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段星海的住处出来,白老脸上一抹笑意。有着得意,并有着隐秘不可告人的心思。那是阴谋,所谓欲擒故纵。打段星海的主意,先对他出奇的好。
是怎样的阴谋,他不说,别人自然无从知晓。阴谋在他的掌控之中。
第二天早晨,杂役们被早早的喊起干活。十人一组劈柴,需任命组长,其他组都是资格最老的当组长。唯有段星海那一组,组长之职由段星海担任。
这一组中有新近招募的五名杂役,还有老的那些比如张德成之辈。在段星海之前,张德成每次都是组长。组长虽然也干活,但很随意,职责主要是监工。
很多人熬了很多年,老资格的杂役被调去其他岗位,才某得这样的肥差。张德成是典型的例子。他资质平平,虽然当年通过了应聘杂役的生死考验,但后期的表现不尽人意,这么多年来,只能在杂役处就职。
虽然不能飞黄腾达,有时想想也心满意足。毕竟,在杂役处他的资格最老,重活不用干,还时不时来几个新人供他使唤。虽然是鸟不拉屎的杂役处,但若有心感受好处,也算是洞天福地了。
如今,好处全都没有了。福地变成了劳役之地。这是怎么回事,就因为那小子的出现。那个新手蛋子的底他已经摸过了。名叫段星海,因为献出一块蓝色的石头使让白老格外青睐。
张德成虽在劈柴,脑子里把木柴看成段星海。一斧劈下去,顿成两半。把段星海劈成两半的感觉是很容易上瘾的。于是那日的工作,他看起来非常卖力。
中午吃饭时分,张德成扔下斧子。身后跟着四人,是老一批的杂役。他们半路胸膛,汗水淋漓,盛气凌人走到段星海跟前说:“组长好。”
声音阴阳怪气,显然是来者不善。一来他们干活卖力,二来段星海的资历还不够上使唤他们,因此一上午也只是闷头干活。此时休息时间,对他们吆五喝六更是不宜。因此,面对挑衅,段星海选择避其锋芒。
张德成左侧的是一个络腮胡子的黑脸青年,见段星海避开,气焰更甚:“组长,我们几个好心向你问好,难道你连屁都不放一个吗?”
老一批的杂役沆瀣一气,新来的还没机缘团结在一起。此时邱俊杰、小胖等四人站在远处观望。
面对赤裸裸的挑衅,段星海脸色阴沉下去:“说话放尊重点。”
见段星海生气,那些人仿佛达到了目的,更为逼近,挑衅的意味更浓,黑脸青年说道:“怎么不尊重了,是你不尊重我们。好心跟你说话,却不搭理。”
一场架在所难免,段星海分明感觉到。手上暗中凝聚力,已备对方来侵犯。果然,张德成一掌冷不防劈来。段星海使出躲闪技。
这一掌,张德成没使出全力,不管速度还有力量上都有所保留,目的仅是出于掂量段星海到底有几斤几两。
虽然顺利躲过,但张德成微微一笑,表情森然,感觉段星海身手实在一般。别说五个兄弟一起上,就算自己一人,只要使出全力,必定能把他揍趴下。
张德成又攻去几招,躲闪技和攻击技并用,但是打来打去就这么两招。而张德成的招数千变万化。渐渐地,再也难以抵挡。
最后一招,张德成准备取他性命,就算不成,也要把他打残。现在他们同属一个门派,同门相斗在查家庄被禁止。但说到底,有点身份的人才引人注目。像杂役处的这些小子。当即死,当即埋,此后,永远也不会再有人想起他们。
张德成一掌领空辟出,一道森然白光。超过油灯、烛火的亮度,带着死神的气息,直朝段星海飞去。速度之快,躲闪技行不通。恰巧身旁一棵大树,段星海侧身躲入。
那道白光凝集了张德成全身的功力,大树虽然起削弱的作用,但不能完全阻挡。白光将大树从中间劈开,击中段星海的胳膊,顿时伤及皮肉,血光四溅。
段星海抱着受伤处,因疼痛,额头沁出汗水。张德成五人走到段星海跟前,一副压人气势,说道:“休怪我无情,你断了我的路,也不能活。”
眼看又一掌打出,目标段星海的天灵盖。这一掌若是击中,段星海定会头骨崩裂而亡。
千钧一发之际,非但那一掌没有劈下,反而张德成一声大叫。只见一道藤蔓缚住张德成双手,藤蔓上有刺,直入皮肉间。攻势被瓦解,藤蔓收了回去。半空中发生了变化,竟是在场之人都熟悉的藤条拐杖。白老随之出现。
“你们这是干什么?”声音威严,却不及平日,以至于听上去怪怪的。
段星海和张德成均抚着伤口,一言不发。白老的目光转而移向张德成身侧的黑脸青年:“你说,你们在干什么?”
那黑脸青年表现得惶恐,却似乎惯于此道,撒谎道:“他们在切磋,不小心伤到了。白老你也知道,拳脚不长眼。段组长因此受了点伤。”
紧接着,白老问段星海和张德成是不是这么回事。段星海怕受报复,只能点头。张德成也点头,是因他可不想落个仗势欺人的罪名。
白老拄着藤条拐杖说:“切磋可以,但是既然在一处干活,相聚是缘,千万别因此伤了和气。”
段星海不语,张德成被刺的部位疼得厉害,咬牙说道:“知道了,白老。”
“你们先走吧,我和段星海有话要说。”白老说完,看着段星海,目光透着慈祥。
这样的目光,老一批的杂役从未见过。想那段星海功夫平平,何德何能享受这样的待遇。造成的结果是嫉妒心越来越重。那些人走时,目光狠狠地从段星海脸上划过。如同利刃,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只剩两人,白老朝东侧树林走动,示意段星海跟上去。他说:“杂役处就是这种情况,别说杂役处,整个查家庄都是这种情况。时间可以积累资历,但绝不是全部。要是没本事震慑他们,肯定会吃苦头,而且很有可能丢了性命。”
段星海心知不是那些人的对手,想到的唯一办法是低调:“白老,我不想当什么组长了,那间大房子也让出来吧。不去争,或许他们就不会为难我。”
白老摇头说道:“你来查家庄为什么?难道一辈子当杂役,就不想出人头地吗?”
此话说的段星海心动,坚定说道:“当然想。”
“那就好。要做人上人,切不可放弃,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迎头而上,只有不断克服困难,才能比别人更强。”
“但是,我打不过他们。”段星海望着白老,目光中充满苛求,希望能帮自己这个忙,让自己变得厉害起来。因为白老很厉害,只要能学得一二,那些蛮横的青年肯定就不是他的对手。
对于段星海目光中的含义,白老心领神会。但世上的事没那么容易,想要得,必先付出。段星海没意识到,这就是白老的阴谋。人为把段星海推到风口浪尖,使其引人注目,身处矛盾的中心。如此一来必然有求于白老,这时,白老顺理成章提出用蓝色的石头交换。
“我可以教你功夫,让你有大的突破,但是你必须用那些石头交换。你给的越多,我教的越多。这样还算公平吧。”白老显得急不可耐,因而坦诚自己的贪婪。
这也不算贪婪,而是公平交易。起码在段星海看来合情合理。问题是,那颗蓝色的宝石无意间得来,再想去弄绝不是容易的事。而若是弄不到,很有可能还没等到救父报仇,就命丧杂役处的这些混账东西手里。
只有去找蓝晶,凭他千年修为,或许有办法化解这场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