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段日子里,天阳仿佛也失踪了一般,等慕容灵儿发觉天阳不见的时候,天阳已经回来了,只是身上带着微不可察的血腥气味。
“天阳哥哥,你去哪了?”慕容灵儿问道。
“去杀了一个该杀的人。”
“哦。”
“啊?!你去杀人啦?”
天阳坐在方凳上喝着酒,仿佛在想什么令人头疼的事情,不再说话。
“哦。”
“天阳哥哥,你有心事?”
天阳抬头,笑笑,“没有,灵儿,你多虑了。”
慕容灵儿没有理会天阳的回答,径自说道:“你杀的人,是那个红发男子吧。”
“而你所忧虑的,则是飞雪师姐的姐姐,万一也参与了那场惨绝人寰的血案该如何是好,对吧?”
“而且,现在所有迹象也都指明了飞雪师姐的姐姐确实参与了其中,想必,在那红发男子死前,应该都告诉你了。”
慕容灵儿一直都很聪明,是的,非常聪明,天阳一直知道这一点,在完全信任的人的面前,慕容灵儿往往只是不愿意去动脑子而已。慕容灵儿的俏皮可爱都只是对不愿意动脑这方面的其他体现,但俏皮可爱不代表傻,一个傻的人也不可能总是恰如其分的,在适当的时机活跃起众人的气氛。可以说,慕容灵儿是一个团队中,众人关系的黏合剂。
天阳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再没有掩饰,“若是你,会怎么做?”
“我吗?”慕容灵儿望向天花板,许久。
“我不会杀她。”
“你呢,你的选择呢?天阳哥哥。”
天阳默然许久,气氛有些压抑,“我想,我不会杀她,发生的惨剧已经够多了,何苦要再添一桩悲剧呢?况且,她并不是主谋,那三人的血……够了吧。”
慕容灵儿听到天阳的话,似松了一口气,嘴角也有淡淡笑意浮现,转身便要上楼。
就在此时,背后飘来一句带着释怀的声音,“谢谢。”
又是七天,红雪悠悠醒来,刚刚睁开的双眼视线模糊,看向床边的人,虚弱的说道:“你是……”
视线渐渐清晰,焦距渐渐缩小,“是你!”红雪带着敌意说道。
坐在床边的百里飞雪来不及兴奋,“是我呀,姐姐,你不记得我了吗?”
红雪冷冷答道:“哼,什么你的姐姐,不要以为我昏迷了连脑子也变傻了,想从我嘴里套出什么情报直说便罢,莫要再搞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百里飞雪一时语塞,旁边的慕容灵儿见状赶紧叫来了天阳。
百里飞雪抓住红雪的手掌,不理会红雪的挣扎,只是静静地说道:“姐姐,你再看看,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红雪蹙着眉头,冷冷看向百里飞雪的容貌,片刻后,红雪眼中却露出一丝茫然,“你的容貌,为何与我这般相似?”
“这便是了,你有小时候记忆吗?”百里飞雪问道。
红雪摇摇头。
于此时,天阳也进了屋来,红雪看到天阳进来,眼中浮现一丝微不可查的惧色。
待天阳了解完情况后,“你是说,她失忆了?”
百里飞雪急切点头。
“那我先用真元探查一番吧。”
红雪不情不愿的接受了这个提议。
真元游走间,踪迹遍布体内经脉,仿佛被人从里到外看穿了一样,使得红雪心中有所抵触,但天阳哪里晓得这点,真元仍旧肆无忌惮的在红雪体内游走,等到真元游走到脑部的同时,红雪身子猛然一颤,显然担心天阳趁此时痛下杀手。
与此同时,天阳也睁开了双眼,惊骇不已,因为,刚才真元游走间,天阳在红雪脑中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血色丝线,将红雪的脑部包裹的严严实实,如同一团纠缠在一起的血色丝团,情形十分可怖。
天阳面色沉重,抬步便往门外走,并示意慕容灵儿和百里飞雪一同出去。
将情况说明后,百里飞雪面色苍白如纸,“恐怕,这是一种控制他人的邪术,想必,那小城血案并非她所愿,失忆之事,恐怕也与这些血色丝线有脱不开的干系。”
“那该怎么办?”慕容灵儿问道。
“这几****会翻阅古籍,看看有没有记载此种邪术的古书,并看看是否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好,我陪你一起查,”百里飞雪说道。
“我也查!”慕容灵儿高举拳头说道。
慕容灵儿和百里飞雪一边轮流照顾着红雪,一边夜以继日的陪天阳遍阅古籍,虽然辛苦,但却没有丝毫怨言。七日后,百里飞雪手中捧着一本沧桑古老的书籍,忽然,百里飞雪蓦然高喊,“找到了!此术名为血蛊术,以血蛊入脑来改变人的记忆行为思想,需用青焱香点燃,使中蛊之人徐徐闻之,方能灭除血蛊!”
天阳快步跑过来,从百里飞雪手里接过古籍,又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青焱香去哪里找?”
百里飞雪从兴奋中蓦然顿住,“我不知道。”
“……”
于是几人又四处去打探青焱香的下落。又过得数天,天阳和百里飞雪才从其他人口中得知,制作此香不仅耗费的材料极为珍贵,而且因其功效颇为偏门,所以并没有什么人炼制,只听说在越州的梵音寺或许有此香。
三人一商量,最后还是决定由天阳去梵音寺求此香,百里飞雪和其姐姐久未见面,一定不愿离开。慕容灵儿心思细腻,三个女儿家互相照顾起来也比较方便。
翌日,天阳便离开了霜月城,御剑赶往梵音寺。
进入越州境内后,景色却是与荒州大大不同,荒州常年寒冷,白雪皑皑,土地荒凉。而越州却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与远方的天际线交接在一起,辽阔、寂远,美不胜收。偶有丘陵,也是绵延起伏的,仿佛所有的东西在越州都失去了棱角,变成了一个个弧线或扇形,使人由衷的感到舒服。
不过七日功夫,天阳御剑遥望东方,只见前方约百丈高的丘陵上,浮现的是一处雄伟寺庙的轮廓,再往近处,只见一古朴沧桑的大门的匾上书梵音寺三个大字,黑漆金底,但漆色淡了不少,显然经历了不少岁月。
天阳在山脚下停止御剑,走路前行以示尊敬。循着岁月磨洗的石阶,一步一步走到了门前,轻扣门扉。
许久,吱呀一声响,门扉缓缓打开,在门缝中透出的,是那一缕和煦的阳光,象征了圣洁、恢弘。
年轻僧人竖起右掌,行礼问道:“不知施主有何贵干?”
天阳还礼,“听闻贵寺尚有青焱香余存,因有一友人身中血蛊之术,在下特来求香,以求救得友人一命,还请大师开恩。”
僧人面色一变,“哦?竟有此事?”
“施主先进来吧,此事我需禀告主持智远大师,请施主稍等片刻。”
天阳站在中庭中,旁边是一鼎巨大的香炉,炊烟袅袅,飘起令人心安的味道。只是,天阳心中却隐隐有着一丝极淡的,不可捉摸的不安感觉。
半个时辰后,僧人走到天阳面前,“此事我已禀告主持智远大师,但智远师兄说此香材料尚有,只是尚未开始炼制,若施主需要,师兄愿意替施主着手炼制此香。”
“太好了,那便替我谢谢智远大师了,不知大师法号?”
“阿弥陀佛,贫僧智空。”智空单掌竖起道。
“若想炼制此香,恐怕还需要借施主的一臂之力。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我先安排施主住下,明日再领施主前去炼香如何?”
“那便谢谢大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