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人言:倚楼凭风归于兮,十年终始一场空。
明月之秋。
大漠。
斜阳西落,前方天际轻淡描叙出一道道模糊不清轮廓。
黄沙漫漠地天际,寒风不停地吹刮着,这了无人烟的大漠,犹如一把冰冷地寒刀一刀一刀划过。
路,还有多远,还有多长,该往哪走,不知这样的路何时才是一个尽头。
他,不知自己将去何处?只知路的那头,还有一个人还在等着他。
迎面而过地寒风微微带着两边长鬓青丝拂摇而舞。那风,吹动了他的鬓发,他的寒衣……,却,吹不动苍白的手中,漆黑的剑。他那双空虚而寂寞的眼睛,早已看见了死亡!可他在往前走。他走得很慢,可是并没有停下来。因为,他知那人还在前面等着他,纵然死亡就在前面等着他,他也绝不会停下来。
有人说过他早已死去,因为,他是一个早已不入江湖地流人。
也有人说过他还活着,却早已不知他地踪迹。
天色更暗,可是远远看过去,已可看见一点淡淡的乡镇轮廓。他知道那里就是这边陲荒原中惟一比较繁荣的市镇“凤凰古镇”。
他当然知道,因为“凤凰古镇”就是他所寻找等候的所在地。但他却不知道,凤凰古镇本身也已死亡!
青石地街道虽不长,也不宽,却也有几十户来店人家。
或许,世界上有无数个这样的小镇,每一个都是这样子,简陋的店铺,廉价的货物,善良的人,实的人,唯一不同的是,这凤凰古镇还有这样的店,却早已没人。
一个都没有。
冷清街道的两边石阶,早已布满厚厚地青苔。零散的门窗,有的大大敞开着,却早已腐朽不堪,屋里屋外,也堆积厚厚地灰尘,屋檐角下的蛛网,已不见览食地蜘蛛。一只白貂却被脚步声惊起,却已失去它原有的机制与灵活,它哀鸣着,摇晃地走过长街,看来几乎已不像是一只白貂。
为何只剩这只将已逝去的白貂?饥饿岂非就可改变它一切?难道它就是这小镇上唯一还活着的生命?那等待他的人又去向他处?
他的心冰冷,甚至比他手握着的剑锋更冷!
他就站在这条街道上,这一切都是他自已亲眼看见的,但他却还是不能相信,不敢相信,也不忍相信!
这里究竟发生了甚么?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那喧闹的市集,如今已变沉寂,那流水的人家,如今也不见踪迹,那病态似的女子,如今也随之消散。为何他还来这里?是为了见上等待他的人?还是为了那段忘不去的诺言?此时,他不知该去向何处?也不知那追着流萤女孩,如今她在何处?也不知何时抹去耳边的袅袅余音。
“临子,不要忘我!当你看着这只折萧时,他会指引你找到回家的路!”
曾经的芳华绝代,如今,一片渺茫的埃尘。昔人归去,那一间洞房花烛,没了喜红长袍,没了依人笑言,却从青灯常伴古刹。
有风吹过。
扶临子看着眼前这片坍塌的埃房,面如薄冰,道:“既然来了,又何必苟藏于身后。”
此时,仰卧在屋顶上的男子,将手中的酒坛放下,闭了闭眼起身而立,脸色有些暗淡,飞步跃下,言之:“哈哈…十年了!十年啦!没想到老子还能在这里见到你!”
那男子又道:“原本,以为江湖上那群人说:‘你隐居漠北不在过问江湖尘世,’没想到那群老东西囚禁了,老子十年!”
是啊!十年转眼就过,就连眼前的人儿,也随之时间渐渐老去。
扶临子仰望着碧空皎月,脸上闪过一丝忧伤,叹了口气,道:“十年啦!不曾想到当年熊孩子,如今成就了江州一带逍遥郎,风尘。”
扶临子转身漠视着男子,问道:“这十年中,她去了那?”
男子略有几分醉意,拍了拍扶临子胸口,道:“当年你走了之后,第二年,她便一人起身去漠北找你,可随之;”男子连连叹气,挥手抹了抹嘴角还残留酒水,着手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交予扶临子后,长声一笑,道:“她死了!她是死在找你的途中!”
