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华磨蹭到了下午才回去,靳文下楼过来替她提东西,接过她手里的两包小塑料袋后,他故意提高音调,“这两包东西要了我们悠华整整一上午加一下午,我倒要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宝贝呢!”
悠华过去搂住靳文,“就你贫嘴,我这不是和美香处理好关系嘛!以后工作上还要一直和她合作。”
靳文不满的看了她一眼,“你是策划还要和她搞好关系?不应该是你一声令下,她就该乖乖去做的嘛!”
悠华扭了一下靳文:“我是什么菜鸟级别你也应该知道,不过你这么奉承我,我倒是挺受用的。”
“那是。”靳文拿出钥匙开了门,“我就是越看我女朋友越觉得顺眼,哪哪都觉得好。”
悠华在靳文开门的一刻钻了进去,她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伸直了腿,“可累死我了,我要休息休息!”
靳文拽起躺在沙发上的悠华,她顺势倒在了他怀里,他不为所动,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买过衣服以后再休息,你自己数数,哪有女人的衣柜连五根手指头都能数过来的。”
悠华满足的靠在靳文怀里,“不嘛!我有很多衣服,不要浪费。”
靳文撩了撩悠华身上的这件,又指了指柜子里的两件,“一共三件,今天我出钱,你自己看着办。”
悠华突然从靳文的怀里钻出来,她近距离拉住他的手,以近乎执着的眼神对他说:“我明天回去拿我的东西。”
靳文早料到会有这一刻,他紧紧握住她的手,用期待的眼神对她道:“不值得为了那些东西回去,我帮你买。”
悠华笃定的摇了摇头,“那是我的五年,我要拿回来。”
几乎不抽烟的靳文进卧室拿了包烟走出来,他点燃烟,淡淡道:“明天我送你过去。”
悠华突然上去吻过他,舌尖染上他淡淡的烟草味,“我自己能够解决。”
靳文一口一口地继续抽着烟,“我相信你。”
悠华背包准备出去的时候,靳文正坐在电脑前咬面包。
“中午我回来做饭。”她笑着和他打招呼,他抬起头,眼神里依旧温暖,“我等你回来。”
靳文哪哪都好,就是做饭不好。
他注视电脑屏幕上蓝桐的对话框,[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修长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飞舞,蓝桐打开信息,唇角慢慢升起笑容。
[老地方见。]
一家颇有格调的茶吧的拐角处,蓝桐清丽的眼眸里带着淡淡的哀愁,她拿起勺子百无聊赖地搅拌着白开水,一个美式热狗刚刚由服务员放在盘子里端上来,她拿起热狗咬了一口,味道不错!
一抹白色衬衫的高挑身影在她对面坐下,他招来了服务生,“一杯红茶。”
蓝桐抬眼,笑里都带着哀愁,“你来啦!”
靳文“嗯”了一声,把她面前吃过一口的热狗端过来,“你刚去过医院,吃这个......对身体不好。”
蓝桐笑着看向靳文,“你对那个女人也是这样好吗?”
靳文喝着服务员刚端上来的红茶,眼皮未动一下,“你在那个男人面前也喜欢这样撒娇吗?”
蓝桐眉眼里的笑容顿时被哀愁取代,“你既然不爱我,为何要对我肚子里的孩子耿耿于怀,况且,他......已经没有了。”她突然站起来握住他的手,“靳文,我不再嫉妒你对她的爱了,我们再回到以前好不好。”
靳文面无表情的拿开她的手,“你不配和郁清比较,永远不配。”
蓝桐的面目突然变得狰狞起来,笑的猖狂且绝望,“靳文,那个女人比我更像她是不是,哈哈哈哈.......那个女人比我更可悲,她以为会得到你的爱情,可是她啊!永远也得不到你的爱情。郁清死的那么早,一辈子都会烙在你心里。”
“啪——”蓝桐苍白的脸上印上了五个通红的手指印。
茶吧里顿时静的出奇,所有的视线全都投向角落。蓝桐环顾了四周,睁圆了眼睛怒吼道:“看什么看,这辈子没看过别人吵架啊!”
所有看笑话的人全都知趣的转回了头,蓝桐拿起玻璃杯把白开水直接从靳文头顶浇下,“这是我还你的那巴掌。”
靳文任水从头顶滴落,秀美的眼里温柔如常,“你说完了没有?”
蓝桐突然失落的跌坐在椅子上,目光涣散,“你为了郁清打我,她到底哪点比我好,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这辈子,你一直在和别人比较,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靳文过去扶住蓝桐,“我送你回去,身体重要。”
蓝桐一下甩开靳文,“你为什么不骂我?我是你女朋友,我怀了别人的孩子啊!你为什么一句怨言都没有,不是很奇怪吗?”
