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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同居”

乐乐不知道爸爸的真正想法,看爸爸替自己答应下来,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对于在别人家居住,她还是有点抵触情绪,要和陌生人一起生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有点闷闷不乐。少峰这时候沉浸在胜利的气氛中,没注意到乐乐的情绪。

“杨叔,我先回去让家里准备一下,后天陪乐乐来搬东西,您看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我白天上班,也照顾不到乐乐的起居生活,反正是早晚的事情,趁着暑假让乐乐和你家人熟悉一下也好。两个人好好学习吧,少峰,你爸对你要求不低,希望你能够让他满意。”

“杨叔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不负重望!”

少峰说好这事就告辞离开了,乐乐不太理解爸爸的决定,等少峰走了,她问爸爸:“爸,我这样住在人家家里不好吧?您为什么要答应少峰呢?”

“乐乐,你和你姐能够到县城的中学上学,都多亏了你雷伯父帮忙。我们做父母的,不都是为儿女着想吗,你雷伯父的希望就是少峰能上个好大学,再加上少峰也不排斥,我要是不答应,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吗!”

乐乐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也不吭声。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装在包里:“爸,那我最近住雷伯父家的事情,你先不要和我姐说,等开学的时候再说吧。”乐乐最近要照顾安然,不想分神,如果姐姐知道了,跑到医院找她也麻烦。

爸爸第二天帮乐乐买了床单、毛巾被、日用品和一个小行李箱,让乐乐带着,乐乐第一次看爸爸在百货商店买那么好的东西,很是吃惊,爸爸解释道:“你雷伯父家里比较讲究,爸爸知道你自小被奶奶教的很好,可是别人家毕竟不比自己家,你自己凡事多上心,爸爸零用钱会多给你一些,花钱上面不要太省着。”

乐乐去医院就拉着小箱子,倒也方便,爸爸让单位的司机一直把她送到医院门口才走,乐乐知道爸爸除了公务外出,平时都不指使单位的司机接送自己和家人,这次这样待她,已是大大的例外。

两个女孩在一起叽叽喳喳,无话不谈,也不去想以后的事情。

少峰回到家,和父母说了乐乐要来家里住的事情,一家人高兴地不得了。雷妈妈本来打算让乐乐和雷雪娟睡一个屋,但是雷明军不同意,说人家孩子也是家里娇生惯养的,一起住难免不方便。于是一家四口连夜收拾,将一楼的储藏间收拾出来,把二楼雷明军书房的东西搬到一楼,给乐乐整理出一个单独的房间,雷明军也难得地让单位的人帮忙,给乐乐到百货商店买了一张漂亮的单人床,雷妈妈和雷雪娟两个人逛百货商店,给乐乐添置了床上用品,雷雪娟打趣妈妈:“妈,你是不是连孙子的东西都给置办齐备了?”雷妈妈瞪了一眼女儿:“我倒是想,你什么时候把男朋友带回家给我看?”雷雪娟吐吐舌头不做声。雷妈妈给女儿买衣服的时候,顺便给乐乐买了两条连衣裙,甚至连睡衣也买了,雷雪娟在一旁看的直摇头。

雷少峰被留在家整理爸爸的书籍,他心里高兴,一边整理一边哼着歌。往日冷冰冰的脸上慢慢浮出温暖的笑容。他从小被爸爸要求得非常严格,虽然奶奶和妈妈护着他,可是爸爸从来对他不假辞色,这次难得父子俩步调一致,他总算如愿以偿。

第二天傍晚,雷明军没让少峰去医院接乐乐,他下班的路上先让司机到物资局大楼,和杨严涛打了个招呼,再到医院去接乐乐。司机到安然病房找乐乐时,把大家吓了一跳。乐乐不明就里,和安然打过招呼,带着行李箱出来看到雷明军的车子,才明白过来:“伯父,您好!真是太麻烦您了,其实我自己过去就可以的。”

雷明军笑呵呵地说到:“第一次认认门,以后伯父就不会来了,你不要担心。”等乐乐上了车,雷明军又说道:“以后少峰这小子就交给你了,是打是骂你看着办,总之学习成绩上去就行。”

乐乐腼腆地回到:“伯父说笑了,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帮助少峰的,我们本来也是好朋友,您不用担心!”

“好,好,这就好,这就好!”雷明军哈哈大笑。

他们到家时,雷雪娟已经把房间收拾好,雷妈妈做好晚饭,就等着俩人。雷少峰听到爸爸的汽车声,赶忙出去迎接,帮乐乐拿行李箱。一行三人进来家里时,雷妈妈看着嘴都合不拢,多像一对小儿女迎接父亲归来的样子。一家人各有想法,洗手坐下吃饭。

