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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东趋长路镇伏三魔 西背遥途碰撞四怪

有僧自于白兰国,密持法咒降甘霖;

谁知异客行阻碍,几人处变能不惊?

话说突然出现了一个火云大圣,便是火魔,阻挠了须把喇嘛的求雨,大众惊动。须把喇嘛更是光火,诘问对方为甚。但是火魔的回答好是教人纳闷,反来指责须把喇嘛冒犯自己于先,并要理论。须把喇嘛气大了,问他:“本师同你曾经相识否?”火魔答:“不曾。”须把喇嘛道:“这就奇怪了,既然你我素未蒙面,之间又何从谈起过节?说说,本师哪旁得罪到了你,又什么时候?”火魔道:“便是现在。”须把喇嘛道:“越说越教人糊涂,本师正在求雨,碍了你什么?真笑话了。”火魔道:“便是碍了。这一带地方,六百里范围之内,就是不允许有降水。”须把喇嘛道:“便更没有道理了。你算这地方的什么神圣?有啥资格不教落雨?”火魔道:“便让你明白。数年之前,经张保之乱而削弱控制,周庭(北周王庭)退缩势力,回纥可汗与党项大王争夺瓜州。党项人不利,便打红光山火龙谷赤焰洞请出来了本尊。一把火烧得回纥人(指着其主力军队)焦头烂额,十死七、八。党项大王要以万金谢我。本尊未受,却请他于瓜州地面造庙八十一座,供奉本尊,也受一下香火。党项大王倒是很讲诚信,予以兑现。庙虽然是造起来了,但是一带的人对本尊却不真诚敬奉膜拜,问者寥寥。这教本尊好没面子,故而予以他们惩罚。但凡雨来,本尊便截阻它于外。消之云,蒸之水,干渴大地,令一众承受旱灾。所以说,你之求雨便是同本尊意愿相悖,是同本尊作对。”“哈……”须把喇嘛听言大笑。火魔一愣,问他:“你笑个什么?”须把喇嘛道:“笑什么?笑你好是无耻。”火魔听来,显得极为不悦,再来问:“此话怎么说?”须把喇嘛道:“教那党项大王造庙感谢于你,这没的可说,没的挑剔。因为他承受了你的惠利,当然必须有得报答。可说你教瓜州地面的人均来供奉、敬拜自己,便有的辩证,讲不过道理去。凡一切须看对世间、世人做了些什么,才可议论。来说说,一带的人们又得着你什么益处了?如果有,算本师出语不逊了,有伤于你,会赔礼道歉。然反之,没有呢?凭什么教人平白奉你香火,呈摆供品,还要花费时间膜拜呢?遇我,也不会心甘情愿哩。故而要言你无耻。嗳,不计较旁者,就咱俩相提并论,本师比你要有资格教人感谢。倘若他们敬重,奉什么表示,也是冲我。因为本师降下了雨水来,解人之所急,给予他们了恩惠。你怎么样呢?受大众鄙夷耳。”火魔闻此一番言,不禁暴怒,叫道:“这一野和尚,安敢恶唇污口,讥讽本尊?要叫你好看。”须把喇嘛也不甘示弱,冷笑道:“本师倒想讨教一二。”话说到这份上,再也无法调和,两个辄即斗法,以分雌雄。

