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鸟叫嘈杂,小厮丫头搬搬抬抬,泼水清洗青石地板,沙沙作响,白锦乐闷哼踢了一脚被子,床沿边上的靳逸风起身推开窗,清晨清凉的风顺势涌入,白锦乐更是不悦扯过被子盖住脑袋延长睡眠。
看着这般光亮,好心情的靳逸风回到床边拍了拍白锦乐露在被子外边的左手道,“安平,安平?”
“何事?”白锦乐拨开被子,两次尝试睁开眼失败告终后,索性胡乱柔两下眼睛慢悠悠道,“到底何事?”
“来我府上玩两日如何?”靳逸风连带被子将白锦乐抱入怀中,轻抚白锦乐背部道,“颜盟主派了人寻你,约莫半个时辰后便到。”
“这时间你倒掐的准,”白锦乐右手抬起挡着刺眼光线冷言道,“你觉着我敢去你府上?”
“有何不敢之说,”靳逸风松开要坐起来的白锦乐低眉道,“集云山庄的令牌都被造了假,若不是及时擒住那居心不良之人,现今恐怕不能这般清闲。”
白锦乐闻言低头不语,心里千百次狂吼,明明被靳逸风占便宜,为何不能取点利息?即便咬了他一口也难消自己就一黄花大闺女偏偏被人恐吓共枕眠这口恶气!更何况昨日亦是如此,虽说自己也就懒得理别个,可若抵死反抗想是靳逸风现在应不在此嚣张。“我不管,反正制了假令牌也就搅黄了几桩生意,银子的事情为何抵得上我心灵的伤害?”白锦乐如是想着皱起眉头,誓死不认。
“反正安平会是我夫人,”靳逸风坐直身板道,“爹说事是不可追究的,但这人就得带回去,安平,意下如何?”
“不要!”白锦乐宁可被颜珉罚跪都不愿随靳逸风回府,白锦乐不着痕迹地盯着膝盖闷声说道。
“为何不要?”
“你起开!”白锦乐推开靠过来的靳逸风道,待靳逸风规矩坐好,白锦乐抬眼便与门缝溢彩视线碰上。
“门外那人站了有一会儿了,”靳逸风像没事人似的,看着窗外道,“今日气候这般好,何不出去走走?”
“不要。”
“既然不要,那我也不好强求,”白锦乐闻言疑惑地抬头,只见靳逸风晃了晃,白锦乐颈后一疼,便地昏倒在他怀中,“夫人,随我回府吧。”
宋小小得溢彩通报急忙赶来却发现床榻上已无白锦乐身影,知漱站在宋小小身后默默计算着白锦乐近日花销,木珍珠天未亮便出了城,宋小小担心白锦乐但却有心无力,奈何身后知漱渐渐开朗的笑容令宋小小打了个冷颤,“知漱,我将我这月钱与你,帮个忙。”
“大夫那边还未结账。”知漱抱手轻笑道,“顶山先生才消了气儿,加工钱的事亦是时候给个痛快了。”
“知漱,顶山先生的事。。。好,你若帮我便顺道解决,”宋小小柔声说道,“你的我自然不敢亏待不是?”
“好,那女子来历有些难,但这金发男子却着实容易,”知漱顿了顿道,“姑娘是想我探男子底细还是那姑娘的?”
“自然是那男子。”现今带着将军令牌,着上等衣料的金发男子寥寥无几,浅浅一探便知,若不是宋小小不可继续这般照顾白锦乐,宋小小亦不必借知漱之手。宋小小走出房门忽的灵光一现,“那男子是故意亮出令牌还是无心,为何任由溢彩在此逗留将他们言语听尽,将其形容坦荡地刻入溢彩眸中?”
“大掌柜的,这般坦荡地掳走负伤女子,啧,这男子是缺心眼还是有意而为之?”知漱从袖口中抽出小手帕矫揉造作道,“那姑娘也是,平日里不声不响便罢了,喊一声救命都没有便被人掳了去,还真是挺冤的,要我。。哈哈哈,早就问那男子可有妻室?我只愿留在公子身边,无关名分,只要能够日日与君相伴,小女子便知足了。”
“收起你的阴阳怪气,主子一走你就痒痒了?”宋小小嗤笑道,“我只想知道那姑娘会不会有危险,其他的便不必探查了。”
“溢彩那副脸红心跳的模样,饶谁亦知那男子形容俊俏,我该过来走动走动的,唉,白白给溢彩捡了个便宜。”知漱抿嘴扬着手帕,跟前宋小小见怪不怪微微侧身经过,知漱耸肩转身跟上,“大掌柜的,先生昨日刚回来还有些闹性子。”
“别得寸进尺。”宋小小无奈地翻白眼道,“知漱,主子前脚刚出了城,你后脚就想造反了?”
“哈哈哈,”知漱摸鼻干笑道,“哪有哪有,近日不知怎的特别喜欢关爱别人,大掌柜我先下去了。”
知漱扬了扬手帕便下楼去了,宋小小摸着凭栏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木珍珠这主子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命人救了那女子却要人领了功劳,平津候府,简识,还有那将军,主子才是那有意而为之的主,到底是丘咼司命勍的独女,自家人都被她摆了一道,何况其他。”
“大掌柜的,”宋小小经过长廊忽的被顶山先生截住,不远处的小湖泛着水光,宋小小不由得后退一步,“大掌柜的,工钱涨了,我工钱!”说着顶山先生捧着双手憨笑。
“先生,账本可整理好了?”
“还有些许,”顶山先生双手向前递了递,绿豆小眼闪着亮光,“我做事大掌柜放心!我工钱呢?”
“先生的工钱我何时拖延过,”宋小小柔声道,“再说了知漱那边我亦要结一下小帐,两边都是心头肉我也有些难做不是?”
顶山先生挑了挑眉道,“要不我帮大掌柜算算?大掌柜的,这些小事不必劳烦您了!”
宋小小瞧着顶山先生开心模样浅笑扬手道,“不必了,先生您先将账本整理好,午饭前我便将工钱送过去。”
“好!我先回去了!”顶山先生抬脚走了几步,有些不放心地回头低眉搓手道,“大掌柜的莫忘了。”
“先生的事,小小不敢忘。”宋小小低眉轻笑道。
看着顶山先生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宋小小摇了摇头往东厢房走去,主子留了什么惊喜,宋小小不大关心,可是不去东厢房后果如何她是知道的。“留我厢房不是更好,每每这般让人麻烦,料想主子可是玩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