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现在是在逃避吗？只要活着，总会有希望的，可是一旦死了，就真的没办法了……你知道那种后悔吗？永远无法挽回的遗憾！我现在好后悔，后悔那时候不去念大学，后悔没有抓住机会让自己变得强大！什么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才真正明白！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可是你有啊！为什么要放弃？只有自己强大了，才有力量和资本去抗争！”
余子瑜讲了一大段发自肺腑的话，但程子鑫还没有到那个阶段，他领悟不了，此刻他注意的点是：“你后悔了……”
“是，我后悔了。我应该和家里人好好解释，好好念书，向他们证明，和你在一起，我会变得更优秀，而不是让他们觉得，是你害了我。所以你要好好活着，活给他们看！否则等你死了会发现，死一点都不伟大，它有时候甚至是懦弱者最大的借口。”
小爱看得云里雾里，问帝君：“余子瑜是殉情自杀的吗？”
帝君摇头：“如果是这样倒是壮烈了，她死得很狗血。”
“狗血？”
“去菜市场买菜跟人抢打折商品，最后起了争执，生死簿上说，她是被人乱刀砍死的。”
“不至于吧？”
“我猜那人有暴力倾向或者……”帝君指了指脑袋，“这里不大好。吵着吵着，刚好手边就是肉摊，一排刀子，一时冲动起来就……所以啊……”
帝君双手捧住她的小脸蛋：“你以后想要什么，尽管买买买，坏人我来做。”
小爱一下子扑到他怀里：“舍不得！”
镜里镜外，两种光景。
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女高中生，和自己的老师谈恋爱，父母却嫌弃对方是个穷教书的，女高中生离家出走和老师同居，最后死得让人难以置信，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不甘心吧，想回来看看。
“幸好我回来了。现在还来得及。”余子瑜求着程子鑫，“好好活着。好吗？”
……
不多时，余子瑜出来了，对小爱再次表示感谢：“今天真的很谢谢你，小爱……你先回去吧，我想留在这里陪他。”
“你打算怎么做？”
余子瑜沉默了，她本来也不是个很有主见的人，离家出走算是她这辈子做得最出格的事情了。
见她拿不定注意，小爱提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可以一边让他考虑，我们一边找凶手！要不然到时候他又不想死了呢，想救也来不及了。”
“对！你说的对，听你的。”
“程老师有提过关于凶手的事情吗？”
余子瑜无奈又沮丧，往看守所的方向撇了一眼，好像能看到对方一样：“他一心求死，什么都不肯说。明天审讯，他要是全都揽在自己身上，怎么办？”
“明日几点？”
“下午四点。”
“还有时间。你最好今晚能套出他的话，问问他，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在哪里，这样我们就好办了！”
“好！”余子瑜刚转身，又回过头来，“你一个人回家可以吗？我现在还不知道你多大，就害得你大晚上陪我跑来这里，你家里人该担心了！”
她的外表和智商，太容易让人忽略她的年龄了。
“没事，我家人一会儿过来接我！你进去吧。”
“那就好！”余子瑜这才放心离开。
夜渐深，雾气渐浓，帝君现身时手里多出一条外套，他把它披到小爱身上：“走吧，家人。”
小爱凑到他跟前：“家里的什么人？”
“小捣蛋鬼！”
“不是机灵鬼吗？”
“哪里机灵了？笨死了！哎哟……轻点，轻点……我的腰……”
第二天，余子瑜还是没有套出程子鑫的话，幸好小爱留了一手，让帝君偷偷查看了那天拉斯维加斯的登记单。
未成年人到那里是需要出示学生证进行登记的，姓名，学号，还有进店时间，离店时间，都要写得清清楚楚。
汪可可只有进店时间——晚上八点。在她登记的名字附近没有小爱认识的人，却是在另一页上，进店时间为九点的地方，她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董雅和邱荟菲。两人的名字很凑巧的，只隔了三个人。
难道那天是谁的生日会，同时邀请了她们三人？或者还有第四个——霍铭！
如果是这样，汪可可的事情，他们多少了解一些内幕吧？会不会是目击证人？所以董雅会在昨天放学后那么着急地找霍铭！但她找他做什么呢？
还有另外一个疑点就是，这登记单上，根本没有霍铭的记录！
小爱立马回到教室，邱荟菲今天没来，她又跑到董雅班上，对方非常不情愿。
“找我有事？”
小爱开门见山：“你大大前天晚上是不是去过拉斯维加斯？”
董雅听到这几个字，身体立马紧绷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们班汪可可的事情……”
“警察不是说了，凶手是程老师吗？”
“那你那天见到程老师了吗？”
董雅明显犹豫了一下：“……没……没有，但我很早就回家了，搞不好他是后来才去的呢？谁知道。”
“你回家可不早，一点十五分，对吧？”
“你怎么知道？”
“我自有办法知道！”
“你问这些做什么？”
小爱耸耸肩：“跟你昨天问我霍铭在哪儿的目的是一样的吧。我可以告诉你他现在在哪儿。作为条件，你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你那天见到程子鑫老师了吗？”
“没有，但酒吧人那么多，没见到很正常啊！”
“那你在哪里见到了汪可可？”为了避免对方说问题太多，小爱直接把一个问题的答案变成前提。
董雅果然愣了一下：“……在，在包厢里。”
“和谁在一起？”
“我不知道。”董雅转身就要走。
小爱朝着她的背影喊道：“霍铭？”
董雅立马回过身来激动道：“你不要胡说！”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啊？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瞎猜的。”
“那你说，你自己说，汪可可和谁在一起？”
“我不认识！”
“你确定不要知道霍铭现在在哪儿？”
“……霍铭。”
“什么？”
“她和霍铭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