须把喇嘛运用密宗大法,火魔发挥天焰神术,双方斗了一个浑天搅地。足有半个时辰,猛听号声扬起,须把喇嘛因为功力不济,最终抗衡不了火魔,被焚作飞灰而散。观者无不骇然。太子心中暗念:“造孽,造孽。”听火魔冲人群大叫:“你们一班不识抬举而又愚蠢的凡夫俗子,俱要听好了,从今日起,家家户户供奉本尊,不可轻慢。否则,比野和尚的下场还要凄惨十倍。”人化飞灰已经死得足够凄惨,凄惨十倍,更会是什么样子?无法想象。应该是连魂魄也销灭了。火魔真是恶狠狠,凶巴巴,祸心毕露。人们面面相觑,未知所措。太子忍耐不住火气,再沉稳的人也一样,哪怕佛祖如来。摒除七情六欲?那是说天书。人之本性,岂能靠修行予以抹去,那便成为了无血无肉,石人、木人了。修它何益?不过比常人能够控制耳。将身而前,道火魔:“之前那僧人所言,只有予人以惠利,才会换得敬奉。虽然不是完全正确,但还是具有几分道理的。你未益民间,当然没有资格教凡人来当神明一样对待于你。再说,尊崇谁谁,乃出自人之本心、意愿,绝非强迫他如此。似你纵行凶祸,滥施淫威,更与理相违背。即便供奉了你,却是一种敷衍,从何而谈虔诚?出于的是一种害怕,并不是心甘情愿,反而还会于内心痛恨于你。你说,有趣味吗?劝尔还是息罢不当的念头,潜心自己的修行。改恶而从向善良,莫举屠刀残害众生,多做一些对于尘世大益大利之事。到时,不须你要求,人们也自然会由衷地,发自内心地去感激你,敬奉你。”道理是这样,然而对于火魔来说,无异于对牛弹琴。这厮又如何肯听入耳中,三尸神暴跳,七窍生烟,指着太子叫道:“咋还有不知死的东西?这一行者,你又算个球?也来地本尊说三道四,气杀人也。与之前那一番僧作个伴去吧。”以火来烧。但是,半分效力不显,对方安然无恙。太子冷笑道:“烧呀,烧呀,施出你的看家术,倾尽所有功力,看将本师如之奈何。”火魔更加暴怒火旺,对方居然敢于向自己挑战,算是一个有胆量的人,但未知天高地厚。施运火功,朱雀盘旋,犹如一株焰树,一座焰塔,裹住了太子大烧。谁知,太子无畏,亦不动,任之肆虐。也根本未受其害,火焰不能侵伤身体分毫。火魔大惊,已经发挥了六成功力,甭说人了,连铁石也要熔化的,即便有一些道行的主儿也招架不住而足以被炼散神光,销魂灭魄,可是今天这对手……,显而易见是十分强大的,超乎寻常。要是识趣,知难而退也就是了,可避免灾祸。然而这厮平素张狂惯了,非要逞强至于最后,必绝杀对手方才肯于罢休。使足了十二成的功法,尽行倾掷,熯天炽地。观者受将不住,远远而避。二里地外仍烤得难耐,大汗淋漓。虽如此却不肯走,不想错失可看的热闹,欲知道一个结果。好不怕死,也不担心火害殃及到自己。

尽管火魔尽了全力,然而寸功未取,无法制伏对手,不免泄了志气,收了火。太子道言:“不听吾劝,自讨羞辱,今你还拿得出什技?假若穷矣,那么,便该本师出手了,你可当心。”言还未尽,一片华光刷下。火魔尚没明白怎么一回事呢,头上重重实实挨了一击。他赶忙抱脑袋。太子将如意杖将之一气滥打。火魔无能招架,只能白吃受着。连逃都不容他想。太子擒执住了火魔,迫之食下换心丹一粒。一番告诫,纵之去了。接将下来,施大法,搬运疏勒河水,散作大雨,浇透了六百里久旱之地,造下大大功德一件。

太子师徒离开了小城,继续行程。某一日,走到一个村落,打算借宿一宿,遇到一户好心的人家容纳。正吃着饭呢,突然起风了,而且愈见得大。刮风常见,并不奇怪,可是要告诉你,今日之风绝非普通,实则起于无端,并不是天公所造,便教人犯心悸了。这家的老小五、七口子人,无一不大怖,俱叫道:“不好了,风魔又纵凶狂了。”太子不解,来问:“什么,风魔?”主家长者道:“几位长老、师父,你们可不知呀,我们这片地方有一霸王,凶凶恶恶是一个妖精,称作神飙尊者,惯以行风祸害凡间,肆虐久矣。人们均很怕他的,背地里唤之风魔。快,咱们先地窖里头一避。当心被之剥了命去。小老儿再慢慢对你们道他的害处。”看来,风魔造祸是常见的事情。别人家可能一样要如是准备下窖子,以预防可能并风魔而来的危害,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地窖里头很是宽绰,足以容纳下二十个人,较为值钱并有用的东西也多储存于此。长者到了这里面,方才沉下心,向师徒讲说这风魔的一些事情。这神飙尊者来历不明,居处未详,风里来去,必伴飞沙走石。喜怒无常,一切全由性子来。轻则损毁庄稼,掀掉屋瓦、覆草。重则林木摧折,房塌舍败。人、畜卷起,纺车儿般空里打转,眨眼无影无踪,未知落于何所,有死无生。九霄漫漫破烂,犹似群蜂出巢,数以难计,遮天蔽日。风魔所经之处,遍遗大大灾难,造成的损失极其惨重,无法估量。民间难以承受其害,疾苦莫可言喻。岁复一岁,有些个年头。人们也司空见惯了。

听了长者之说,师徒不禁愤怒炸胸膺,却还有如此恶劣的事情。老天爷何以会容此魔怪存于世间,逞凶造祸?容待听得动静弱矣,想是风头过去,渐趋平息,众人方才敢冒头。一掀窖盖,马上落了一头一身的尘土,谁先上去谁最受脏。抬头上看,屋顶现数个“天窗”。门户遭到摧毁,家什完全不成样子,惨不忍睹,损坏多多。教人连连摇头,不住叹息。赶紧来行收拾。但这家算是好的,外头走上一圈,再登高举目而向远处望上一望,片片狼藉,触目惊心。甭说田地里如何,就近另一个村落几乎夷为平地,可算受灾最为严重。哭号声十里可闻,可以想象得到村人现时下的心情该有何其伤戚。老百姓置办一点家当不容易,盖起两、三间房屋更是大的花销,从哪里来?成年累月积攒的钱财来投入,挣来却有限。听那声音,夹有凄惨,恐怕还有人死亡。

