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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恩怨

丛尚儒猛然上前,拦在顾月章身前,恨道:“先生妙术,独步古今!而今群雄束手,然老朽将死之身,就没那么多顾忌了。”顾月章哼道:“怎么?老先生也欲与在下拼个死活?”丛尚儒苦笑道:“老朽何能,配与先生拼斗?这报仇之念,纵然摧心裂肝,又能如何!老朽临死一问:先生当年与我侄儿丛博易忘年之交,五年前他死于你手,先生便无一丝愧疚?”一席话说的疾言厉色,言之未必,便开始咳嗽起来!顾月章闻言蹙眉,沉吟良久,脸现愧色,道:“当年之事,虽非我本心,却难辞其咎!老先生若要报仇,我甘受老先生铁掌!”丛尚儒道:“好!好!善琦!过来!”丛善琦应声上前,丛尚儒道:“你大爷爷重伤未愈,难尽全力,你爹的仇就你亲手来报吧!”丛善琦点了点头,举掌蓄势片刻,云淡风轻地缓缓印向顾月章胸口,群雄见顾月章难得甘愿受掌,丛善琦却出手慢比龟爬,不由暗叹可惜,唯丛尚儒脸现兴奋之色,原来,这推碑手威力最大杀招正是“慢手”!此招看似缓慢,其中所蕴藏功力却是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彼伏此起,交替不绝,一股强于一股,一股快似一股,直至将敌人经脉骨骼寸寸震碎!果然,丛善琦手掌方一触上顾月章胸口,两人之间猛然爆出一股猛烈气浪,众人不察,匆忙间被堵住口鼻,气息为之一阻!丛善琦方一着手便连催掌力,却感觉掌力一股一股尽数涌入了一个极大的深渊!眼见顾月章神情平静,心中一狠,将气海中苦练二十年的内息尽数化为掌力,一股脑送了出去!

便在此时,丛善琦感觉对方体内一股猛锐刚正的气息反撞过来!丛善琦觉出这股内息强过自身太多,拔手撤掌,可手掌便如被吸住一般,几番用力都撤不回来!见顾月章脸带笑意,不由吓的心胆俱裂!那股内息便如破堤洪流,就这么顺着手臂撞入丹田,丛善琦只觉丹田之中饱胀无比,直欲爆炸,不由死意丛生。却不料那股内息紧接着又分为十二股,冲入奇经八脉,一路海啸山崩,将其自身功力尽数化了进去!运转一个周天,便如水落归槽,又重新回到气海之中,暖洋洋、活泼泼,再无先前那般饱胀之感。这时,手掌上吸力忽然消失,稍一用力,便将手掌撤下,丛善琦只觉神清气爽,四肢之中似乎蕴藏无穷劲力,不由有些呆了。

丛尚儒慌忙上前抱住丛善琦的臂膀,脸上老泪纵横:“善琦!你方才脸上好红,难道遭了他的毒手!”言毕,见丛善琦呆愣愣的,眼睛眨也不眨,心中更是绝望!丛尚儒愤然转向顾月章,骂道:“******妈好毒的心肠!你连我老头子一块打死吧!”说着,一掌拍了过去!丛善琦猛然惊觉,叫道:“大爷爷不可!”不自觉的伸手将丛尚儒的手掌一拦,两人手腕方一触碰,丛尚儒只觉他手腕中劲力悠长充足,甚至超越自己数十年的苦功,也不由大感奇怪!

