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池和苏曼离开的背影,突然想到不知何处见过一句令人无比牙酸的话: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正出神的时候铃铛忽然动了下,凤凰顿时起了兴趣探查,“哎呀,来了个有趣的愿望,唉?居然是老婆婆,没意思。”
“我说老婆婆,你看你一大把年纪了,命都要走到尽头了居然还把我找来。”凤凰坐在树杆上打着哈欠,无聊得低头看着自己纤细、稚嫩的手掌,光滑一片,没有掌纹。
老妇人瞧不见凤凰,啪的跪下来朝四方拜了拜,老泪纵横道:“老婆子我一生将到头,放不下的,是我那可怜的孙女。”
“那就让你孙女来找我吧,你余下的寿命可支付不起这个愿望。”凤凰打了个呵欠,吹得林间树枝哗啦啦的打颤,“料想你孙女应该不多大,如若与我交易,达成所愿然后付给我三十年寿命。”
“老婆子前日找人算命,还有十年阳寿,请姑娘可怜可怜我吧。”
听此言,凤凰围着老人转了转。双手粗糙,头发花白,衣裳却是丝绸,这面相?“算命的道行浅薄,你只余八年寿命。你且走吧,让你孙女来见我。”
老人家听此言撕心裂肺的说“我家孙女才十三岁年纪,却配了个天煞孤星之人!我那不孝子说什么恩情在先不肯告诉我这件事。那孩子还克死了自己的母亲,早晚会祸害我的曼儿的!她不能嫁过去啊,求姑娘救救她。”
孤星逐日?这命格眼熟,“好吧,我答应了。”凤凰迈出小小的一步,方寸之间所有景物猛地向后退,她喃喃自语:“这买卖可不划算,才八年寿命,魂也没法要了。”
她越走越远,没理会身后喜极而泣的拜谢。山谷间的夜风猎猎作响,吹起大红的斗篷呼啸翻卷,仿佛要撕裂一般。
凤凰看着斗篷上残缺不齐的绣纹叹气,道:“这几年的魂品相太差,替代者已经出现,可是三魂七魄还没有补全。”
一句话,说出去便烟消云散。一口气,呼出去便会泯灭于天地。而执念,究竟会存在多久?
静谧无声,月光柔柔的洒在石块上,凤凰蜷缩身躯,宽大的斗篷将她遮得严严实实。绣纹在月色下泛出丝丝光泽,如水般荡漾开来,向着不知名的远方而去。
山谷的另一边,云灵子看着那抹红色,摸着通红的脸颊,前几日被师兄弟掐了好几把到现在都还在隐隐作痛。不过也换了有用的消息,这个小女孩十有八九是灵。
灵,很可悲的一种存在。是由一个人死前太深执念形成,却没有原主的记忆,飘飘荡荡,只等岁月流淌到烟消云散。而凤凰却具有思维以及法术,看来是有了奇遇,但是也摆脱不了最后的命运。
好像只是在树荫下打了个瞌睡,时间便过去了。沈池也算是长得可以,有着学堂里那些人口中的‘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凤凰挑剔想着。
“凤凰,别闹了,”沈池停下画笔,眼眸一弯,柔和的笑道。
她永远长不大,还是七岁模样,正指挥着池塘里的锦鲤作鱼跃龙门之势,嘻嘻一笑道:“谁让你永远只陪着你的未婚妻,把我给无聊死了。”
好在后花园没有旁人,若是有人来见着这鱼好似疯癫一般向上跳,定会觉得撞邪了。
沈池疑惑问:“这些年来,你也没有索取代价,我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还有,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