太子对风魔所作所为深恶痛绝,决定降伏得他,使一片地方从此消停,再不受其祸。但这神飙尊者又潜身于何处呢?不清楚。忽然想到,火魔,即火云大圣,曾经在求雨之坛对须把喇嘛并提到水、火、风三魔,这风魔会不会便是这一神飙尊者呢?如果是,火魔肯定会知道他的栖身之所。太子并没有去惊动徒弟们,到在深夜而将元神出窍,独自来在红光山火龙谷赤焰洞。那火魔(实际一个火龟精)真还在家,见到太子不速造访,惊惶相迎。太子问他,可识得神飙尊者否。火魔不敢欺罔,言道:“那是小道的挚友,居住在我红光山之东北三百里处的落星山。父鹏母狮,道行深厚。在我水、火、风三魔之中,最为强梁。”太子道:“原来如此。”火魔道:“小道斗胆来问圣僧,是否这厮得罪了您,而要降伏于他?”太子将真实意图告诉了他。火魔道:“那风魔一番修行,成今天之气候实属不易。小道请求圣僧您,手下超生,万望不要坏他的性命。”太子道:“本师慈悲为怀,自有分寸。只要他肯于悔过,便不太加问难。”辞别火魔,离开红光山,即刻将身降临落星山。这落星山,顾名思义,天上落下来有几颗星星,于此所化成。风魔正在天虎崖之巅盘坐养心。隔着百里便感觉到有不速之客这里而来,眼睛便睁开了,放射出寒光。看清楚了,客人是一为行者,并不认得。但能够步空行云,说明他绝非等闲人物,或可能图谋侵害自己欲造不利。风魔张口喷出一股劲风,冲对方先施一个下马威,给下颜色,同时也是一作试探,摸一摸来人的虚实根底。自己也好做到心中有数,便宜下一步走。这股风的力道足以将百年大树连根而拔起,送一个人儿还不犹同吹动败叶?但是,此风却并没能将来客脚下的云朵散消,阻止他的前进。风魔心说:“是个对手。”将身而立,等那客人至于近前,来问:“客者为谁?来我落星山何干?”太子言道:“一名普通行者,没有什么名头,法号悟通耳。”同时,将眼前这个神飙尊者作一打量。这风魔:

高高摇摇身体长,威威赫赫庞煞人;

一副面容似雷公,两只翼翅生背上;

免冠未袍仅短裙,裸股跣足暴金毛;