只听顾月章叹道:“我俗务未了,不能就死。只能这般聊作补偿!”丛尚儒明白过来,怒道:“你以为如此便万事皆休!”顾月章道:“自然不是!只是以这少年目下修为,只怕难以杀我!我略作推助只不过怕等的不耐烦罢了!他将来若是能耐大了,我自然引颈就戮!”丛尚儒恨道:“好!好!善琦!你听见了他说的什么了!咱们这就回成山卫闭关苦练!顾月章!在此之间,老朽也只盼你好生活着,别死在天谴之下!”言毕,一把抓过丛善琦,转下山去。

顾月章目送二人离去,直至看不见二人踪影,这才转过头来环视群雄,目光停在韩昊祯身上:“这位先生是谁?不知是哪位亲友当年丧命我手啊?”韩昊祯闻言竟然一窘,结结巴巴答不出话来。一旁乔捩见状,忖道:“这老韩平素也算条硬汉,怎么冷不丁的这般孬种!”当即叫道:“怎么?造孽太多都记不清了?他师兄叶擎天当年与你‘一仙一神’,并肩天下!五年前惨死你手,你也忘了?”韩昊祯吭哧道:“乔……乔兄……”顾月章冷笑道:“‘徒手御剑,只手擎天’,叶擎天若是死了,那刚才徒手驭剑与他拼斗之人又是谁呢?”言毕,那方才与韩昊祯同使“驭剑术”的疤面汉子大笑走出,对顾月章躬身一拜,笑道:“小人燕王座下副将叶擎天,参见月侯!”顾月章忙一把扶住叶擎天,道:“擎天兄,你我昔年本为好友。何以如此见外?五年前,我失手伤犯于你,而今你却并不记恨,我实在深感惭愧!”叶擎天闻言笑道:“月侯言重了!当年之事,本是你无心之过,既已过去,便不要再提。”顾月章凝视其面,道:“擎天兄当年有‘剑仙’之名,乃是武林有名的美男子,何以容貌尽毁?莫非也是我造下的罪孽?”叶擎天闻言冷笑:“月侯差了。当年状况虽然凶险,在下得天所眷,侥幸得脱。在下这脸,乃是这位韩掌门所为呢!”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韩昊祯君子之名举世皆闻,又岂能是残害同门之辈?只是当事之人如此言说,再看韩昊祯神色尴尬,此中必有缘由。

叶擎天转向韩昊祯,冷笑道:“韩掌门,个中缘由,你是要我说呢?还是自己说?”韩昊祯闻言,脸色转恶,一震手中长剑,猛然刺向叶擎天,这一剑起于无形,迅猛无匹,几乎避无可避,却不料未及刺中,那长剑突然寸寸崩断!韩昊祯不料有此奇变,脑子一乱,竟持着断剑僵住了身子,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叶擎天见状,回身一拜,道:“多谢月侯救命之恩!”顾月章含笑点头,不置一语。

叶擎天站起身冷笑道:“列位,当年此人觊觎掌门之位,暗算在下,在下一时失防,命悬一线!无奈急中生智,龟息假死,却不想此人心如蛇蝎,见在下身死不算,竟又以利刃相加,毁去在下尸身容貌!韩掌门,你在我脸上一共刻了四十三刀,每一下,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韩昊祯恨道:“当年师妹便是爱你这副模样,负我一片真情,我便是要毁去你的面容,又能如何!”言毕,忽觉出自己失口说出,无异不打自招,不由脸上生出尴尬之色。

众人闻言,只觉韩昊祯为人虚伪残忍,心中大生轻视,又听叶擎天竟能利刃加身而不变颜色,当真是铁打的硬汉,不由敬佩有加。韩昊祯环视群雄,只见人人脸上挂有鄙夷,心中五味陈杂,忽而一声狂笑,转身恨道:“当年你行止狂放不羁,岂能做得一派掌门!我剑仙门百年基业,我怎能眼看着它落入一浪子之手!”叶擎天冷哼一声,道:“你行止倒是规矩稳重。这五年剑仙门由你打理,不行侠义,只知占地屯财,惹得乡里间民怨骤起!只怕,再不过数年,坠入邪道也犹未可知!”寥寥数语,说的韩昊祯张口结舌。叶擎天抱拳四顾:“列位英雄,月侯当年失手犯错,加之在下也曾赴月侯婚宴,故而此人反将在下之死嫁祸月侯,其人卑劣,可比禽兽!今日若有哪位是因在下之事,来王屋山寻月侯晦气的,大可就此下山了。此中情谊,在下感念之至,日后定有报答。”乔捩等人闻言,生出踌躇之意。