乐乐虽然不是第一次在雷家吃饭,但是一家人这样正式坐下吃饭还是不太习惯。雷明军吃饭速度非常快,很有军人作风。雷妈妈自己饭没怎么吃,只顾着给乐乐夹菜,乐乐吃相文雅,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筷子、汤勺、碗、碟子一堆餐具,硬是一点声音没有,看得雷妈妈心花怒放,雷明军也不住点头。人的教养往往就在那几处细节,不是能够佯装出来的。再看自己女儿,吃相也算好的,但是和乐乐一比较,那似有似无的一点粗陋之气就会显现出来,雷雪娟把汤勺在碗里搅得叮当响,就叫雷妈妈直皱眉。

吃好晚饭,乐乐要去帮忙洗碗,被雷妈妈直接就推出了厨房,让雷雪娟领着乐乐上了二楼的房间。乐乐看着一家人这么用心准备的房间,非常感动。少峰和爸爸打了招呼,也想上去看看,被爸爸叫到书房:“少峰,以后跟着乐乐好好学习,我让乐乐到咱家,主要是为你的学习,你小子可给我注意了,别对人家女生有什么想法。”

“爸,我和乐乐是好朋友,您这是想到哪里去了。”雷少峰到底是大了,在老爸面前也学会了倒打一耙。

“你们这样我就放心了,等你们上大学后就会知道,外面的天地非常大,机会也非常多,会遇到更好的人。”雷明军看两个人说法差不多,也放下下来,自己这个儿子冷冰冰的,看来在儿女情事上应该还没有开窍,乐乐成绩那么好,应该也是个很单纯的孩子。

雷妈妈收拾好,上楼看看乐乐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雷雪娟已经拿出白天买的裙子让乐乐试穿。雷妈妈敲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乐乐穿着那件白色蕾丝连衣裙站在房间中央,像个落下凡尘的仙女,雷雪娟知道乐乐漂亮,但是还是忽略了“人靠衣装”这句话的含义,一时间,母女俩都看呆了。

二八年华的乐乐,挺拔高挑的身姿,一身白色蕾丝肌肤胜雪,在灯光的照射下,幽深的眼睛像两颗明珠,又像两汪清潭,一头秀发瀑布般披散在肩头,脱凡出尘。

少峰和爸爸也没几句话,说完也上了楼。妈妈打开乐乐房门并没有关上,他经过时刚好看到这一幕,这个纯情的少年,在以后很长的日子里,仿佛就将时间定格在这一瞬间,久久不能忘怀。

雷妈妈和雷雪娟连连赞叹,乐乐被夸得不好意思,雷妈妈看到站在门外的少峰,也拉进来让他看看乐乐漂不漂亮,少峰的脸一阵一阵地红,好在大家注意力都在乐乐身上,他说了声好看,连忙转身逃也似的走了。可怜的男生,一个晚上被折磨的没有睡好觉。

乐乐第二天很早就醒了,她听到楼下有动静,赶紧起床来到楼下,和雷爸爸、雷妈妈打招呼:“伯父伯母早!”

“乐乐,你怎么这么早就下来了,天天在医院照顾病人肯定累坏了,你上去再睡会。”雷妈妈不由分说又让她上楼睡觉:“你伯父早起上班,你们还没开学,起那么早干嘛,去给我睡睡懒觉再起来。”到了房间,雷妈妈看她再躺下:“好好睡个回笼觉,把这里当自己家,千万不要见外,要住两年时间,你这样客气可不是办法。”雷妈妈索**代清楚:“乐乐,我天天在家闲着没事,你和少峰就好好学习,像自己家一样,该咋样就咋样,衣服脱下来就放在门口篮子里,伯母会洗的,你不要自己动手,想吃饭就下来吃,不想吃说一声就行,伯母会替你留着的,随时都可以吃饭。伯父伯母是拿你当自己孩子一样疼爱,你看你雪娟姐,这么大了还不是像个小孩,你在我们眼里也一样,都是孩子,这样咱们才能处得长久,知道不?”

乐乐听着雷妈妈殷切的交代,眼圈一红,差点掉下眼泪。别说是在雷家,就是在自己家,自己也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稍微懂事一些,她不但要洗自己的衣服,甚至姐姐的,妈妈的,爸爸的衣服都是她在洗,有时候洗衣服洗得她手都能褪一层皮,妈妈从来没有心疼过,该吃饭的时候不吃饭,过后就没有饭吃,错过了饭点就只能啃冷馒头,每天早上,不论有事没事,都会被妈妈早早喊起来扫地擦桌子擦凳子,连窗户都要擦得干干净净才行。

“知道了,雷妈妈。”乐乐觉得雷妈妈像自己真正的妈妈一样,温暖贴心,心里感动地不行,连称呼也换了。

“嗯,雷妈妈,就叫雷妈妈就好。”雷妈妈心想以后去掉这个了“雷”就好了,找个时间一定要让乐乐去掉这个“雷”字,自己又不姓“雷”,干嘛要叫“雷妈妈”。她坐在床沿上看着乐乐,乐乐一会就睡着了,照顾病人本来就是累人的差事,晚上又睡不好觉,再加上乐乐昨晚第一天在雷家睡觉,也没怎么睡踏实,这一个回笼觉睡下去,就睡了个天昏地暗。一觉起来,已经快到下午两点多。