鹏狮交配产异种,父母二相兼有之。

生得狰狞,观来着实教人发憷失胆。太子接着又问:“不知对面可是神飙尊者否?”风魔道:“然也。这一行者,你所以来,如果是想交朋友,俺欢迎。但假若怀什么恶意,有不轨企图,那魔家便将予你好瞧。”太子道:“慕尊者之名,特地来此造访耳。并且,就一些事情来与您相商谈。”风魔道:“且请讲来。”太子道:“贫僧东往震旦(即中国),行经瓜州地面。日里借户化斋,突然飞沙走石,飙风肆虐,导致百姓大承损失。俱纷言,乃尊者所造之孽也,未知因起哪般?”风魔道:“却是来问这个。原因很简单,魔家乃为强者至尊,不惧天来轻蔑地,任由己性,为所欲为。闷来使风,闲来使风,喜悦还是使风,愤怒更是使风,不过玩闹。凡夫俗子生来低贱,便是应该受欺负。也曾经告以免灾的办法,可是他们均不肯听从,那又怨得谁?”太子问道:“什么办法可以教你不再去侵害无辜?”风魔道:“也简单呀,不论哪个村落,于每日为本尊准备下牺牲,更不可少得一双童男童女,以教魔家填饱肚囊。本尊心里一高兴,也便领个人情,短时期内就不会去侵扰他们了。但这一些庸人,愚蠢到家,宁愿家宅败毁,不舍一骨血。既然如此,本尊便日日里教他们倒楣、遭殃、惊恐,整辈子不得安宁。敢拒绝本尊,没有好结果。”太子闻听,极度愤慨,“恃强凌弱至此地步,嚣张猖獗,可恨至极。教人以童男童女奉他,作为口中之餐,惨绝人寰,更是天理不容。滥伤百姓,肆无忌惮,只当儿戏,不存有半分怜悯之心。行风肆虐的同时,怕也不知顺手而牵,又多少生灵摄作食粮,便更不教容忍。若不及早降他处罚,予以惩戒,等同于纵容恶类,亦属于一宗罪过也。佛云,惩凶也即张善,若得镇伏于他,便拯救得无以计数的生灵脱离灾困,功德至大。如能对他行加改造,变害为益,不失为锦上添花。”他道风魔:“善念为本,慈悲为怀,不仅旨于我一班佛门弟子,而同样适用于各类形色的人。尊者之施风害,对别人造祸深重,对自己亦无好处。不仅身背罪孽,而且招致更多的愤怨与仇恨。怒于心中,骂在口上,你又愿意教人这样吗?心里宁静吗?改变曾经的过错,纠正自己的行为,回首向善,重新人生,做一个良者。功德无量,神明眷顾,自身方会成大道,也会得世人敬重也。否则,迟早会遭受灾劫厄运,得到应有的报应。”风魔听言,大怒,点指太子并喝道:“住口。这一行者,安敢咒我?你算天,还是算地?又老几?对本尊的行为妄加指摘,胆子忒大了吧?道本尊遭劫厄,承报应,凭你吗?”太子冷冷道:“凭贫僧不能把你怎么样吗?尔但要一意孤行,仍不知收手改过,那么贫僧也只有对你不客气,甚至开杀戒。”风魔大笑,道:“好狂的口气,好教人怕哟!你又具有何能何术,而敢妄行?”太子道:“无有什么所凭仗,惟怀拯弱一颗心耳。”风魔听得,感觉新鲜,道:“尔却是一介愚人,空有一颗心何用?也能当强者?自送死耳。本尊小弄神通,便足以教你这妄挡车马之小虫魂魄销无。劝你还是速些远远滚着的好,趁着本尊时下还没有大发怒忿。愿做善良,别处做去,没有谁拦你。但是在这里莫要轻谈,省得坏人心情。倘使孤意执着,本尊必定将你撕扯成碎片,连佛也甭想再念得。”太子道:“是吗?你如何便就认为自己可以做得到?”风魔道:“你这行者尚不知本尊的神通与厉害。魔家,修行已过八百年,专攻风术纵飓飙。展翅振翼威天下,众生万万齐惊惶。一扇扇干四海水,二扇教那五渎涸。所过之处满目疮,片片狼藉皆因吹。嗳,你听完之后,应该后悔此来了吧?”太子大笑:“道言他人喜欢自吹自擂,尔本身更多的大言不惭。风魔,别空说自己有多大的能耐,来,冲本师施弄一下你的看家之技,一观结果,会否制得我也。”风魔恼怒非常,叫道:“还敢叫号,制伏你还不容易吗?”劈面便是一抓。爪若钢钩,这要着到脸上,吃受者便没了好官目,烂了不可。太子侧甩头,避过。风魔一招落空,紧接爪来横势,反抓对方的耳门。太子低首,化解此手。两个拆招换势,拳脚对搏爪足。二十余合,没有分出胜负。风魔愈发急躁,火气难行遏止,于是,纵风术来伤害敌人。左、右两翼接连来扇,风由是大行,凛冽而又强劲。怎生见得:

云行疾迅若洪流,卷星吞辰一发失;

月儿瞬间不知去,东天抛向西天外;

簸土扬沙山石滚,峰崖根松战悠摇;

城池平行移舍(一舍,三十里)路,有寺整搬百里出。

风魔妄想用风将太子抛向九霄空,跌他万里外,落一个粉身碎骨。孰料,意愿落空。观太子,岿然不撼,冷笑着并瞅着自己。风魔大惊,将风术接二连三来施,一着胜过一着。但是,依旧白费力气。风魔一时毛了,心说:“这行者是神佛转世不成?为甚害之不得?”太子见风魔面现茫然,道:“风魔,技穷了否?是不是该轮到本师展奋手段了?”风魔道:“还有一宗绝门招术呢,你接来。”然而,他仅仅是做一虚架子,佯攻太子,却突然跳上半空,展翅欲逃。见识了对手之强,恐怕自己吃倒楣。趁着还没吃亏,速些摆脱,这叫聪明、知趣。但是太子早就窥探出他内心所打的小九九,见风魔要遁,怎会纵之。祭出念珠,华光耀耀,在那厮足上一绞。风魔顿觉万兆斤力向下沉坠,来扯自己。不能控制,“啪嚓”,跌摔下来,遭到擒执。太子向西方而拜,言道:“我佛恕罪,弟子要开杀戒了。”起身,转道风魔:“尔这厮恶贯满盈,可杀而不可留。但本师也并非一点仁慈不讲,可允许你自己选择一种舒服的死法。刀斫、火烧、雷殛,还是其他。”风魔大怖,连声乞饶,语腔带泣。太子道:“原来也是一个怕死鬼,好教人为尔感到羞惭可耻。之前的汹汹气势,狂傲架把都哪里去了?遇有危险,临死了,你心中悲戚,显出可怜,可你有没有想过,在遭受你所造的灾劫之际,那些苦难的黎民又是怎样一种心情?那些伤残者又何其之痛?更因祸而死亡的人呢?连诉冤屈的机会都没有。你能体会到他们的苦处吗?你既然全无顾及他人,又有何理由教他人来怜悯于你?今日必然灭绝了你,全无商量。”风魔又连番告饶乞命,并表示出忏悔之意,恳请太子给予自己一次更改过错的机会。太子本心也并不想伤害他的性命,之前不过是吓吓他而已,以教牢存印象,心怀顾忌与忐忑,以此为戒。迫之食下换心丹一粒,告诫他不得再行祸害。之后,太子离开了落星山,回在徒弟们身边。但此宗功德他并未对任何人张扬,免得人们又要敬奉这那。

