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个春光明媚的午后,雁男正坐在车上昏昏欲睡。
有两辆开往额济纳旗,载着九个人去迎接穿越巴丹吉林沙漠,凯旋的勇士的轿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行驶在一条笔直西行的车道上。此时,距离清水卫星发射基地还有二百多公里。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刚吃过午饭坐在车里的三个人身上,晒得他们萎靡不振,似乎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大中午,看着其他三个人昏昏欲睡,司机老王也仰制不住丢盹的诱惑,呵欠连天打起了磕睡。马路两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戈壁沙漠,路面上柏油泛着亮晶晶的水波闪着光。
在这样一种状况下,司机老王天不怕地不怕地在路上横冲直撞。此时,车前方的丁字路边突然出现一座简易民房,挡住了司机老王的视野。车子出现了颠簸,司机老王刚反应过来,磕睡早已被吓跑,于是惊慌失措地双手把住方向盘,采取紧急制动,猛踩刹车,已感力不从心,什么都来不及了,此时灾难从天而降。
刹那间,车子像玩具一样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飞了出去,也飞离了路面。伴随着撕心裂肺的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声,车像一块撕裂了的碎抹布散了架。车的右前门和顶盖飞离了车体,整个车在路面惯性的飞弛中旋转,狠狠地摔在了路边的一个沙坑里。
咣……轰……!刹时尘土飞扬!似乎天蹦地裂。眨眼之间,一切都结束了,恢复了死亡前的窒息和宁静。在车顶飞离的一瞬间,雁男也随之如一团云雾里的黑色星球弹了出去,什么都归于平静。
后面同行车里的同伴,看到车前方尘土飞扬,怀疑出现了车祸。等赶到,才知道是自己同伴的车出了事故。
此时,看到车躺在路边,已面目全非不成样子,王行被甩坐在路边处在昏迷之中。大家赶忙下车,七手八脚地翻找其他三人,车里其他两人(老王和冉的老婆)已没有了气息,还有一人呢?
哎?车里应该是四个人呀,怎么会少了一个呢?又急切地在碎裂的车底翻找,都没发现。
难道随着车流的滚滚气体蒸发了?随同前往的宋老总沉着冷静,指挥大家带着深深的疑问,对在现场看见的三人采取紧急救助措施。
这时,在距此不远处干活的民工看到出车祸了,也放下手里的活跑了过来。他们说:远远看到从车里飞出去了一团黑东西,不知道是什么?说着,用手指着飞出去的方向。
于是在场的建民,急忙顺着民工手指的方向跌跌撞撞飞快地跑去,大约跑了30多米吧,才在一个沙坑里看到小白鲜血淋漓的爬在一个沙坑中。试了试鼻翼,发现还有微弱的一丝气息,急忙叫人来帮忙。还未等来人赶到,就紧忙把小白抱了起来,等来人赶到七手八脚抬起就往出事地点跑去。
大家此时就为着一个信念:只要还有一口气先救人要紧,能救活一个是一个。
在场的宋老总招呼人与就近的急救中心取得了联系,把还有气息但失去知觉的两人赶快抬上了另一辆车,向最近的清水急救中心狂奔。
同一时间,救护车、警车鸣着警笛,亮着警灯,以惊人的速度向扭曲变形的车祸现场赶来。那警笛声似乎在向人们预告着某种命运的降临。
(二)
唉……,要是路况不好的话,也许司机老王就不会大意而放松警惕,车里的人也不会昏昏欲睡。
偏偏大中午,太阳光特别刺眼,晒得人直打磕睡。这一段路况又特别好,因为是中午,路上过往的车辆也很少。在这种情况下,司机老王也便不再小心谨慎,这实在是大错特错了。谁能想到,就是这漫不经心的一瞬间,此时笔直的公路上恶狠狠地抽出了一把隐藏的刀子。那不可预见的灾难,露出了它狰狞的笑容,也许雁男在梦中已经看到了那辉煌残烈的一幕在笑吧。哼哼哼……
在一个丁字路口边坐落着一间简易工棚似的民房。司机老王一阵幻忽,随之车体沿着急速行驶的惯性,像雪撬一样冲了出去,狠狠掉在了路边戈壁沙滩的坑里。
在那一瞬间,随着右边车门和顶盖的剥离,雁男和王行在睡梦中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像一个抛物线似的飞了出去。王行被狠狠地甩跌到了路边;雁男被甩飞了很远,跌下又弹了起来,沿着沙坑边的斜坡骨碌碌滚了下去,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连呼叫的时间都没有,就失去了知觉。
等后面的车赶到跟前看到这种情况,车上的人吓得魂飞魄散,司机老翟赶紧将车停在路边,不等车停稳,一个个大呼小叫着下了车跑到了事发地点。
建民顺着民工手指的方向赶到,就看到小白爬在一个沙坑里,一动也不动,不知道是不是滚下去的时候撞到了头部。等他把小白翻过来,大惊失色:“啊……血……”就看到小白脑门上还在咕嘟咕嘟往外冒血呢,像似脑浆拼裂似的。怎么会这样?建民的呼喊吸引来了老翟,他也不顾一切地赶了过来。
“老翟,快来,你帮我,我们把她抬过去。”
人对死亡产生的本能的那种恐惧,使建民和老翟嘶哑着嗓子,抬着小白哭叫着拼命向路边狂奔。
此时,这三十多米远的路程像似跑了很远很远,才来到路边。到了路边赶快与其他人七手八脚地把王行和小白塞进另一辆车里,老翟气喘吁吁地赶紧发动车冲了出去。
——救人要紧,司机老王和冉的老婆已经没有起死回生的可能,再可不能死人了啊。他们的呼喊声,沿着初春的戈壁旷野回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