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刘晓燕勤工俭学
虽然大家知道刘晓燕还活着，但是不知道在哪儿，更不知道在不在读书。牛绳儿说要去城里找找，何祥自告奋勇陪同。
牛绳儿骑上电动车，载着何祥，开着大音箱，一路轰唱。自从刘晓燕离家出走，牛绳儿总觉得欠她一个什么。虽然她离家出走的直接原因是她妈借机敲诈，但是没有他偷拍裙底这个“机”，也许什么也不会发生。
他俩进了城，才发现一个问题，地面这么大，从何找起？
何祥建议一家一家网吧找。牛神儿说，晓燕不可能进网吧。
何祥建议一家一家店铺找。牛绳儿说，晓燕不可能去打工。
牛绳儿弹着何祥的脑门说：“猪脑子呀。如果晓燕弃学打工，有必要瞒着她老妈？”
“呵呵，老大，我的智商不够用了，呵呵。”何祥捂着脑门，佩服牛绳儿分析得门儿清。
牛绳儿思考片刻，手一挥，十分肯定地说：“一定在学校。先去一中看看。”
来到一中。门卫问找谁。何祥说，找九年级的刘晓燕。门卫笑笑说，这里最低的年级是高一。
来到二中，同样去问。门卫说，有没有这个人我不知道，即使有，她的班主任同意你们进去吗？
二人没招了。离开二中大门，走到围墙僻静处，环视四周没有摄像头，二人翻墙而入。
何祥出一馊主意：她不可能一天不上厕所，我俩在女厕所的拐角躲着，看她来不来。
牛绳儿说：“想当臭流氓？”
下课铃响了，牛绳儿大摇大摆向九年级教学楼走去。何祥赶紧跟上。
看到九年级教师办公室的门牌，牛绳儿径直走进去。他很有礼貌地轻声问：“请问老师，我是刘晓燕的表哥。姑妈让我送点生活费给燕儿。请问她在哪个班？”
一位老教师抬起头，问：“你说的是哪个乡镇的刘晓燕？”
牛绳儿赶紧接话：“谢家集的，九年级开学后一个多月才转来的。”
“跟我来。”
这位老教师边走边说：“她父母怎么不来看看她？告诉她家长，刘晓燕太节约，家长再苦也不能苦孩子。”
牛绳儿何祥齐声应是。
从窗外看到刘晓燕，老师挥下手说，你们自己进去，我还有事。
刘晓燕抬眼见到牛绳儿，脸色大黑。
牛绳儿不慌不忙地走进班级，笑着说：“燕儿，我们来看你。”
刘晓燕满是紧张。她隐藏在二中，不愿任何人知道，现在牛绳儿这个坏东西知道了，如何是好？正是牛绳儿的视频把自己害成现在这样子。
她想呼救。牛绳儿挤近她，压低嗓音，冷冷地说：“想让你的新同学看看那段视频吗？”
刘晓燕没了声音。
“跟我走。我带了点东西给你。”牛绳儿把“带东西给你”几个字说得很大声，故意让其他同学听见。
刘晓燕乖乖跟着离开学校。
三人一直走到城郊。牛绳儿说，走累了，坐会儿。
三人坐下。
晓燕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惊恐不安地问：“你想干什么？”
何祥说：“不会宰了你的。放心。”
牛绳儿白了何祥一眼，然后对刘晓燕说：“我们是同学不是？”
刘晓燕不明就里，先点头。
“同学有困难，怎么办?”他转向何祥。
“肯定要帮啊。”何祥的回答很干脆。
“怎么帮？”
何祥不假思索地说：“老大，你说了算。”
刘晓燕说：“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我过得很好。你们帮我保密就行了。”
牛绳儿略加思索，有了主意，他说：“周一至周五，你正常上课。周末我带你去勤工俭学。”
刘晓燕不知道牛绳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断然拒绝道：“我不要！”
“两天能挣一学期的生活费；一个月八天，一年的学费、生活费、资料费、补课费等等费子都挣足了，你不要？”
“我不要。”刘晓燕越听越害怕，挣钱这么容易的事绝不是好事。
“要不，我把你的藏身之处告诉你妈？或者把你的私密视频发给你二中同学？”牛绳儿心有成竹地威胁。
“你饶了我吧。”刘晓燕停了片刻，哭了。
何祥凑到晓燕耳边说：“是在帮你。你是我们帮扶的二人。”
“就这么说。本周五晚上，我们来接你。”牛绳儿敲定了这件事，起身走开。
刘晓燕一个人坐在田埂上，独自发呆。
周五放学后，牛绳儿何祥骑车来到二中，径直翻墙而入。
这几天，晓燕哪有心思读书。她抱怨自己怎么这么背，接二连三地倒霉，思考怎么甩掉这个魔头，报告老师、躲起来，都不行，只要进校念书，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她害怕周末一分一秒地抵近，她担心最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她做了最坏的打算。她把裁纸刀藏在身上，万不得已就和他们拼命。
看到牛绳儿何祥出现在班门口，刘晓燕反而镇定下来，她背起书包，藏好刀，跟着他们走出学校。
三人来到一家水城，领班见到牛绳儿很尊敬，一口一个牛少好，问有什么可以效劳。
牛绳儿说：“这女生是我好同学，成绩好，想上大学，可是家里没钱供她。你安排个事，让她勤工俭学。不过，敲背、洗脚之类，绝对不准沾染。出了事，找你算账！”
领班一听笑了，说：“这是您家的产业，您说怎办就怎办。少爷有此爱心，这样好不好。接触类服务，绝不招惹她，只让她给內厅客人倒倒茶，您看怎么样？”
“我的意思也是在宝场倒茶，宝场水大。”牛绳儿转向战战兢兢的刘晓燕，“燕儿，在宝场，不管谁赢钱，都要赏花红、抽彩头，你照收不误，不要不好意思。”
刘晓燕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糊里糊涂进了赌场。赌场里面人影幢幢，烟雾腾绕。这边叫“二打头钩三”、“独幺”，那边嚷“下钱离手啦。开宝喽，嚓！”
“幺！又是一个幺。我赢啦。独一赔三！大赢家，哈哈。”
刘晓燕按照领班的交待，端起茶壶，为赌徒们换茶续水。
一轮下来便见输赢，赢钱的照规矩打赏下手，一人张红一百。赢得多的，赏三百二百的也有。
散场的时候，刘晓燕的身边已经堆积了上千元。
她看着厚厚一叠红色毛老头，心下狐疑。钱来得如此简单，这么容易？她三个月的生活费，全部到手了？
牛绳儿和何祥在大厅的躺椅上躺着等她。
刘晓燕走近牛绳儿，她把钱捏在手中，颤颤的，等待牛绳儿取走。
牛绳儿伸手拿过钱。
刘晓燕顿时瘫软在地，心想，她原来是帮他挣钱的工具。这个坏小子，这个恶魔，落入他手，何日是岸？
牛绳儿数完钱，又塞回晓燕手心，说：“不错。收工。”
三人各自回到住处。
这一夜，刘晓燕没睡。兴奋，惊魂不定，更多的是搞不清。她翻来覆去思考的是：这钱干净不干净？我是不是财迷心窍，是不是丧志堕落？有这样的经历，即使上了高中，考上大学，学校还要吗？被人认出来，会不会很丢人？牛绳儿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东西，是在帮她还是放长线害她，有没有别的企图？明天去还是不去？
其实，去与不去由不得她做主。
一连几个周末，牛绳儿何祥准时出现在校门口。刘晓燕不由自主跟着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