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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楚南向北(完结章)

(11)

我认为这是上天开的玩笑。

2005年11月

11月的时候我突然开始掉很多很多头发。而且我的牙龈开始出血。我的背部出现疼痛感。

当我12月去医院问医生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医生告诉我说我非常有可能患上了白血病。

我知道白血病是多么重的病。

我失魂落魄的告诉医生给我一天时间让我回去。我说我还接受不了。我告诉他我明天一定会回医院检查。

那一天我在远处静静地看着打球的顾向北好久好久。我觉得上天太残忍,怎么就不多给些时间,让我陪着顾向北再走一段。

(12)

我真的特别担心我来不及和对你说出那句喜欢。

2005年12月

你知道吗,当我知道自己只是过度疲劳时,我真的觉得这是老天给我开的莫大的玩笑。

12月的这一天我在医院门口蹲了好久。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我再也忍不住地大声地哭了出来。

这一天迎来了S城好多年都不曾下过的大雪。雪花在天空飞舞,特别美。我就那样的突然想告诉顾向北这一切。哪怕顾向北会拒绝我。

(13)

顾向北,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

2005年1月

我的头发已经很长很长,就像那对顾向北的在意一样,任由它在风中飞舞。

我还记得这一天我在楼前等了顾向北好久好久。当看到涌出的人群中的顾向北,心中的欣喜饱满着。那一刻我真的很清楚那就叫喜欢。

我很喜欢顾向北。真的是很喜欢顾向北。

我冲顾向北用力的招着手,“这,这,顾向北”,我笑着喊他。

“南极,今天怎么这么开心?”他也笑着说。说着将他的围巾脱下,替我围上。

“顾向北,我想和你说件事。”我看着顾向北说。

“说啊,南极,我听着呢。”他在很认真地替我围着围巾,一圈又一圈。

“顾向北,我喜欢你,好久了。”我望着他说。

那一刻我其实想了很多,我觉得顾向北会离开,再也不理我;我以为顾向北会对我说,南极,对不起。我以为他会拒绝我。

可是他没有,他只是一圈一圈地替我围好围巾,然后抬起头对我说“南极,我知道。”

他的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顾向北说他知道。他说他知道。

顾向北,我的顾向北。

(14)

顾向北。

2006年1月

是的,零六年,我和我的顾向北在一起了。我问过顾向北,他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喜欢他的,他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顾向北只是痞气得笑着,对我说,南极,你猜啊。

我没有问下去,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无法预料的。就像顾向北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那么的让人难以预料。

我只是对我的向北说,顾向北,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那些在一起的时光有多美好,我真的无法形容。有那么一个人,你会思念,在人群中就能一眼望见他,会想到他就很开心,会很勇敢,就因为这样一个人。

在融雪的时候我吻了顾向北。顾向北眨着眼睛对我说“南极,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姑娘。”我问顾向北为什么。

顾向北望着我的眼睛痞痞地笑着说,“南极,你见过有主动吻男生的姑娘吗?”

我羞红了脸。

然后顾向北就吻了我。

有人说下雪的时候不冷,但融雪的时候特别冷。

但我觉得很温暖。

那最黑暗的时光,感谢有你的陪伴。

(15)

谢谢你,顾向北。

2007年6月

2007年的夏天发生了太多事,比如父亲的车祸去世,母亲的失魂落魄。我没办法,只能休学。我得照顾我那难以自理的母亲。

我真的无法面对顾向北。我开心不起来。或许这是上天再一次给我开的玩笑,又让我再一次离开顾向北。

也许很多人无法理解那时候我有多痛,我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我说,楚南,你可以的,我一遍一遍地说,楚南,你不能再失去妈妈了。那个时候我收拾行李都很慌乱,太多的悲伤让我来不及想我该怎么做。那是真的像被抽空了的感觉,酸酸的,感觉什么都没有了。顾向北是在我刚要坐上火车的时候来的。他拉住我的手说,楚南,你真的要走吗?他说,楚南,没事,还有我呢。

我早已泣不成声。我对顾向北说,顾向北,我没有爸爸了。

顾向北紧紧抱着我。顾向北的拥抱真的很温暖。真的特别特别暖。真的,特别特别想一直被他这样抱着,真的特别特别想一遍遍听着他对我说,一切都会过去的。

但我还是推开了顾向北。我望着顾向北的眼睛说,向北,我不能再失去妈妈了。

那一天我没有和顾向北说再见,就看着顾向北站在那一动不动。再也未回头。

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零八年的夏天,我也失去了我的母亲。妈妈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南南,别担心,我去找你爸爸了。南南,你要照顾好自己。