离开了小村落,师徒六人一路而行,这一天来在敦煌,敬拜了那一尊尊的大佛,欣赏了佛洞画幅。深为能工巧匠们的杰作与造诣所折服,陶醉其中。太子打算于此多逗留几日,好好饱享一下眼福。突然,师徒为呼救声所惊动,循声来寻。却见到有一班强人二十余号,掳着数名女子向那边去。有一名女子性子最劣,不住高声骂贼。有一名强人给她激怒了,“丫头片子,敢不老实,找揍。”用刀背照着这姑娘的后脊便砍了一下。女子不由地一声痛叫,抢一个趔趄。但仍不服,怒目而视此贼,叫道:“别太凶狂,我们苏毗国的阿修罗神必然不会饶放你们,迟早降下惩罚。”强人道:“这里距离苏毗国远着呢,怕之来不到这里。即便来了又怎么样?不服水土,就怕也一样回不去。”师徒遇有不平,怎可袖手旁观而任由盗匪作恶,发声怒吼,即行上前制伏住众贼,并解救下被难的女人们。几名女子齐拜,称师徒必定是阿修罗神派来的使者,至此搭救自己。巴彦遵道:“哪里有什么使者?阿修罗神又是何方神圣?乐子并没有听说过。你们眼前不过是几个行脚僧人罢了。”因为太子不许他再提什么“圣僧”,所以这次未敢乱言。即便不是阿修罗神差来的,但素不相识却能够出手解救自己,那更是大大的好人,几名女子再拜。一问之下,师徒才知,这几名女子乃苏毗女国人氏。其中两名乃为预备官员,之一便是那一位脾性刚烈的姑娘,奉了大、小两位女王的旨意,自小即到在中国之北周王朝各大学馆学习东方文化,已经达十多年之久。今由扈从保护,欲还本国。但是归途坎坷,连续遭遇兵乱而被迫一次次改道,孰料迷失路径,越走越偏离方向,辗转至于此间。不期不顺加不幸,撞到贼匪。十名男兵折身殒命,而两名女官并女护卫则落到了强人手里。

诸女子恨透了一班强人,要杀掉他们来泄愤。太子劝止。贼人们十分害怕,乞饶的同时却言说自己之所以劫持女人们,也是迫不得已,是有苦衷的。原来,在党河水之中居住有一家魔主,号天水老祖。一班强人便是为之捕捉女人,以拿来满足他的****。天水老祖?会不会便是水、火、风三魔之中的水魔呢?这在强人的口中得到了证实。太子喝问他们:“尔等又为什么心甘情愿而为这水魔做事?不知此宗行为乃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吗?罪孽深重也。”一贼道:“长老,我么你也不想为此恶事做那坏人呀,可是被逼到这份上,不为不行。本来,我们都是牧民,游河往来,自力更生,自足自用,平平静静落个逍遥。也从来没想着欺负谁去。可是,在几年前,党水河里突然生出这个水魔来,未知其自于何方又什么原因跑来。自他出现,我们这沿河的人便倒了楣,所放牧的牛、羊、马儿变成了彼腹中之餐。他做无本的买卖,只亏了我们这些弱者,苦不堪言。这之余,水魔还变法儿使唤人。两岸居民几家几人尽装在他的心里,分摊差使。像我们这一班人,只负责为他搞女人,还必须年轻,但并不是非要多么漂亮。因为不止我们这一路专门来猎捕姑娘,还有些人也为同样的事情。所以,摊到我们一班人身上的名额是每月六名。弄到手之后,塞到他所交予的一辆神车里头。神车自个儿便会进入水中,到他的栖身之所去。想这人在里头定然不会淹死。尽管知道干这种事太过缺德,但如果不为之,水魔便不会轻饶我们。你想逃避,然而哪怕你跑出千里之地去,他也能够将人很容易地逮将回来。并且,生生撕碎,以儆效尤。所以说,主要过错还是在那天水老祖身上,不能全教我们这班人代他顶着呀,若因此而被杀,我们岂不冤死了?长老,我所说的都是实情、实话,你们可以查去。但有不实,半句扯谎,天打雷劈。还请高抬贵手,一发善心,饶过我等则个。”太子听得,暗自咬牙,心说:“这个恶魔,比那火、风二魔之卑劣有过之而无不及,残暴、猖獗。既然教我遇上,必要管上一管,惩治于他。”又道眼前这班强人:“你们一群懦夫、败类,为了自己可以苟且偷生,却不惜断送诸多可怜女子的大好将来,投之于魔窟、魔爪,遭受蹂躏。同时,也毁坏了一个个完好的家庭,行为可耻。你们以为将过错尽推到水魔头上,便可以减轻自己的罪责,逃避处治了吗?白日做梦,休想。”吩咐众徒弟:“将这班强人每个掴耳光二十下,教他们记住做下错事的后果。”吕春、巴彦遵等人齐应一声,上前将强人连番捉牵,巴掌抡开,痛赏下来。打得诸贼脸肿面青,嘴角流血,耳鸣嗡嗡。虽然疼得要命,也不敢号扬。刑毕,师徒将这班败类放了。诸贼豕突狼奔而去。苏毗国的几名女子也辞别了师徒,行自己的路。为了使她们不再迷失道途与方向,及早返乡,太子摘树叶一枚,吹注真气,附下地图路径,化之为蝴蝶,以引领诸女。