顾月辉见状从地上站起,冷笑道:“叶大侠这话差了。我们此来有人是为个人恩怨,更有人是为江湖道义!顾月章罪恶滔天,即便少了一宗,也仍是罄竹难书!侠义之道,除恶扬善!叶大侠如此言说,岂非小觑了天下英雄!”叶擎天冷哼道:“长公子高明!只是您硬要将列位英雄与韩昊祯这等人归为同路,却不知是否也小觑了天下英雄啊?”顾月辉闻言一愣,叶擎天继续道:“当年月侯犯错可谓是无心之失,而这位韩掌门则是祸盈恶稔!既然除恶,敢问列位,先要除谁啊?”

韩昊祯闻言,慌忙望向乔捩,嘶声叫道:“乔兄!乔兄救我!这几年在下可没少……”话音未落,颈间猛然爆出一团血雾!竟是乔捩猛然欺身上前,一刀划断了他的颈脉!只听乔捩缓缓道:“大义之前,虽亲不避!念你我多年情谊,便由我给你个痛快罢!”说话间,猛一甩臂,将解牛刀上血珠甩落在地。

那韩昊祯未及说完便命丧其手,显是乔捩有意灭口,在场诸人都是久经风雨的老江湖,如何看不透个中玄机?只是乔捩此人久处关外,为人狠绝天下皆闻,虽非正道,却也算一方豪强。众人权衡利弊,见韩昊祯已然死不瞑目,尽皆装聋作哑,也不深究。

叶擎天冷瞥一眼韩昊祯倒在地上的尸首,忽叹了口气,转向顾月章道:“月侯恕罪,在下已然尽力!”顾月章笑道:“擎天兄如此帮我,月章已承盛情!”叶擎天想了想,笑道:“在下多虑了。月侯神通震古烁今,信手一击便能扫空万古!这些人即便绑成一股,只怕也难入尊目。”顾月章笑而不语。叶擎天又道:“如今我大仇已报,再无牵绊。这便去了,他日江湖重逢,你我再把酒言欢!”言毕,穿过人群,飘然下山。

张笑颜此时忽袖手而出,走到顾月章身前,脸上神色凄苦悲怆,沉默片刻,略欠了欠身,道:“顾兄别来无恙。”顾月章脸色阴沉,冷笑道:“好!你既然来了倒也省事!我本来也欲先去寻你!”张笑颜苦笑道:“我不过是你昔日手下败将,寻我何来?”顾月章道:“曦晨当年负我而走,才惹下今日诸般祸事!而今我虽对她心死,却有一问萦绕心怀,久难排解。你与她自小相识,这世上除了我,便只有你与她尚有情分,所以我若欲寻曦晨,必先寻你!”张笑颜苦笑道:“虽在情在理,只可惜当年她随你走后,我也再没见她!”顾月章闻言蹙眉,凝视其面,打量片刻,沉吟道:“你没骗我?”张笑颜苦笑道:“你心中早已了然,何必多次一问?”顾月章微一点头,道:“你此来是要报当年夺爱之仇了?我就站在这里,你动手罢!”张笑颜道:“你又何必羞我!当年我便不是你的对手,又何况今日?只是这几年来,我将一腔情怀演为一路剑法,今日想使将出来,请你一看究竟。”顾月章退后一步,含笑道:“好!既为剑法,你且先去借一柄剑来。”张笑颜道:“六载洗心为剑,而今何拘外物?”顾月章颔首道:“凭此一语,已得剑中三味!”