有人说一夜长大的故事只是个童话。但我觉得我真的就这样长大了。

在这整整的一年中,我以为顾向北会离开我。但是在这样的黑暗岁月中,顾向北就像是我的亲人一样,默默陪伴着。

母亲走的那一天,顾向北也在身边,他对母亲说,放心吧阿姨,我会好好照顾楚南。

母亲走的时候,顾向北紧紧搂着我,他一直说,南极,别害怕,有我呢。

后来我回去继续我的学业,我将妈妈和爸爸留给我的房子卖了。而顾向北已经毕业参加工作。

顾向北下班的时候会带我去吃饭,而我也会在没课的时候去顾向北的公寓做家务。有的时候,顾向北会突然给我惊喜,他总是会先说“南极,你闭上眼睛,我有东西给你。”好几年都是这样。

我真的觉得我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

2010年的时候,顾向北向我求婚。他告诉我等他出差回来我们就结婚。那个时候他抱着我转了一圈又一圈,顾向北说他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那个时候我也以为我会这样和16岁那年遇到的男孩携手一生。

可是顾向北就在回来的时候出事了。飞机失事,就这样夺走了我的顾向北。就像那年顾向北被篮球砸中,我一样的无能为力。

那一日阳光太灿烂,阳光中的向北微微笑着,就像梦中的少年。我一直以为这是上天给的缘分,让我遇见了这样美好的少年。

零一年的周蔷对我说,南南,你知道吗,你叫楚南,他叫向北,一南一北。你们注定是陌路人。

我说我不信。顾向北,我怎么可能会相信,那一天你还在电话笑着说对我说叫我等你。你还问我说回来你就要娶我了,我会紧张吗?

顾向北,我的顾向北。

那一年的冬天特别冷。

有人问我你后悔爱上了顾向北吗。

我说我不后悔。

(后记)

我亲爱的南极姑娘:

你好啊。

再隆重地介绍我一下。我叫顾向北。照顾的顾,向前的向,北极的北。

南极,其实……好久以前我就认识你了。哈哈,真是抱歉,没有告诉你这件事。零一年的夏天,我发现我的身后多了一个跟屁虫,她叫楚南。小小个,头发毛毛糙糙,像个小男孩。

我一直觉得你特别好玩,总是跟着我,又努力地想要不让我发现。你总是在操场绕了一圈又一圈,就为了等着我出现。

那时候我在想,你可真是个傻姑娘。

嘿嘿,南极,你不知道吧,当你跟着我走了一个学期的时候,我真的很想转过身来对你说句你好啊。可是那个时候我在想,万一把你吓坏了怎么办。

不知道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会早早的冲出教室,为了不让你久等;也会在下雨时担心你会不会还在操场上傻等我。会在球赛的时候时不时望向你。

我知道,你在我心中已经很特别了。

可是南极,你这个傻瓜,我怎么都没想到,你怎么就会整整两年也没有来找过我。

你知道吗,高考我放弃了好几个大题。我就是想这样你可能会更接近我。其实当我高考完的时候,我特别想去找你,想告诉你我也在看着你。

可是南极,你知道啊,你当时的成绩真的太糟糕了。我去找过周蔷,将我为你做好的复习纲要转交给你。南极,不要怪我没有去找你,为了不影响你,我只能这么做。我有想过,万一你没有来找我怎么办,那时候我在想,要是你没来找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你高三的时候我其实寄给过你很多书和一些我为你整理的资料给周蔷叫她转交给你。

但你还是得靠自己。

当我知道你被我的大学录取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零四年时当你突然就抱着我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惊讶的。嘿嘿,南极,你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

所以我才想逗逗你。看看你能忍多久。我就假装当你是失恋的姑娘,好好的安慰你。

其实好多次,我都想抱住你,告诉你我都知道。

是我太自私了。好多次我都看见你失落的眼神,我都想告诉你。

但我还是想让你告诉我你的坚持。你不知道当我听到你说出的喜欢二字时,我有多开心。

我说我知道,我真的知道。

我相信我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白头到老。

顾向北

2006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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