太子决意镇伏水魔,为世间翦除一个祸害。于是,率众徒弟来在党水河边。见这方水很是平静,怎么也教人难以相信里头会潜伏有水魔并时常冒出头作祟为祸。经思忖,须将水魔调出家巢。他失地利之宜,折己所长,削势一半,便宜于自己来行收拾于之。太子折一草秸,抛之入水,喝了一声:“变。”霎时,草秸变作了一只船儿。船上还有人立,并奋棰击鼓,“咚咚”震天。水面随之而大颤。突然,眼瞅着水里头伸出一条长长的东西来,好似深物的尾巴。将船儿蟠了又蟠,绕了再绕。伴着它的动作,“嘎叭叭”张响,这是船体裂碎的声音。这教吕春、巴彦遵等辈目瞪口呆,情知水里的可不是一般的怪物。而太子心却平静,见此情景,暗道:“你中招了。”将手一指,船儿“扑”地着起火来。怪物不走运了,飕地一缩,没了影儿。但很快,整个身形显露,跳出水来,却是一条孽龙。太子眼疾手快,指头复一点,孽龙的脑门上好像被什么东西击打了一下子。孽龙大怒,四外里踅摸,便发现了太子师徒。化身人形,降于切近。你见他:

头颅巨,眼睛大,身材细挑。口若盆,颚似畚,貌相凶煞。毛发青色,肤鳞蓝靛,几乎未着衣服,惟一护遮阴部之裤衩儿。四肢发达,爪甲尖锐,便是个夜叉,或某家魔王。压根不属于善类,乃归恶棍之流。

水魔冲师徒大喝,声赛闷雷,“何方来者,可是你们捉弄本尊?”太子言道:“且莫来问我们,先说说你自己,就是那一作恶多端,祸害一方的水魔否?”对方本来眼睛便向外努着,听太子之说,应该是觉得极不顺耳,不禁发了脾气,生起那怒火,二目瞪来便几乎要从眶内掉出来的样子。满口喷着唾沫,怒道:“什么水魔?本尊乃天水老祖是也。你怎敢捏贬词羞人?要找教训不成?”太子道:“你既然是天水老祖,那便寻找对了人。本师予你来讲,我乃悟通法师,闻尔占据党水河作祟造孽,殃及周边民众,教人气愤难平。于是,本师便率领几个徒弟,专程前来擒拿于你。识相的话,从速剪双臂就缚,本师可以不伤害你的性命。但若妄行顽抗,硬充强者,休怪本师恼上一恼,便开那杀戒,教尔尸骨无存,魂魄缥缈。你自作选择吧。”天水老祖闻听此言,三尸神暴跳,几乎气得发疯要死,道太子:“这一行者,你真好大的口气。无名蛙鼠,草中蚱蜢,也敢在本尊面前冒充神圣,真是没曾死过。就教你极乐世界走上一遭,看是什么情形。”将爪攻击。太子方欲动手,却有吕春、梁秋、李广文、高士杰各将兵刃杀上。巴彦遵根基浅,派不上用场,所以在一旁为四位师兄呐喊助威。吕春、梁秋等人虽说修行时间也并不是很长,但与佛有缘,蒙佛眷顾,更兼得授真传,起始便是正根,所以亦不同凡响,不能说怎么弱。即便一个人能力逊色、有限,那么四个呢?攒一股劲力,也够厉害的,绝然不可轻视。但师兄弟四人想要制伏对手,亦并非容易做到。水魔是魔界响当当的人物,实力撑着呢。而且双爪之外还时不时突地扑出尾巴来,教人防不胜防。所以,双方搏一平平。连几个无名小辈也拿不下来,水魔自觉有失颜面,当然恼火。将身一摇,原形重现。这条孽龙奋狂纵凶,张牙舞爪。背鳍作锯,长尾当鞭,捡机会便口喷水箭。如是一来,吕春等人有些敌他不住,毕竟飞行之术尚欠火候,不比水魔飞腾自如,与生俱来,空中、水内双兼的霸王。太子惟恐弟子们有闪失,急忙呼之后退。