靳文依旧过去拉住她,“我让你留下孩子,是你自己非要去医院打掉孩子。我们已经分手了。”
蓝桐哭的梨花带雨,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这辈子,我只想替你生孩子。靳文,我们复合好不好......靳文,不要丢弃我。”
靳文抱起已瘫软在椅子上的蓝桐,“你累了,我送你回去。”
悠华和靳文告别后,连公交车懒得等,直接打车去了XX小区。
她打开房间时,锦诚正坐在沙发上直直望着门的方向,“你回来啦?”几天不见,锦诚的气色大不如从前。
“我收拾完东西就离开,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悠华直接走向卧室,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锦诚从沙发上走到悠华身旁,他的声音里带着低沉的压抑,“你真的要走吗?”
悠华没回答,继续收拾衣服。
突然,锦诚哭了起来,这是她第二次看见他哭,“你还记得那年我去出海,每到一个码头,兄弟们总要集体出去。我说我有你,我哪里也不去。他们都笑我,典型的‘妻管严’。”
悠华没有回答他,将他送给她的一套牛仔整整齐齐的叠在箱子里。
锦诚耸着鼻子继续说道:“我跌上了甲板,有两个人当场死亡,那个时候,我真的害怕死,死亡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我以为我有你,有爱情。”
悠华的记忆涌上来,锦诚说的,她永远都记得。
“我回去想要和你结婚,我想,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很好。你说,你要家,要房子,我和你出来打拼。女人挣钱最快的方法是身体,男人挣钱最快的方法是肚子,我喝酒,你帮我陪着客人。”
他哭的鼻子流了一脸,悠华拿出纸巾替他擦拭,他不理,继续说道:“那是我们堕落的开始,我对不起你。可是,你为什么要爱上朝阳,你和他走进酒店,你们床上的样子我想都不敢想。”
最后,他瘫坐在床上,“或许,我们一开始就是错的。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爱上别的男人,现在为了靳文,你又要和我分手。我们的五年,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男人,为什么总喜欢给女人一巴掌,再拿来一根棒棒糖,蛊惑着女人关于爱情的甜蜜。
悠华爱过锦诚,珍惜与锦诚五年所有的过往。
可是啊!他们真的是再也回不去了。
悠华停住手中的动作,过来拥抱哭泣中的锦诚,“一定要过的比我好,我会永远记住你。”
锦诚哭泣中带着厌恶,他突然过来掐住悠华的脖子,怒道:“你铁了心要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你竟然真的要为那个男人和我分手。”
悠华被锦诚掐的快要窒息,她说的断断续续,“分手是你自己......提出来的,现在......现在,你到底又在胡搅蛮缠什么?”
锦诚突然上来咬住她的唇,近乎撕扯的剧痛在心间弥漫,推开他粗暴的侵袭,悠华踉跄着向后跌去,他眼睁睁看着她跌落地板,动都没动。
如果说,锦诚回忆时悠华还有那么一丝丝心软,那么现在,锦诚的无动于衷将她所有的心软消磨殆尽。
她从地上爬起来,用纸巾擦了一下受伤的嘴唇,“锦诚,看着我跌倒你就这么开心?”
“你要是跌得不能动了,就只能待在我身边了。”锦诚坐在床上愤恨的说道,他的眼睛里,燃着火焰。
一丝寒意从脚底直冲心间,悠华胡乱的将衣服、化妆品等等塞进箱子里,“五年恋情,你竟然这么诅咒我。”
锦诚张开手臂,“悠华,我不是诅咒你,我只是爱你,来,拥入我的怀里,我会永远保护你。”
“你保护我?带着其他女人一起保护我吗?”
锦诚拿出烟点燃,“悠华,你和朝阳在一起我都不嫌弃你脏,你为何要限制我的自由呢?我们做一对不互相约束的恋人,不是很好吗?”
悠华无法理解锦诚的理论,就像锦诚无法做到悠华所说的忠心。
年前,若不是锦诚的拒绝,悠华也不会去找朝阳。朝阳,不过是他们爱情崩塌的导/火/索,其实,他们所有的关于爱情的阻绊全都是他们互相欺蒙的借口。
他们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悠华将箱子塞得满满的,她最后吻了一下锦诚,“再见,我的五年。”
他倚靠在门上看着悠华拎着箱子一步步走远,摸着悠华在他唇上的余温,笑着说道:“悠华,我说过你离不开我,你一定会回来的。”
悠华没有回头,她看不到,锦诚的笑容中带着毛骨悚然的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