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从春华下班以后,陆喜儿到花店买了束花去了医院。
“谢谢你来看我,喜儿。”白浅靠着病床床头,美丽的长发自然地披散在肩头,对着她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白子溪坐在白浅身边的椅子上陪护,看见她进来,合上书微微冲陆喜儿点了下头:“你好。”
小浅的哥哥?说起来他还帮过自己一次呢。陆喜儿赶紧打了招呼:“你好。”然后拘谨地用手抓了抓头发,把花递给白浅:“希望你早日康复,小浅。”
“谢谢。”白浅笑着收下,轻轻嗅了一口:“我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是哥哥不放心非要再住院观察几天。”她笑眯眯地用手挽住白子溪,粉色的唇上一片纯真:“这位大帅哥就是我最亲爱的哥哥啦,听说你们昨天已经见过一次了,不用我再介绍了吧?”
“啊…是呢!“陆喜儿抿了抿浅绯色的嘴唇解释
道:“昨天送你来医院的时候忘记把宝宝带上了,多亏了你哥哥……说起来我都没有怎么正式感谢过他呢!”
“举手之劳而已。”白子溪略仰起下巴,眼神淡淡的掠过陆喜儿的脸。密尺一样的睫毛露出斑驳的影子,眼睛里氤氲着浅浅的蓝色。他大概是唯一能在相貌上和顾炎相媲美的帅哥,一颦一笑都谦和有礼,矜持优雅,相比较顾炎贴心暖男神的特质,白子溪则是名符其实的王子。
“喜儿不要介意,哥哥性格就是这样子。“白浅的眼中有些无奈,浅浅的笑着:“冷冷淡淡的样子倒是和小炎一样呐!不愧是一起长大的校友……”
“欸?”拼命努力克制住不要去想的名字被人冷不丁的提出来,陆喜儿略微失了神,手已经被一双雪白的柔夷轻轻握住。白浅轻握她的手眼睛微微发亮:“而且喜儿你根本不用为我住院的事而自责,不知道是不是托你的福,小炎他昨天来看我了呢~”
“啊…是么……”心脏突然像被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陆喜儿扯出一个笑脸,弯弯的眸子不易察觉的黯了黯。
“是呢!只不过我昨天不小心睡着了,都是哥哥告诉我的……”白浅没有察觉她细微的神情变化,脸颊上不停渲染的粉色就像陷入恋爱的少女般甜蜜:“不知道小炎今天会不会来,现在我巴不得每天都生病……”
“小浅!”白子溪出声打断她,眉头隐约可见的皱起来。
陆喜儿微愕。大约是发觉自己的话有些荒唐了,白浅急忙停口转过头来极致天真烂漫一笑,模样楚楚,说不出的娇甜动人。白子溪的脸色募得变得柔和,他轻轻地揉乱了白浅的发顶,嘴角勾起略带无奈的落寞笑意:“以后都不能这么说了。”
黄昏的夕阳,是不饱和泛着浅金色的阳光在渐渐稀薄的云彩里趋近黯淡的色彩。
“嗖…搜噶!”右手握拳放在左手掌心猛地拍击了一下,陆喜儿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一会儿还要去幼儿园接宝宝,下次再来看你吧,小浅我先回去了…哈……”
“路上风大,我送你吧。”白子溪站起来。
“不用不用!”陆喜儿快速移步到门口,伸出胳膊挥了挥:“我走了,拜拜!”夕阳温暖的赤红色光晕映照在她苍白的脸颊,模糊了表情。
陆喜儿背抵上门,仰脸望着远方厚重云彩被斜阳燃烧成了赤色,仿佛倾尽最后的生命在绽放一样,在空气中翻腾爆裂着,将成片的屋顶都染红了。
口袋的手机响起来,陆喜儿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将手机放在耳边。“莫西莫西,宝贝闺女吗?”陆爹活力十足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
“恩。老爸,有什么事吗?”陆喜儿穿过走廊边走边看天边的火烧云。
“不是特别重要啦!”陆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烦躁:“我已经接到Elise了,他的那个女老师是怎么搞的,自以为长得漂亮就可以叫我大爷吗?!喜儿你不知道她居然称我是Elise……宝宝的姥爷!?简直太可恶!呐,老爸看起来真的有那么老吗?!!”(╯‵□′)╯︵┻━┻
“怎么会?老爸您在我心里永远年轻,一直都那么帅气!”
“哼哼,为了弥补老爸受伤的心灵,我们打算去周围逛逛可能会晚一点回家。”陆爹抱怨完后很快恢复元气:“老爸回来会带很多好吃的给你,自己一个人在家不要害怕哦~么么哒!”
“啊~老爸带我一起去啦!”
“嘟嘟嘟……”陆喜儿对着莹亮的手机屏幕看了许久,直到屏幕灯自动熄掉,才低头默默垂了眼睫,落下寂寞的阴影。
“啊呀,明明是那么欢快的声调却丝毫没有笑容呢!”一个不讨喜的声音插过来,辛梓默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细长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嗤笑一声道:“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学的开始虚伪起来了,不过也聪明不了多少吧,反应还是和以前一样迟钝呢!”
接连发生的几件事,陆喜儿心里对他已经有了隔阂。不想多言。
“我要回去了。”
“别走,”辛梓默拉住她的手,一脸仿佛被抛弃的无辜可怜:“喜儿你对我这么冷淡是不是还没有原谅我?我们不是和好了吗?”
“你想多了。”陆喜儿挣扎两下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了。“你变了。”辛梓默的眼里含着一丝冷厉:“你以前从来不会这么跟我说话,我们真的回不到从前了是吗?”
“那个姓顾的究竟有哪点好,死鱼眼又面瘫。啊对,他还有一个优点啊,他很有钱啊,是大老板……”辛梓默抬起陆喜儿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陆喜儿,我从来不知道你会这么下贱……不仅和他有了孩子还要做别人的小三,你是不是早就背着我和他好了?说啊!?”
“我没有!”陆喜儿大声反驳着,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无论是辛梓默还是路人那奇特的眼光都让她觉得害怕。是的,非常害怕,还有恐惧。
“哼,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你在做什么!”似乎有人站出来喝止了他,陆喜儿趁机抽回手,连连后退几步,根本来不及看救自己的那个人长什么模样,拔腿就往家的方向往回跑。
她不敢停。
等到了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陆喜儿倔强的用齿贝咬住下唇,瞳孔好像被大雾弥漫,浓浓的雾气满满的想要溢出来。“哧——”她用力吸吸鼻子,一把抹去糊住视线的泪水,想从兜里掏出钥匙开门。
手指摸摸索索把口袋翻了个遍,连个钥匙的影子也没有。
街上亮起了暖黄色的路灯,形影单只的寂寞感觉,像潮水一样向她蔓延。陆喜儿一愣,放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握紧,就像最后的防线被攻破一般,两行热泪顺着尖尖的下巴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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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我什么都做不好。在此之前和在此之后,任何难关也没人向我伸出手。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像他,没有一个人可以替代他。
现在,非常非常想见顾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