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雅还是一天到晚在我耳边念叨牧亚希,我对他只是爱搭理不搭理。我没告诉他那天晚上的事,包括我的妈妈和牧亚希爸爸的事,我是个并不诚实的朋友,但我确实害怕伤害到艾雅。
艾雅总是说我和她就跟欧帝娜和姬宫安西,这是一部日本漫画中两个女人公的名字,“欧帝娜”的意思是“保护花朵的花萼”,虽然她是个女生,但她有着超越一切男生的勇气和力量,足以保护安西公主不受任何伤害。我笑她是漫画与小说看多了,我不屑成为任何人的骑士或王子,我没那档子乐意惹祸上身的自虐精神。
“别一大早就想些有的没的,跑步去。”
“今天好冷哦,能不跑么?”
“不行,你看你都肥成啥样了。”
艾雅的减肥事业还在悲壮坎坷地进行着,节食减肥失败后她决定采用“运动”的健康减肥方法。一开始是她拽着我陪他起来跑步,而现在是我死拉着她跑,因为每天运动运动真能使自己的生活态度也积极起来。
跑完步回来后却见屋门打开着,是走时忘了关门?然后听到橱房有声音,艾雅第一反映便是:是不是遭贼了?
我们进去看到厨房地上蹲着一个穿碎花白衬衫的男人,正起劲地捣鼓着什么。
“真有贼?大白天也太大胆了!我打死这该死的贼!”艾雅小心翼翼地拿起门边的垃圾筒就准备往他头上扣,那男人抬起头却把她吓得一手丢了垃圾筒,惊呼出来:“啊!!牧老师!”
其实我一看背影就八分断定了是他。这男人就跟随身带着一个情报仪一样,我的情况他了如指掌,三两下准确地找到我的地址也并不稀奇。
原来地上漫了水,他正在用细铁丝捅漏水管,昨晚上的盘子放在水兜里一直没刷,就放着水一直流着,不知怎么就堵住了。
“哦,我进来看到水漫出来了就顺手疏通一下。”
“可牧老师,你怎么会来这儿的?”
“我是来找诺言说点事儿的。”疏通了,他站起身,洗了洗手,又随便扫视了一下屋子,说:
“这儿条件真的怪糟糕的,我现在那儿有一套房子,你可以搬去住……”
我立刻拉起他的手,拖到门外,把门关上,对里边一头雾水的艾雅说:“你就在里边呆着。”
一出门外我便甩开他的手,没给他好脸色。
“什么意思?你是在以我母亲的名义施舍予我恩惠么?我现在这儿挺好,虽然比不得你家的毫宅,但舒坦,所以不需要你的施舍!”
“你这性子还真跟你母亲一个样,拗得够呛。”
“我跟她不一样,她现在是豪门贵太太了,我这撑死在泥巴窝里的拖油罐哪敢攀比?”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明明觉得该为她感到知足与庆幸的,可是她才婚嫁几日便全断了音信,我隐隐有种被抛弃的错觉,像儿时一次次被丢弃在街头,撕扯着衣角麻木而无所信从的样子。
“你的母亲有自己的苦衷。”
“我没有嗔怨她什么,真的……她是造我的上帝,替我安顿的一切归宿都有她慎重的理思……”我只能如此自我聊慰心中的屈怨,我终是舍不得怪她,“还是该替她感到高兴的,请你也替我好好照顾她。”
“诺言……”他怜惜地将我揽进怀中,说:“让我照顾你。”
“不需要……但你的肩膀为我留着,或许会有需要的时候……”这是我第一次这般郑重地对一个男人发出“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