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踪时,多少梦已过。不觉冬已过时,又是一年春意盎然。旭日幻神,一缕霞光入谷中。
朝堂多风云,江湖多风雨,西寻老皇帝死于温柔乡,无能太子即位,荒淫无道,杀害同胞兄弟,宠信奸臣,国家根基动摇,与东轩一战,已元气大伤,渐渐退出这个四国鼎立的局面。
天朝东轩,南望,北离三国鼎立之势逐渐显露头角,外域虎视眈眈。江湖之中,各杀手门派热闹一时,有名望之人大多被暗杀,武林盟主年老势弱,无力主宰江湖,各个门派争斗层出不穷。
“死老鬼,臭狐狸你们又联合起来耍我。”绝尘谷中只听清脆的声音传出千里惊起林间鸟兽好梦,随后是几声掺杂的大笑声,一个略显苍老却依然雄厚,一个少年之笑清淡中却又稳重,似乎还有一个淡得不能再淡的轻笑,似有似无。
“你真真个傻丫头,真拿自己当试药的小老鼠啊,什么药材都敢拿去吃。”绝颜哈哈笑着,看向在石桌旁漱口的郁心,潇浪和小夕鎏站在旁边眼中都有笑意。
原来郁心学医以来总喜欢试药来确定药性,绝颜自知谷中草药大多对人体有益,便没有理会,而这潇浪一手用毒之术出神入化,总可以把无毒的草药种植成毒药,这绝颜又是一地地道道的老顽童,潇浪也是惯于游戏人间,他们便用草药混在郁心晒的草药里边,用来捉弄郁心,每每总会得逞。这次他们又用了潇浪种植的昏蛰草,这草闻无味而且独自服用也无毒性,但却苦辣异常,只有与潇浪自制的合欢散共用时,会是无色无味的剧毒,让人在欢好时全身燥热而死,死后却无任何中毒痕迹。
“臭狐狸,敢给我用这么危险的药,小心我让你不举。”
“哎哎哎,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啊!况且这也是为你好哦,省的出谷以后放松警惕。”郁心微怔,是啊,两年时间,该是出谷了……
这潇浪原与绝颜师出同门,四十年前风靡一时的有江湖鬼仙之称的傲诚与其师弟傲诺两人是同胞兄弟,傲诚医术超群,行走江湖时结了无数善缘,而傲诺以毒术闻名天下,在数次危难中保傲诚无恙,也受尽江湖中人敬畏。这二人脾气怪异,不收门徒。后来绝颜因机缘巧合而师从傲诚,潇浪则是以一孤儿的身份师从傲诺,其中缘由无人知晓。
潇浪自两年前被郁心挑起兴趣后,便不时到绝尘谷她中走走,而郁心也对他由敬而远之到逐渐习惯,再到现在的称兄道弟,郁心在谷中多穿男装,两年中已不似原来的锋芒毕露,眉宇间似有一股内敛的气息,清秀而不柔弱
郁心心知潇浪只是对她好奇而已,这两年来也对她优礼有加,虽知他是危险,但对真心相待之人却庇护有加,既然躲无可躲那就以兄弟的身份付出一份诚意。
当天晚上,绝颜找来郁心,鎏儿与潇浪,书房中,微光摇晃,洒下无奈的纠结。
谷中两年不管对谁都是一段不可磨灭的幸福,可江湖大乱,天下大乱,又有谁可以独善其身?郁心看着手中的信,她早知绝颜身后还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却不想得到的情报居然这么的事无巨细,从武林盟主之争到江湖各门派的动向,从四国皇帝雄心霸业到边界交战情况都一清二楚,这是怎样的一股力量啊!
轩辕枫逍,这个在心里埋了两年的名字,就这么清晰的出现在眼前,两年征战三次,大胜两次,险胜一次,无败绩,身受四次刀伤,十次箭伤,无数次被暗杀,中毒三次,每次都险些丧命,而他如今正在与北离征战,他,竟如此之强……
绝颜悠闲着坐着,品着手中的银针,郁心知道这是老鬼发话前的动作。
“丫头,如今不管江湖还是朝廷都朝夕不稳,遇事要自己好好斟酌,这次出谷你与鎏儿去趟南望帮我保一人安全,可好?”
郁心轻点头:“好。”老鬼的心思她怎会不懂,在前世只有澈明会这么细心地安排她的一切,若不是担心她感情用事而伤了自己,他又何必让不会武功的她去保护一人;若不是忧心她又怎会让鎏儿与之同行?
“那臭狐狸该去何处呢?”郁心瞥见旁边悠然自得的潇浪,就觉得憋屈,潇浪轻笑,这郁心还是这般记仇。
“我当然是去江湖转转,顺便采采鲜花。”潇浪放下手中的茶杯。
“呵,”郁心嘲讽一笑“野花虽香,有毒者甚多,望好自珍重啊。”
潇浪回头暧昧一笑:“愚兄自会珍重,还望你这朵香气弥漫的家花垂青啊!”郁心不雅的撇他一眼:“此花有毒,勿碰。”潇浪涎皮赖脸的冲她嘿嘿直笑,郁心懒得理他拉着鎏儿转身出了书房。
第二天,郁心与小夕鎏拿着包裹走出了这安宁的山谷,前路终会是坎坷不平,这次出谷是孽是缘都已不再重要,两年红尘之事皆已变,自己的结局会是怎样?又该是怎样?谁又会知道呢?
东轩的一切暂且放下,先完成师父的交代,之后……便一切随缘吧!
老鬼昨晚把一支力量交到自己手上,却交代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动用,郁心望着山尖的大树陷入深思,师父的另一个身份又是什么呢?王公贵族,还是富贵闲人?他这个江湖神医又怎会只是单纯的江湖中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