张笑颜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梅枝,略看了看,忽苦笑一声,沉声道:“这一式名为‘青梅竹马’。由梅枝施展,倒也有趣。”说着,信手舞将起来,这招剑法一经施展,便有意动神飞之韵,渐渐地,张笑颜身影化为两个,一个舞剑之姿状如好女,轻灵曼妙、娇柔腼腆;另一个则如兄长一般,招招容让,极尽宠溺之意。

“接下来是‘情根深种’。”言毕,剑中意境猛然一变,只见那女态剑姿仍旧空灵,而那男态剑姿则开始有些滞涩,失了来往随意之感,无论女态剑势指往何处,男态剑势总是随之附会,颇有些“妇唱夫随”之意。

看到此处,顾月章脸色开始有些难看。张笑颜两式舞罢,渐有些陶然自忘,兀自说道:“然后是‘使君东来’。”这一式剑法一经使出,张笑颜原先幻出的两个身影中又生出一个,但见新生的剑势意境猛然拔高到一无可企及的大境界!大气从容,睥睨苍生,如若天上神君,浮沉云霞之际!只是高绝如斯,难免有些曲高和寡!那女态剑意突逢此君,仿佛情窦初开,舍了那男态剑意,瞬间变得拘谨缠绵,如同乳燕投怀,与那新生剑意形影不离。而那男态剑意,则开始变得杀气腾腾,招招沉痛,似要择人而噬,却又难掩自伤之情。

张笑颜演到此处,脸上尽是灰败之色,只听他喃喃道:“‘情难自持’!”言毕,那女态剑意与那高绝剑意归于渺然,只留那男态剑意兀自狂舞,一股丧乱之意弥漫而开,只见那剑势忽而直刺,忽而斜挥,忽而纵劈,忽而横砍,毫无章法,状如疯汉!

只听张笑颜口中说道:“再然后是‘顾影自怜’与‘望穿秋水’!”言毕,剑法中丧乱之意渐趋平静,转为寂寥之情。只见他一腿伸直,一腿弯曲,身形呈后仰之状,持剑之手作拔剑之态,停顿片刻,猛然一剑斜刺虚空,然后颓然坐倒,眼神中尤带凄迷,似虚空之中有一女子,令他爱慕难舍。

“最后,叫‘此恨绵绵’!”言毕,张笑颜身子突然从地上弹起,陀螺一般旋转飞天,直上数丈之高!剑意随旋转之势化为龙卷,自上而下罩住十数丈方圆,一股狂飙平生而起,扬起雪雾阵阵!待雪雾消散,只见张笑颜已不知何时从半空落下,正垂手而立,那原本手中梅枝,经此七式,竟化为齑粉,散落在地。

顾月章此时尤自仰望虚空,呆而不语,脸上似悲似愧。原来,他本是至情至性之人,张笑颜七式剑法蕴藏深情,他一见之下,生出同病相怜之慨,故而竟有些愣怔。

顾月辉一旁瞧见,心中大喜,他万料不到张笑颜七招如同舞蹈一般的奇怪剑法一经施展,竟能令顾月章心思一滞!急忙向乔捩等人用了个眼色,乔捩会意,从怀中掏出暗器,猛一抖手掷向顾月章!其余等人见了,也慌忙将傍身暗器射将过去!

一时间,透骨钉、铁蒺藜、飞刀、弹丸等等无数暗器乌云般压了过去,纪纲与明教诸人欲出手救援,可那许多暗器去势太快,出言提醒尚且不及,眼见顾月章命在顷刻,惊怒之余,心底竟生出些许欣喜来。

不料怪事突生!只见那些暗器方一射到顾月章周身一丈之时,去势登时变缓,仿佛钻入一团极粘稠的物事之中,悬在半空,难进分毫!待递进他周身五尺之时,已然纷纷落地!再看顾月章,犹自呆望出神,对身旁之事浑然不觉。

顾月辉见状,心如死灰,惨笑两声,颓然坐倒。其余之人见此一幕,斗志全无,终于相信栖梧子之前所言非虚!又有不少人怪叫一声,纵身便逃,如此一来,先前聚会之人,仅余十数人而已!

顾月章回过神来,看这一地狼藉,冷笑一声,不屑一顾,转向张笑颜,缓缓道:“我曾以为自家用情已是至深至苦,不想你竟较我尤甚!只是如此自苦,大负有为之身!”张笑颜颓然坐倒,苦笑道:“人生于世,若连‘情’之一字也能勘破,与枯草朽木又有什么差别?”