孽龙狂舞滥作,颇为得意,也是在向对方示威壮势,施加压力。太子断喝:“水魔,休逞强梁,莫行张狂本师出手即教尔气焰销灭。”来斗天水老祖。水魔怪叫:“看我怎样把你摆弄一个服帖,然后作点心一口吞掉。”行以攻击。不想,小看了眼前这瘦弱而并不惊人的行者。太子将如意杖化作楮白亮银枪,在水魔身上扎了七、八处眼儿。水魔方才尝得厉害,吃苦头不住,将身向水里来退。可是,太子早有预防,便担心这厮一旦得水之利,不便宜来行相制。小弄神通,便使得水魔刚然沾水却就像触电似的,给击了一下子。水魔重又跳将起来,攒身那边去,再向水内扎。这一次却不同了,好悬将脖子扭了。因为不知何时,那河里头结了厚厚的冰,他于仓皇之间未加主意,又扎得急。磕得脑袋也破了,牙齿也活了,头晕目花。再想腾起,然没了力气,也容不得他。太子将他镇伏,喝问所“娶”的那些“夫人”俱在哪里。水魔吱吱呜呜了半天,不敢来讲。太子忿起,要抽他的筋。水魔更加怕了,如实招认,那些女子被他玩弄之后,全都吃掉无余。太子听得,面色铁青,身子战抖,指着水魔道:“这孽障,如何残忍至此?尔须偿还这些无辜者的命来。要么请本师动手杀死,要么尔自行了结,速做选择。”水魔志气全无,威风荡然不存,声声“圣僧”,口口“饶命”,犹如羔羊伏于大虫爪下。太子连说三个“不饶”,水魔魂儿连飞了三回。天水老祖时下倒活似婴儿。太子道他:“不知那班罹难的女人向你讨饶过没有,你为什么不发仁慈放过她们?哦,轮到自己了,惜乎这一条贱命,那别人的呢?”水魔无词答对,只是不住叩首。太子发了几回狠,终没有开杀戒,但教几个徒弟将水魔剥鳞百片,算是惩罚。水魔鲜血淋淋,疼痛难禁,有生以来头一遭受此大罪,恐怕从此这一辈子也忘不掉。太子又教之食下一粒换心丹,然后放生。书中代言,水、火、风三魔原本居于南赡部洲赣江流域,兴风作浪,行祸不浅。后来激怒了龙虎山张天师,扬言要杀灭他们。张天师可不是等闲人物,三魔怕了,这才远遁而至于羌人之地。三魔俱具有很深的根基,本事不差,太子所以能够接连镇伏他们,亏得癞和尚将所收红金喇嘛佛的元功转注于他的身上,否则,十人也难当三魔一个。

太子师徒离开了敦煌,出瓜州地界,渡过疏勒河,到达了玉门关。偏巧赶上本地的官家于闹市杀人。师徒一扫听才知,所将被斩首者还是公差,其中两个更是捕头。因为办案不利,没有能够于期限之内查清一切,逮着凶犯。太子起恻隐之心,向前与官家交涉,取保一班死刑犯人。自己愿代为办得(一班死囚)所未能办得的案件,请予以恩准。官家能信任一个不知名的外来行者吗?责斥太子无理取闹,欲行驱逐。不料,太子将手掌一伸,小弄神通,近前的公人们不能自控而浮升上半空,无不惊叫。观者亦俱愕然,尤其是那监斩官员,骇的向地觅缝隙欲钻。太子喝声:“来。”监斩官员“扑通”一声,摔在他的脚前。这官员真魂出窍,伏地叩首,乞求圣僧饶命。太子道:“可允本师所请?”这官员应承:“可以,允得。”什么官威、虎威,到这时全都飘到九天之外。太子问他:“尔官拜何职?”官员答道:“小可官拜威远侯,兼任玉门镇守使。”威远侯?太子对此称谓不仅嗤之以鼻。这“威远”二子不当搁在这厮身上。后来才知道,这威远侯乃诸羌之一部的首领,依附于北周政权,坐镇玉门,总理军、政,权力不小,自然算是土皇帝。他既然是本处的最高官长,最说了算的人,太子便也不须再行挥舞其他官员另行请求什么。先教释放一干死囚,威远侯马上照办。一干死囚死中得活,自然对恩人好一番表示感激。太子教他们先别去,有关案件一切须向他们问询。另将吊悬于空中的公人放下。这些人齐拜,请恕冲撞之罪。太子一挥手,教他们退下。