他,心再次跌入寒源。原本,还有一丝希望,如今却男子话,却将他的全部掐碎在摇篮里。
男子举起酒坛,双眼无神地注视着扶临子,却没有说话,少顷,道:“有些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在勉强自己”
打开男子递来地书信后,扶临子仔细扫略一番,那清秀的字迹如同袅袅弦音作响,那双瞳如同迸出泉眼涌流不息。
“临子,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或许,妾早已不在尘世之间,念君勿挂于妾!青舞落笔。”
明月本无心,奈何明月照我心。君若无情,奈何君常昔而念之。消散的记忆,记不住的人儿,迷人灼眼的舞姿,而他却想不起来。或许,只有这折萧常伴与他。
(二)
青山。
夜雨过之,清水穿过,音鸟越过,发黄的枯叶随风单落。带有微腥的古道,一骑惊过,黄尘四起,不知何人如此着急?只知那匹白驹上白衣人儿向着‘蜀南剑庄’而去,那白衣人儿眉清目秀,头顶白羽长裘狐帽,浑身上下如皎月似地裘衣。
“驾…”
黄尘四起,零清的窄道,诡异的青山后,如千军万马般等着那人儿前来。
“听大师兄说当年闻名一世的‘蜀南剑庄’,一夜之间,全家上下无一生还。”骑在白驹上的白衣人儿不经一颤,又定眼瞧了古道的四周,手中的‘夜夕剑’不停地打在马尾上。暗道:“也不知道,师父派我这个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的小徒弟,去哪鸟不拉屎的蜀南剑庄做什么?唉!我真是命苦啊!”
啾…
诡异的林子,却不知何处射来一箭,带着白衣人儿头顶的长裘狐帽一起略过。
驭…
“他奶奶地,什么人?”躲过暗箭的白衣人儿,停下了急促地马蹄朝着毫无人烟地林子喊道:“不知我南夜明哪里得罪了此地豪杰,为何出此暗箭伤人的手段?不怕天下人耻笑?”
只闻其声却见不见其人的林子里传出阵阵话语“留下你手中的‘夜夕剑’,我让你活着通过此地。否则!死!”
“看来,阁下也是冲着我手中的剑而来,怎不出来相见?”看着久久没有人影走出来的林子,南夜明不撕胡话便出“你他奶奶的!居然敢对小爷放冷箭,还敢恐吓小爷。你他娘的到底出不出来,******再不出来就是儿子乌龟王八蛋!最好别让小爷见到你,要是让小爷逮到你定让你尝尝我着‘磨人十八式’,他奶奶的。”
不远地枯叶微动,如清风般吹过扶摇而动。有些舌燥的南夜明正准备离开时,两耳处的青丝微微扶起,只觉得眼前一黑,后背传来丝丝疼痛。
此时,一道黑影出现在南夜明的身旁,看不清那黑影什么样儿,只微微瞧见那黑影儿形态有一丝佝偻,夺过马背上的‘夜夕剑’后,黑影儿转身走到南夜明的身前,皮骨可见的手掌在细嫩的脸颊上拍了几下,被面具遮住地面孔传出桀桀地啼笑声,那人影道:“哈哈…臭小子,刚才不是叫地挺厉害嘛!现在,咋的不叫了。”佝偻地黑影又在南夜明的身上一阵踢打。
“长毛小子跟老子我斗,你还嫩了点。”音消人散,黑衣的老头早已消失不见,只剩躺道旁沉睡不醒的南夜明。
凤凰古镇
昔日的塞外名镇,如今早已不见来往的商队,只留下一段颓矮残废地荒镇。
他也离开了这,也不知他去向了何处,或许也随那人所去,留下的只有那抹之不去的记忆。
风过,镇外不远处响起悦耳的风铃声,那悦耳的风铃在空中摇摆不定,随眼望却,一座红蓝的车轿轮廓渐渐展开,华丽雍容的车轿同随众人拥护下慢步前行。为什么他们出现在这?这里从没有过这样场面,只有尔虞我诈、生死离别的战场,那他们从何来?又要去向何处?
“落轿…”一位手中拿着佛尘的白须宦官,略扫四周被大火烧尽房屋后,便转身走向那华丽雍容的凌楼,对着遮掩不见的凌楼喊道:“九公主!你说的地方已经到了,可是!可是这里除了被大火烧过灰尘,早已经没了人烟。”
对于外面的所有事情,宦官也一五一十地说:“而且这些房屋,好像还是在昨天夜里,被人放火烧了。”
还坐在马车里的女子,衣着一身淡紫色衣裙,身上绣有小朵的淡青色墨兰。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尊贵。略施粉黛,朱唇不点及红。她是流浪多年的九公主墨兰。
--“既然,君已不在,妾有何须等待。”
--“既然,君已不在,妾有何须相望。”
--“既然,君已不在。妾有何须归来。”
“摆驾!回宫。”微动地嘴唇,谈吐着忧伤,不知是风沙吹进了眼睛,还是湿润的天气饱含地雾水即将划落。往事的尘烟也随风消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