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过冬又至,冬去春又来。数载转眼逝,枝苗长成槐。
时间看似一点一滴,一分一秒的向前走着,丝毫不会因任何事而改变,但八年的时间还是转瞬即逝,似弹指一挥间。
十八岁的张晨阳已经长成了英俊,沉稳的青年。
当年张晨阳的爷爷曾问他想学文还是学武,他回答想学武,于是就拜在了东方镖局沈总镖头门下,如今已经有五个年头了。
这日,总镖头沈鹤叫过张晨阳。
“晨阳啊,你已经跟了我五年了,这几年你的表现为师看在眼里,你虽年轻但从不轻狂,办事沉稳,遇事冷静,是个能托付大事的人,为师能收到你这样的徒弟,倍感欣慰啊!”
沈鹤看着张晨阳,满眼的喜爱。
“师傅过奖,晨阳只是尽本分做事而已。”张晨阳沉静的说道,丝毫没有被夸奖的喜悦。
“好,能够尽本分就最不易。”
沈鹤捋了捋胡须,欣慰的点点头,接着他又说道:“今日师傅叫你来,是想给你一次独自锻炼的机会。”
张晨阳的眼中闪过一抹光亮,师傅的这句话他已经等了好久了。
“镖局昨日接了趟镖,往沙河子送几箱子货,三日后出发,怎么样,愿意自个走一趟不?”
“愿意!”张晨阳简练的回道,脸上却露出兴奋的笑容。
“这孩子……”沈鹤笑着摇摇头。
又是一个晴朗的夜晚,半圆的月亮将清冷的月光撒在张晨阳的窗户上。
孔燕的鬓角已经能见到一缕白丝了,她弯着腰在衣柜里挑着衣服。
“你说这天忽冷忽热的,也不知道该给你带什么衣服……”
“二娘,我就出去几日,路也不远,衣服随便拿一套换洗的就行。”张晨阳说道。
“拿一套怎么够啊,这一早一晚很冷的,你这出去又是早走晚住的,衣服拿少了要是冻着可怎么办,不行,我得给你带件棉衣……”说着,孔燕就又向衣柜里翻了起来。
“找到了,就是这件,去年我给你新做的……哎吆……”
“怎么了,二娘?”张晨阳听到孔燕的哎吆声,急忙上前问道。
“腰,腰……”孔燕伸手翻衣服时扭了一下腰。
张晨阳忙搀着她坐了下来,然后蹲在她身后,轻轻的给她揉着腰。
“二娘,今后别在为晨阳操劳了,晨阳已经长大了,该是孝敬您的时候了,您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长命百岁的活着!”张晨阳想到这些年这个女人为他所做的,已经与自己母亲无异,她待自己甚至要比对她的儿子都要好,如今自己长大了,她却渐渐老了,张晨阳眼中不禁有些模糊。
“二娘当然得多活几年,我还等着你给我抱孙子呢,没抱上孙子,二娘怎么舍得闭眼啊!”孔燕一脸傻笑的说道。
“嗯,有没有好点?”
“好多了,好多了,再往左一点……”
三日后,张晨阳带领三个镖师和十几个手脚利落的伙计押运着货物上路了。
骑在马上的张晨阳内心既兴奋又有些忐忑,这毕竟是他第一次作为主镖师负责押运货物,他不能有丝毫的大意,一定不能砸了东方镖局的名头。
去往沙河子有三天的路程,基本上都是阳关大道,所以总镖头沈鹤才放心让他押此趟镖,为的就是锻炼锻炼他,当然不能让他有什么危险。
镖队一路浩浩荡荡,车上都插着大红旗帜,伙计们每隔一会就高声的喊一喊口号。
连着两日都是一路平安无事,只剩下一日的路程了,其他人都放松了下来,只有张晨阳还保持着谨慎。
他骑在马上,眼睛不时的观察着四周,忽见一樵夫迎面走来,这人离了好远就向着镖队摆手,似有话要说。
张晨阳催马上前,一抱拳,“这位大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樵夫见这位马上的少年英姿飒爽,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忙回了个礼,然后说道,“前面过不去了,你们得绕路走了!”
“为什么过不去了?”张晨阳忙问道。
“前段路上都是山上滚下来的石头,把路给堵上了,我挑着柴都勉强过来,你们又是马又是车的,甭想过去的!”
“好好的路怎么会有山石滚下呢?昨晚又没下大雨。”张晨阳问道
“听说昨晚那山上有火拼,枪声响了半宿呢!”
“枪声?”
“是呀,不然怎么会掉下那么多石头呢!不能跟你说太多了,我得去集市上卖柴了,总之,你们别再往前走了,尽快绕道走吧!”
“多谢!”
待樵夫走后,张晨阳让一名镖师骑马到前面去探探情况。结果,那镖师回来报说真如樵夫所说,前方已经被乱石挡住了去路。
“怎么办?咱们答应了明日交货的。”探路的镖师有些焦急的问道。
“看来只能绕路了。”另一名镖师说道。
“这到沙河子就还只有一条小路,可那条路不安全,怕是会有胡子。”探路的镖师又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第三个镖师犯起难来。
张晨阳听着三个镖师说的话,轻皱了下眉头,想了片刻,说道:“咱们走小路!”
“可,碰到胡子咋办呢?”
“没办法,咱们耽误不起,叫兄弟们把旗子举高,锣敲起来,口号喊响亮些!”张晨阳下命令道。
“是,张少镖头!弟兄们,把旗子举高,锣敲起,号子喊起,咱们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