顾月章长叹一声,猛地飞身上前,一把揪住张笑颜领口,将他从地上提起,瞪视其面。张笑颜难明其意,只觉对方眼中忽爆出刺眼白光,不自觉闭上双目,待睛目刺痛稍减,睁眼一看,却见置身于一悬崖边缘,脚下便是万丈深渊!张笑颜乍逢此变,不由一惊,本能后退,却不料竟一脚踏空,身子笔直坠了下去!

张笑颜初逢生死,心思不免有些惊慌,也忘了思虑自己何以由阳台宫突然身陷此境。但见眼前景物飞速逝去,心知以此下坠之势,待落地之时,难免骨肉成泥!心中骇然,生出求生之念,强提真气轻身,可气海之中不知何时却似空了一般,提不出半点真气!此时,那崖底景象已隐约可见,张笑颜往下一看,目骇心折,料定自家命在顷刻,心中此时竟渐渐平静,一生所为跑马灯般映在眼前:儿时父严母慈,无忧无虑;少年时读书习武,意气风发;青年时为情所困,丧志沦行……种种回忆,纷至沓来。眼见坠地在即,心中悔恨交加,大叫一声:“我好不甘心!”闭目待死。

谁知片刻之后,竟不就死。他颤巍巍睁开双目,却见自己又重回阳台宫中,后背冷汗淋漓,直如刚从水里捞起一般,顾月章站在身前,脸上似笑非笑,略一思索,这才明白方才一切,不过是顾月章的手段!这一番由死而生,心中似忽然放下了某事,轻快不少。

顾月章笑问:“你可懂了?”张笑颜脸上终如冰河初解,绽出笑容:“多谢顾兄点拨!”顾月章笑道:“你适才所经之境,我亦曾体会。只是并无你顿悟的那般透彻。”张笑颜笑道:“情之一物,无非人生一隅。以此自苦,当真便如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顾月章点头道:“你能悟此理,他日当有作为。”张笑颜躬身一拜,转身而去,只听山路上传来清越歌声,透出一股洒脱之意:“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顾月辉眼见己方又去一名强援,猛地捶地大哭,嚎道:“母亲!母亲!莫非您当真在天庇佑这个畜生么!”顾月章闻言大惊,一把将顾月辉从地上拽起,道:“你说什么!母亲如何了!”顾月辉直视其面,狞声道:“母亲为你所累,早在四年前便油尽灯枯而死!你累母惨死,有何面目偷生人世!”顾月章惊慌失措道:“不可能!你骗我!”顾月辉冷笑道:“你我一母所生!母亲的生死,那是当儿子拿来随便骗人的?”顾月章呆愣片刻,猛地朝东北方向跪下,惨呼一声:“母亲……”便声音哽咽,语不成句,只连连叩头,嚎哭不已。

昔年顾月章游历天下之时,乃是有名的浪荡公子,行止潇洒无忌。众人见他狂放不羁惯了,此时突然见他真情流露,心中竟然生出怜悯。只觉此人虽为在世凶神,却也良知未泯,人性尚存。

智慧法王一旁瞧着不忍,上前一步蹲在顾月章身旁,温声安慰:“老夫人为保您平安竭尽心力,她老人家在天之灵可不愿见您如此自伤。老朽斗胆请月侯止悲,莫要柴毁灭性!”

不料,顾月章不闻犹可,一闻此言,猛然激地剑眉乱颤,如魔附体,突现癫狂之象!纪纲在旁一瞧,眼见周遭气象突变,猛地想起那栖梧子“情动心动,心动剑动”之言,强忍腿上伤痛,猛然纵身腾跃,翻过门墙,落地时腿上剧痛,不慎摔倒,竟也不起身,就势顺着山坡滚将下去!恍惚间,似乎听见阳台宫内剑气呼啸,纵横破空,更是夹杂十数人嚎呼惨叫!纪纲心胆俱裂,滚了数丈远近,眼前一黑,竟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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