既然出面保释了死囚,也表示出愿代为破获难侦之案,可不是近说说而已,你得办来。太子通过一番问询,对案情有了初步的了解。原来,玉门关城内在前些天发生了相当怪异且蹊跷的事情,可以称得上天大。上至官家库房,下到平头百姓的钱匣,所有金银钱币一发地不翼而飞,盗贼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万户齐惊。这教如何生计?市场上也乱了。一时民怨沸腾,纷纷聚来威远侯府,也算施加压力,请求官家早日侦破此案,教大众平心。威远侯怕了,这件事情如果处置不力,给不了百姓一个满意的交代,那么至终自己便甭想继续做得一城之主,非被唾弃不可。于是,案件交由专司捕盗的衙门负责调查。结果,一个月过去,没有分毫进展。威远侯大怒,教将负责侦办此案的两名捕头并各自本班的部分公人上二十口子,一律斩首。衙司主管老爷亏着是威远侯的小舅子,得以幸免。但是也不轻饶,打了一顿板子,革职回家。另行任命一人为本衙司的主管,仍限期一个月。如果不能将盗贼逮捕归案,行以法办,那么,他也甭想落好,怕是保不住自己的脑袋。

太子以为,能够于一夜之间做下如此大案,恐怕世间此前从来不曾有之,肯定不是普通的盗贼。按常理分析,人少了办不到,起码足得上百号。但是这种可能性也不是很大。人越多,遗留下的痕迹与线索亦必然容易觅寻。绝无可能尽是高手,做来时候教人毫不知觉。那么,盗者便是神鬼了,因为此案恐怕绝非人力所能为之。太子最后认为,不排除盗贼通晓搬运之术,乃为修行客士。捕盗衙门的人也这般怀疑过,可是上峰不认。想要将此宗盗案查清,顶困难的一件事,对太子来讲也是一样。同一班公人多经寻访,蛛丝马迹不得,不免教人犯急。太子暗思,这样下去过一年也很难有半点收获。必须改变方法,另觅路径。脑筋一转,计成于怀。将如意杖一点,一块石头瞬间变成了三尺黄金佛像,真叫奇迹。教吕春负之,沿街售卖。这是做什么?投饵钓鳌,诱蛇出洞。全城之众钱财俱已经空了,又有谁来买它呢?只为了引起那神奇盗贼的注意,来步入圈套。很少有人见到过这等珍贵的金佛,一时满城轰动。也就有一双眼睛盯上了它,打起了主意,此辈面呈一副贪婪。这便是那剧盗。果然上了钩,弄起一阵风儿,吕春背上的金佛飕地不见了踪影。吕春大叫:“我的金佛,我的金佛。”极见一副痛心的样子,四处乱扎乱撞寻找。其实,心里却在窃喜,师父的计策成矣。

道那盗者,摄获金佛,回归匿身之所,把着它来玩。时不时亲上一亲,啃上一啃,可说心花怒放。以为得着了大大的便宜,岂知巨祸即在眼前。突然,随着一声大喝,一位行者出现于他的对面,正是太子。盗者大骇,来问什么人不请自来,胆敢侵入自己的窝巢。太子道:“吾乃悟通法师是也,来而只为擒拿你这大盗,为民消灾除害。尔还不就伏,更待何时?”盗者大怒,欲要教训这不速之客,令之一尝自己的厉害。谁知,金佛牢牢黏住了他的双手,拿不下来,教难得施展。并且,突然沉重,无法估计它的分量。扯得盗者身子下窝,直挺不能。太子道:“看你还能耍出什么伎俩。”但不要小瞧了盗者,虽然行动困难,但本事还是可以施弄一些出来的。念叨了两句什么,漫空华光,金、银、钱币飞舞。原本惹人爱的好好东西,现在却变成了杀人的武器,而向太子攻击。甚至聚成小山极似,那可不止是十斤、八斤,足以将人轧成肉饼。太子冷笑,喝了一声:“住。”金银财宝定住不动,悬浮于空中。太子将杖照定盗者的顶梁重击数着,喝道:“说,玉门城内所有钱财被盗罄尽,这盗贼是否便是你?”但盗者怒目而视线太子,充满仇恨,并没作回答。太子气急,“也敢同本师玩肉头。”又杖击数下。这几下重了一些,盗者感到了疼,方才言语。但口气仍未见软,“这一行者,不关你的事,多管什么呢?缺钱花了,我予你一些。衣服破了,可以帮你买两套来换了穿。干嘛对人不依不饶,凶巴巴的?放了我,与你做朋友。我好,也便有你的利益。只是现在不要太过刁难人,放我一马才是真的。但要警告于你,看是招惹了我一个,实则触碰了一窝。”太子不解,问他:“怎么说?”盗者道:“你可听闻酒、色、财、气四怪吗?”太子闻而大惊:“怎么,四怪?前者方镇伏三魔,于今却如何再遇此伙?”正是:

老天眼不清,容害世上凶;只教正德士,攒力伏妖邪。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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