上中班,只有等下班后才能回家吃饭。但这天,到中午快吃饭的时候,三姐忽然提着饭盒来车间找我,说是给我送饭来了。我很感意外,忙接过饭盒给班长打了声招呼,带着她走出车间向宿舍走去。到了宿舍后打开饭盒,边吃着香喷喷的饭,边问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么远还给我送饭来了,谢谢你啊!
本来她就话不多,笑眯眯地看着我吃饭,似乎欲言又至,脸上不觉泛上了红晕,为了掩饰什么随口说:早晨回家才知道你上中班不回家吃饭,所以我吃过饭没事先来看看你。
我不觉有些奇怪,我下午四点下班就回去了,又不是见不着。看她象有心思似的,我就问是不是有事需要我帮忙?你就说吧。她犹豫半响才说开了。
原来那位阿姨,自从从我嘴里了解了我们家的情况后,就一心琢磨着想给他二儿子介绍对象,最近托人问上门来了。所以,三姐估计我可能大概知道他们家的情况,这不就给我说来了。
真是阴差阳错,是我无意的一次偶然相遇,却促成了三姐的美好因缘。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荫。
从此,两家因为三姐和他哥的关系不断变的明朗,来往也渐渐地增多。虽然,父亲不太乐意这门亲事,但也不过多的去干涉。
毫无疑问,我和他见面接触的机会也日渐频繁。
但日久生情,我们的感情一发而不可收拾。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暗暗地交往,不敢越雷池一步。因为他们的缘故,有一种无形的墙在阻隔着我们,也只有利用她(他)们两人分别去两家作客的机会伴着去会会面。用信件互相传递信息,交流感情,关系也越来越密切,感情越来越深。有一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几乎到了不能分开的地步。
就这样,因为这不可逾越的障碍,两个单纯的人,两颗挚着的心始终默守成规。用心和眼神来交会彼此的思念,来表达各自的情感,用纸和笔抒发情怀。
时常,我们只是用两只眼睛默默地注视对方,静静地感受对方的心跳和呼吸。这是表示了为对方发自心底的爱,总想一旦不小心会把对方碰坏,那样的爱就不完美了,只有这样的爱才算纯洁。
我们在小心翼翼的相处下,很快过去了两年,他们也很顺利地步入了婚姻殿堂。
这时候的我们更是进入了无望,只有保持一定的距离,用理智来减少见面的机会。
我的心曾经哭泣过,因为无缘,因为无奈,因为一个天然的错误弥合不了的距离。尽管暮然回首中,你依旧在灯火阑珊处,让我寻寻觅觅了好久而最终又失之交臂。所有的爱情在一夜之间,成了一个充满浪漫与遐想的传说。我们又宿命地走回起点,女儿流泪,男儿心碎。
曾经有过不甘分离的挣扎与逃避。无论我们怎样的努力,脚下的路已被世俗的力量分解。离别的眼睛悲凄、伤痛,暗含爱恨不得的徘徊,谁也不相信无缘无份是今生的结局。
几年的承诺与等待就这样随风而逝,我们无言的沉默,省略了一切伤感的叹息,苍白的语言已经无力支撑那一点点微弱的希冀。不再有牵强的借口做我失落的掩护,你的宽容与怨恨曾让我泪眼迷蒙。
一晃之间都已成过去,我不知道时间是否会平息你我之间的涟漪?至今我还在每一个无眠的夜里望着星辰,于月色里找寻你低徊的歌声,闪烁的眼睛。
有一段路我们共同走过,有一首歌我们共同唱过。也许今生谁也无法潇洒地走过我们相恋的季节,尽管回首的时候泪多于笑,尽管我们善良的愿望,未能改变残酷的现实,尽管我们依然相信,路的尽头还是路。没有谁在意过短暂与永恒之间的意义。
清冷的街灯下,唯有彼此的背影还站立在风中,默默地关注着那一场有始无终的相思。
初恋痛苦的滋味难以言说,它隐藏在我那无边无沿的心底好久不能释怀。是一种历经艰辛却又义无反顾永无停止的,刻骨铭心的思念和追求。所以在我心与肺、灵与肉的痛苦撕裂和残杀中,经受了人与自身惊心动魄的搏斗。
经过这些与自身的挑战,终于从痛苦的深渊中冲杀出来后,我便有了与众不同的超脱和沉静,对自己脆弱的感情来了一个完全彻底的潮涨潮落。
在无数个漫长的暗夜里,有滋有味的咀嚼痛苦,反而成了一种无与伦比的享受,痛苦变成了我的一份精神财富。“痛苦是爱的深度”。因此,我原谅了你,情在身常在,让所有的有情人都在地下吧,也让我明白一切的爱亦是一切的空虚。
一直相信,失去你我宁可死去。事实上,自你远去,你的影像越来越难记忆,你的书信早已焚化成灰。只有到了每年曾经分手的季节,我会有长长的忧郁,仿佛在一夜之间老去,怕见人、怕照镜、怕黄昏、怕落花,而那也不过是很短的一季。
我们曾经在异地的街道上意外地相遇,彼此很热情地拥抱、谈心,纵使我沉默不语,你也会为我唱歌,让我靠近你取得一些温暖,体会生命的美丽。我们的笑脸在黑夜中发亮,然后仓促地道别。当你消失在人群中时,我方想起,原来我们是如此互相的喜欢,却没有表达的机会。
如果不是这场奇异的梦境,我们将永远只是羞怯的想望默视。不管梦里会有你几张重叠的笑脸,不管你多次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我也不会因离别而感伤,只是把眼泪寂寞,深藏在心里离你而去。
我的心不曾因为远离你而得到自由,一步一回首,你的影子一如明月般相随。被思念的人在思念者的心中总是很完美的,即使往日的不快芥蒂被思念的人也会在切切的思念中渐渐淡释,被思念者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一个眼神,一个凝蓦在记忆的心河中反复流动,填充心灵的唯一。
我说:“人生原本如此”。思念也许漫漫长久一生,也许短暂如一瞬,但它在我心中却是凄美真纯的永恒。于是我铺开信纸写给他,告诉他我的思念是真实的。所有的思念的印迹都不会流失,曾有过的思念滋养着我生命的成熟,纵然是黑色的记忆,总也比白茫茫的一片空落要好得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