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借了月光,飘荡的云朵零散点缀,冷清的街道上木珍珠与宋小小两人来回徘徊三次,正当木珍珠失去耐心想着打道回府时,转角处出现了前些日子赌气出走的顶山先生,宋小小识趣地一把拉过木珍珠指着跟前酒楼一本正经地胡言乱语“哎呀,这酒楼可会做生意了,那账房先生也是一顶一的可靠,”宋小小瞟了一眼正走过来的顶山先生摇了摇头道,“木姑娘,我们何不砸多些银两,将这酒楼的先生请回我们园子,到时候铁定白花花银子的往账房里填起。”
“顶山先生许是气我取了那银两,”木珍珠抿嘴道,“当日亦千不该万不该说他不是,这可该如何,顶山先生这般有能耐之人,若是不愿回来,我们该如何,园子又该如何?”
“木姑娘,当下也是个机会不是?”宋小小右手捏拳砸左手道,“要不咱顺手将这楼给取了,园子咱也不会舍掉,正经买卖谁不会,何不就将园子改为曲苑,这酒楼也就揭掉名字,木姑娘您来起一个比顶山先生先前想的名字更好的,好取来当这楼房牌匾。”
“成正言成大人关顾的地儿,”顶山先生本想路过便罢了,一听到宋小小这般说辞心中怒火蹭蹭地往上冒,指着宋小小侧脸道,“宋姑娘你不可这般怂恿我家主子!”
“顶山先生您才来了这么些半年,”宋小小用手背拍开顶山先生手臂道,“对成大人的了解定不及小女子,更何况小女子的眼光木姑娘可是信得过的,顶山先生您就尽管奔前程,上边的锦绣,鄙人不才还是您自己个慢慢绣上吧。”
“主子,这姑娘说话是否放肆了些许?”
“奈何我听得舒坦。”木珍珠连白眼都吝啬与顶山先生道,“小小眼光我信得过,谁让小小踏实本分,一点儿都不闹心,怎么就这般幸运遇着了你,明年回去要好好祭祖才行。”
“姑娘谬赞。”
“夸你就接着,何必谦虚。”
“哼!”顶山先生见着跟前两人一个不停地夸一个不停地谦虚,气鼓鼓地转身回客栈柴房收拾东西,冷眼扫了一圈赶来观摩武林大会的十几位同房住客,“我不愿与尔等同住才离开这儿的,哼!又乱又脏,瞧瞧我都亏待自己多少了!”顶山先生摸了摸包袱,咬牙推开房门,任由后边叫喊关门的男子怒骂,脚底抹油似的跑回得芳园。
“顶山先生。”刚打扫完后院的小厮正想去厨房吃些夜宵,廊上转角便遇了刚沐浴更衣拾掇整齐的顶山先生,小厮连忙上前弯腰道。
“去哪?”顶山先生刹住向厨房蹦去的双腿,冷言道。
“今日加餐,”小厮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道,“想着过去吃点,顶山先生。。?顶山先生,您这是怎么了!”小厮追着放飞自己的顶山先生边跑边喊。直至到了厨房,小厮才了然方才自己原来挡了先生的道,站在厨房门口随着从里边被赶出来的一同离开厨房五十步之外。
“先生为何赶我们出来?”看着禁闭的房门,一小厮不解道。
“想是在外边吃了苦,”厨子叹气道,“外边连找个住处都难,何况吃食?真是苦了先生了。”
“先生为何出去?”小厮更是疑惑,“先生可是出了远门?”
“新来的,去前院收拾,往后再与你说道说道。”厨子闻言摇了摇头,向小厮摆手道。
小厮似有不甘,踟蹰半刻便跑向前院,与此同时厨子亦将身旁人遣散,该干嘛干嘛,留下厨子在原地等候顶山先生吩咐。
瞧着月光愈发明亮,木珍珠关上小轩窗准备就寝,宋小小则与知漱简单处理账本,得知顶山先生已经吃饱喝足,两人默契地将账本阖上,放在桌子中央,毛笔洗净挂起,瞧着收拾得差不多后,两人便各自回房歇息。
听完小厮禀报后不多时木珍珠渐入梦乡,可白锦乐这边却正好相反,着眼处黑影无声无息,若不是白锦乐那一刹莫名清醒,恐怕连明日太阳都见不着。
“何人!”白锦乐抱着被子缩到床脚道。
“咳咳,”黑影动了动,走向床沿道,“靳逸风。”
“你倒是欢喜大半夜出来吓人!”月光透过窗纸,黑影有了色彩,金色发丝被发带束起,平民的形容还是掩盖不住靳逸风沽临皇城独有的种种。
“我刚想走,你就醒了。”
“那可算是我吓着了您?”
“无碍无碍,”靳逸风掀起红纱帐自家人似的拿过被子盖在自己大腿上,“可是好些了?”
“你这是做甚!”白锦乐哭笑不得,将被子扯回来道,“快些走,莫耽误行程。”
“不耽误,”靳逸风顿了顿起身褪了件衣衫,伸手将白锦乐圈进怀里便顺势躺下,“睡觉便是我行程,快睡吧,还有三个时辰就天亮了”
“欺负人?”白锦乐闻着靳逸风身上茶香翻了个白眼道。
“我并无盖被子,”靳逸风无辜地侧身道,“有点凉呢,安平,借些被子盖盖。”说着靳逸风伸手将白锦乐身后一床被子拿过,盖好被子后,不知何时解下的金丝在月光下闪耀着,床榻似乎长了金丝藤蔓,沿着纱帐被压的边际一直生长着。
白锦乐自知敌不过靳逸风,索性闭眼寻找睡意,靳逸风见状亦闭上眼,听着白锦乐的呼吸声逐渐被睡意侵袭,也许被窝温度比以往高了些,白锦乐半夜被热醒,身旁靳逸风规规矩矩地睡着,连动作都没变,白锦乐挑眉,家姐何时到来,若是被颜珉颜盟主知晓自己在此却不明示救援,会不会如何如何,种种结果在脑海里翻滚,白锦乐翻身摸着纱帐浮想联翩,慢慢地再次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