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我还是放不下你。
对不起。
我还是很喜欢你。
因为他的对不起，让她忽然哭起来。
那么多委屈他都知道，可是迟了，什么都迟了，她宁愿不要他的对不起，他要他亏欠她一辈子，愧对她一辈子，这样她就能在他心里还有一席之地。
在她放下他之前，他不许放下她，可是她知道，自己是放不下他的了。
姜妲悄声饮泣，人却是一抽一抽的，她咬住下唇，逼自己不哭出声来，可是削尖的下巴剧烈颤抖，司郢川回过身凝视她，沉重，心疼，内疚，悔恨，诸多情绪揉进他的眼里，映出她的影子。
他伸手替她擦泪，她也没躲，只是静静淌着泪，又静静由他拭去。看她的眼泪止不住，他不擦了，叹一口气，温暖宽大的手掌托住她的侧脸，让她枕上他的手掌，大拇指来回摩挲她的脸颊。
温暖蔓延过她的侧脸，触碰到她的耳垂和颈部，她温顺而依恋地蹭上去，这是属于司郢川的温暖。
顾亦久在走廊外守着他们，看到他们一个侧坐，一个侧躺，他和她仅仅一臂距离，可是又仿佛山水相隔。
病房里跟走廊一样安静，姜妲和司郢川不需要多言，他们清楚彼此心里的话。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走廊的宁静，一个男人从电梯里出来，脚步风驰电掣，左右查看病房的房号，顾亦久警惕地盯着他。
他经过顾亦久身旁，狐疑地扫一眼顾亦久，又自顾寻找，他来到姜妲的病房前顿住了脚步，顾亦久要阻拦已经没不急，她只好给病房里的人通风报信：“您是谁？怎么不敲门就往里面闯？”
闯进去的人是齐灏，他在不久前就接到了警方的通知，还在开会，助理接到电话悄声走到他身边汇报，听到消息，他脸都青了，丢下会议室一干人，从公司火急火燎赶来。
才进病房，齐灏不分青红皂白，把司郢川从床上扯开，“你离她远点！你还要害她害到什么时候？”
齐灏揪着他的衣领，气咻咻警告：“姜妲要是出什么事，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司郢川没心力跟齐灏展开肢体上的纠缠，一双眼神有力地与他对峙，不怒自威：“你如果真心在意，就保护好人的安全，而不是事后诸葛亮，在这里假惺惺地迁怒旁人。”
他的态度触怒了齐灏，齐灏举起拳头，一拳砸到他的眼角，姜妲惊叫着从床上跳下来，“齐灏！你做什么！如果不是他，你现在还见不到我！”
姜妲上前拉住齐灏，齐灏却更恼怒，他厉声质问姜妲：“到现在你还要护着他？我今天就非教训他不可！”
他挣脱开姜妲，没有把握好对一个刚受惊过的病人的力度，姜妲被他推倒在地，额角撞上病床柜子的棱角上，她吃痛地捂着额头，起不来了，司郢川急忙去查看她的伤，“严不严重？”
齐灏不依不饶，从后面去拉司郢川，“轮不到你……”
话还没说完，被司郢川回身一拳打歪了身体。他已经完全触发了司郢川的斗志。
司郢川狠狠推一把齐灏，指着姜妲说：“她身上有伤你知不知道！”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顾亦久带了医生护士赶到病房，这才把两个人分开。
姜妲被顾亦久扶到病床上坐下，她轻轻拉了拉齐灏的衣袖，涕泪连连哀求道：“我以后乖乖听你的话，你让他走吧。”
她又抬头看一眼司郢川：“你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