她起来看看时间,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在楼上洗手间简单梳洗了一下才下到楼下。雷妈妈在客厅看电视,雷雪娟找高中同学出去玩,雷少峰还在爸爸书房整理书籍。

“哎呀,乐乐,你终于睡醒了,可是累坏了吧。”雷妈妈心疼地看着她:“来,赶快坐,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准备。”

“雷妈妈,我刚醒来还不是很饿,您别忙了,过会再说。”

“那可不行,空着肚子睡了这么长时间,别饿坏了身子,我锅子里熬着粥,先给你盛点。”雷妈妈急忙走开去准备,一会就端着一碗粥和两个小菜:“来,就坐在沙发这里吃,陪妈妈看会电视。”雷妈妈自己倒先把“雷”字给去掉了,乐乐也没在意,反正妈妈们经常会说错话,也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特意纠正反而更突兀。

“我把包子热上了,先吃点稀饭,一会再吃包子。”

“好的,真香啊。”乐乐闻着香喷喷的粥,食欲大开:“谢谢雷妈妈,好久没吃到这么香的粥了,这小菜看着也香,回头我要吃成了胖子,您可要负责啊。”雷妈妈的厨艺可真不是盖的,鸡肉米粥清香嫩滑,里面的鸡丝已经熬得几乎看不到,入口只留余香,米是那种细长的小米,火候掌握的正好,米粒完整,但是入口即化,这个可是很费时间的功夫粥,一个黄瓜小菜,黄瓜去皮去瓤,只留中间脆的部分,切的整整齐齐,应该是和梅子一起用糖腌渍过,酸酸甜甜,非常爽口,不吃饭也可要当点心吃。一个萝卜干,应该是用冬天的白萝卜晒干再腌制的,里面应该搭配了虾酱、辣椒、花椒,鲜辣爽口,配稀饭、馒头或包子都很合适。

乐乐自己虽然没做过这些,但是以前冬天的时候看奶奶指挥妈妈做,也没少见,这一吃,口感马上就出来了,和雷妈妈讨论起做菜来,也是有模有样,雷妈妈喜得都不见眼睛了,自己家那几口人,光知道吃,谁关心过菜是怎么做出来的,粥是怎么熬出来的,她一身的好厨艺,天天像是对牛弹琴,吃着她做的饭,就没听他们说过几句好听的,现在和乐乐一聊起来,竟然如遇知音,雷妈妈眉飞色舞地说着自己的做菜经验,雷少峰在书房听着,知道妈妈这一唠叨下去,可就没玩没了,他去厨房把热好的包子给乐乐端出来,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又去收拾书了。

乐乐却很喜欢和雷妈妈聊天,她和自己妈妈从来没有这么贴近过,也没有体会过这种妈妈式的唠叨,觉得非常温馨。一个说得起劲,一个听得入神,雷雪娟从同学家回来的时候,就看着妈妈拉着乐乐的手,还在不停地讲话。

雷少峰看着姐姐,无奈地说:“已经说了两个小时了,不知道累不累。”雷雪娟摇摇头上楼了。雷妈妈聊得差不多,忽然想起乐乐晚上还要去陪安然,赶紧去厨房准备晚餐,乐乐跟进去要帮忙,被雷妈妈赶了出来。

乐乐来到楼上,那姐弟俩坐在楼上的小客厅聊天,看乐乐终于上来,姐姐忍不住:“乐乐,我妈就爱啰嗦,你不想理她随便找个理由把她打发了就是,时间长了,你耳朵要长茧子啰。”

乐乐坐下来:“没有啊,我很喜欢雷妈妈,也很喜欢听她讲这些,多有意思啊,不是吗?”

“没救了,原来你们才应该是一家人。”雷雪娟真被雷到了,竟然还真有人喜欢听这些唠叨,她不知道的是,其实乐乐很喜欢那种气氛,那种妈妈和女儿讲话的气氛,其实内容是什么无关紧要,关键是那种浓浓的爱。

雷雪娟起身到房间去了,乐乐让少峰把高一的课本拿出来,然后再从姐姐那里找出以前高二的课本,把暑假的学习计划制定了一下,她觉得高二学期是最重要的一年,如果少峰能在这一年跟上来,考个重点大学应该问题不大,姐姐也非常支持两个人的学习计划,帮忙找了不少自己以前的复习资料,乐乐的自学能力很强,有些不懂的问题就和姐姐探讨一下,然后和少峰一边复习,一边学习新知识。

雷明军帮两个人办理了县城图书馆的借书证,有时候两个人也会到图书馆借一些书,那时候县城图书馆还不对大众开放,能够去借书的,大多是机关单位的干部或子女,里面的服务人员非常周到热情,有时候两个人借了书,就在图书馆看一会再回家。

安然的伤势好转,自己躺着也能看会书,乐乐帮安然带了《乱世佳人》、《简爱》、《四世同堂》,安然看得不亦乐乎。乐乐一边和少峰学习,一边照顾安然,利用闲暇时间也看了不少文学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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