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宁静跪在爸爸的坟头,纸钱燃烧,一缕缕青烟随风而去。张大海和许致远,一左一右坐在后边的石头上,默默看着她。
后来宁静站了起来,望着他们说:“我们下山吧。”山里偏僻,为了安全,所以让他们陪她上山。
三个人沿着来时的路回去,春日的映山红,一簇簇,半藏半露,开在绿茵茵的碧草间,给葱郁的山野抹上了一层火红的色彩。
张大海为了让她开心,爬到山头给她采了一束花,几乎是从山头翻滚而下,捧到她面前来。嫩嫩花瓣沾着晶莹的清明雨,映红了她的脸。宁静揉一片花瓣,放嘴里细细一咬清凉柔软,酸酸甜甜。
“好吃吗?”许致远边低头深嗅花香,也学着她的样子揉花瓣吃。很好很好的味道,酸中带甜。他们三人都吃起来,吃得满嘴都是酸甜花汁。
“你看!那里有一个茶苞!”走进一片油茶树林,宁静看到了挂在茶树梢的奇异果实,大大的像水蜜桃。
许致远赶紧脱外套:“我去摘。”双脚一蹦,像猴似的攀上树枝,去摘那高桂树梢的果实。
张大海举目一望,突然叫道:“宁静,你看,那里也有。我也去摘!”他也把衣服一脱攀树去了。
宁静四周一望,惊叫道:“好多啊。”
许致远坐在树上,摘下一个,双手捧着从高处望着她,“何宁静,让我练练你的视力和反映能力。我摘的果实落下去,你能不能接得住?”
那边树上的张大海也说:“宁静,我也练练你。”
山风拂过树林,无数果实从天而降,红的、白的、青的、爆米花色的,满眼都是纷纷如天赐的斑斓果雨。她扯起衣角去兜,像只小白兔在草丛蹦来蹦去。
两棵树相隔并不远,可是她只有一个选择。接住了许致远摘下的,却接不住张大海的。而她始终都向着许致远那边。
“偏心啊,偏心啊。”张大海在树上叫起来,“宁静你怎么不接我的,你再过来一步。只要一步就可以了。”
许致远看到她衣服都兜满了,轻盈的跳下树,坐在草丛,在琳琅满目中选了一个最大的掰开。他细心的撕去外边那一层薄薄的外衣,再递给宁静。
宁静含在嘴里还没有咬一口就觉好甜。
不一会儿,张大海也从树上下来,他发现到了更美的。跑向低矮隐蔽的油茶树叶间,沿路采撷晶莹剔透的茶耳,喜滋滋捧过来:“快看,好多好多片片。”
这些像茶叶一样的茶耳,纹路清晰,看着像茶叶,可那肉乎乎,粉嫩嫩的形状,又不似茶叶。有些卷起来,还有些长相更奇妙一半是茶叶,一半是茶耳,吃起来爽脆可口,当然茶叶那部分是不能吃的。
“胖子你太厉害了,这个都被你找到了?”许致远夸道,张大海呵呵笑。
那年清明,他们坐在油茶树林,奢侈的晒着树叶间碎花似的阳光,一同分享那大自然赐予的奇花果实。胖乎乎的茶苞,鲜嫩多汁的茶耳,清爽的甜,甜得有点点发涩。有雨的清凉,也有春天的味道。
高三分班,宁静和许致远都进了理科文科的天才班,她的目标是北大,许致远的目标是回家。南方是他的家,他要考回去。
他们各自都在为理想中的学校努力打拼,谁也想不到,临近高考的一个周末,校园里突然传出张小溪自杀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