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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无花果饼(6)

柳絮飞看着王员外夫妇,再看看梓灰,梓灰也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他心想:“我到底也是个自私的人,只考虑到自己与白茹青梅竹马。想着这般的缘分,经历无数的磨难和错过,终于相见,一时情难自禁。当自己沉浸在情感的滔滔洪水中时,丝毫也没有考虑过王员外夫妇的感受。想当初,家乡遭遇旱灾,乡民们四处讨饭逃荒,有多少人病死饿死在路上。活下来的人都是九死一生。虽说白茹是被她父母卖与员外家做侍俾的,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不是王员外夫妇接受白茹,恐怕以她父母的力量,白茹早已魂归九泉了。如果真是这样,又何来自己与白茹八年之后的相见呢。更何况,员外夫妇丝毫没有亏待白茹,却是还有一些长辈般的疼爱在其中。而自己,一个家境一般的寒门书生,一遇见白茹就要把她带走,从来也没有认真的思考过我们分开之后各自的成长经历,也丝毫没有想到过在这些年里员外夫妇对白茹的付出和倾注的感情。这种情况是任谁也接受不了的啊。自己还做出了私奔这等离谱的事情,这不等于是抢,是偷吗?把别人灌溉了八年的果实一夜之间摘走,于情于理,这是谁也接受不了的啊。王员外已经是个心善之人,上次抓到他们,只是把他赶走,把白茹关了起来。并没有过多的为难他,更没有伤害他。”想到这里,看看伤心欲绝的员外夫人,梓灰心里更惭愧了。

“对不起,我也是太自私太冲动了,丝毫没有考虑到你们的感受。感谢你们这些年来对白茹的照顾和疼爱,没有你们的收留,也许我永远也等不到与白茹相见的这一天。”梓灰真诚愧疚的对王员外夫妇说。大家的眼圈都红了,柳絮飞对梓灰点点头。

“大家都不想互相伤害,这件事情弄成这样,都是因为一个情字,因为爱情,因为亲情。我非常同情员外你们夫妻,对你们幼女的夭亡感到十分心痛和遗憾。你们这么多年来日思夜想,这份做父母的怀子之情令人动容。但是白茹始终不是你们的女儿珠儿,事情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你们这样一直伤心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柳絮飞说。员外夫人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她带着希望的语气问柳絮飞:“柳姑娘,我刚才听管家通报说,您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能够解开我们的心结,是这样吗?”

“我可以试试,但是最终效果如何,还是要看你和王员外自己了。”柳絮飞说。员外夫人面露欣喜之色:“谢谢柳姑娘了,但求一试,不行也无妨。”“请王员外为我辟一间静室,在我没叫大家进来之前,请任何人都不要打扰我。”柳絮飞要求道。“这个没问题,我们家的书房姑娘看可不可以。”王员外说。“应该可以的”柳絮飞说。“来人,带柳姑娘去书房。”王员外朝立在客厅外的仆人吩咐道。“紫苏,你随我去,剩下的人大家在这里安心等待吧。”柳絮飞嘱咐道。大家点点头。

紫苏随着柳絮飞来到书房,非常素净雅致,一张古典雕花花梨木书桌,桌上文房四宝齐全,案几上的纤细的白瓷瓶里插着一支茉莉,有着淡淡的清香。正对门的是一张卧榻,铺着清凉的竹席,墙上挂着一副字,只是一个大写的“禅”。“这个地方刚刚好,正适合去逸游。“柳絮飞满意的说。“姐,你又要去逸游啊。这对你的精力是有损的,又要好些天才能补回来。为一个书呆子梓灰值得吗?“紫苏不无担忧的说。“没关系的,我心里自有分寸,你不必担忧。傻丫头。”柳絮飞怜爱的朝紫苏笑笑。紫苏见柳絮飞如此坚持,也不便再劝,只是叮嘱道:“姐,你要小心哦。一旦发现情况不对,一定要马上回来。千万不要执着逗留。”“我知道啦,放心吧。紫苏你就好好看着这里,在我逸游的时候不要让别人闯进来。”柳絮飞说完,取出一支淡绿色的细长瓶子,瓶子里面装的是在家中后院那口井中所汲取的无忧之水,她用细长的柳条沾了些无忧之水,往自己身上拂了拂。然后盘腿坐在了卧榻上,美目紧闭,像是睡着了。

紫苏知道柳絮飞并没有睡着,姐姐现在是进入逸游了。柳絮飞觉得自己在空中飘,飘飘忽忽中,周围好多的白云,仙气弥漫。飘着飘着,远远的看到了亭台楼阁的影子,耳边有了渺茫的丝竹之音。柳絮飞知道快到地方了,终于,她停在了一座精巧的亭子中间。这时,一位曼妙的女子缓缓走了过来,但见她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

只见那仙姝向柳絮飞施了施礼,柳絮飞还礼。仙姝轻启朱唇:“姐姐好久不见,今日忽然来访,有何事情?”“碧莲仙子客气了,今日我来确实有一事相求。长安城王员外家有一小女唤作珠儿,10岁那年因病夭亡,员外夫妻终日以泪洗面,这么多年来始终难以释怀。恳请仙子能够带我去见一见珠儿的香魂。”柳絮飞恳请道。“这倒也不难,只是见过又能如何呢?所有的这些夭亡的芳魂册上的幼女,她们的最终都会回到这里。她们本就是这池中的莲花幻化成精灵到人间去经历劫数的,却偏偏牵的人世间的痴男怨女,严父慈母为之肝肠寸断。真是可痴可怜可感可叹。”碧莲仙子摇摇头,无限感慨的说。“多谢仙子成全,我知道珠儿的芳魂并不能离开这里。我只是求一个幻影,去了结员外夫妻的一桩心结。”

“那你随我来吧。”碧莲仙子轻启朱唇,莲步轻移。柳絮飞连忙紧随其后。她们走过一座石桥,看到了一池白莲。碧绿的荷叶上还滚动着晶莹的露珠,有风拂来的时候,荷叶翻滚着,宛如一道凝碧的波痕。洁白的荷花像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纯洁无暇,微风过处,送来缕缕的清香。“珠儿,你过来吧。”只听见碧莲仙子朝池中的一朵白莲轻唤着。这时候,柳絮飞仔细一看,池中一朵盛开的白莲中花心里卧着一个小小的精灵。只见她拇指般大小,上着白色的纱衣,下着碧绿色的纱裙,身上有一对翅膀饿。见碧莲仙子呼唤她,白莲小精灵笑盈盈地说:“仙子是唤我吗?有什么事情吗?”“珠儿,你在凡间还有一段宿缘未了,现在碧桐轩的柳姑娘寻到这里了。你可与她一叙,方得所以。”碧莲仙子说。珠儿点点头,仿佛早已知道会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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