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原来是梦。
她轻轻舒了口气,一抬眼,便见朱友贞正握着她的手,一脸焦急地看着她。
嗬!诗雨吓了一跳。
她忽然想起梦中朱友贞冰冷的眼神。
“朱友贞!”她低呼一声,连忙把手抽了回来。
朱友贞看她一脸戒备地盯着他,忙轻声说:“你醒了?怎么样?感觉好些没?”。
方诗雨这才缓过神来,她看了看朱友贞,点点头:“恩,好多了。”她又往朱友贞身后看了看:“你怎么在这儿?采依呢?”
朱友贞轻声道:“采依去打水了。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东西?”
诗雨摇了摇头,挣扎着想要起身,朱友贞扶着她坐了起来,又倒了杯水递给她。
诗雨愣了下,她看了朱友贞一眼,没有言语,接过杯子默默地喝了起来。
正在这时,采依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她放下盆朝二人施了施礼,轻声对诗雨说:“少夫人,您醒了?昨天真是吓死我了!”
诗雨笑了下:“没事,我命大得很,不用担心……”
还没等她说完,朱友贞一记爆栗招呼到她头上:“又乱说话!”
诗雨“哎呦”一声,噘着嘴摸了摸头,瞥了朱友贞一眼。
采依也笑了:“公子说得对,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的,”然后她又转头对朱友贞道:“公子,您守了一晚上也累了,赶紧回房休息,让奴婢伺候吧!”
朱友贞摇了摇头:“我还有事要和少夫人讲,你先退下吧!”
采依点头施礼退了出去。
诗雨这才问道:“你,你在这儿守了一晚上?!”
朱友贞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昨晚从你房间经过,听你叫得那么大声,就进来看看,没想到你却拉住我不让我走,我见你怪可怜的,只好勉为其难陪你待一会,没想到不小心睡着了……”
“我哪有!”诗雨一听,脸一下子红到耳根。
她明明记得昨晚是朱友贞……
她又看了看朱友贞,他正一脸嫌弃地盯着她,和昨晚记忆中温柔的朱友贞判若两人。
难道昨晚是她在做梦?
诗雨纠结了。
朱友贞看看诗雨汗湿的头发,默默地回身,用拧干布巾给她擦了擦脸,“刚才做了什么梦,吓成这样?”
诗雨当即傻在当场。
朱友贞看了她一眼,将布巾投进水盆,道:“昨晚事发突然,没来得及问你。”他坐到榻边,看着她,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没有怎么样吧?”
诗雨没有隐瞒,将昨晚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给朱友贞听。
朱友贞听完,顿时火冒三丈:“哼,没想到这李克用的手下竟是这种猥琐之徒,平日里还总是自称是仁义之师,也不怕辱了他梁王的名声!若你这次有什么好歹,我……”他忽然一顿,看了一眼诗雨,目光一闪,“我要怎么跟你姐姐交代。”
诗雨听后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她努力扯出一抹微笑,道:“好啦,我这不好好的嘛,你不要生气啦!以后我再也不会乱跑让你担心了。”她又小声咕哝了一句,“其实我只是绕了个路而已,却没想到这么倒霉,在自家营帐中都能被抓……”
“哼!这次吃了苦头,看你长不长记性!”朱友贞瞥了她一眼,忽然若有所思,“不知道昨晚救你出来的是什么人。他能在重兵把守的敌营中轻而易举地把你救出来,定不是一般人。”朱友贞道,“你认识他吗?”
诗雨摇了摇头,“我来了京城这么久,除了待在别院就是在梁王府,我认识的人你都认识,怎么可能认识其他人?”说完,她心虚地瞟了朱友贞一眼,小声道,“我开始以为那人是你。”
“你这眼神真是……” 朱友贞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不过你的运气倒真是不错,也算是傻人有傻福……”
“啥?”诗雨一听怒了,啥叫傻人有傻福,这算是夸她吗?!
朱友贞也不理她,继续说道:“不过昨晚多亏他出手相救,不然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切,是不是一般人我不知道,那人不讲道理才是真,昨晚那么危急,他居然还有心思和你较量,若不是我出手,咱们还不是要乖乖被李嗣昭捉回去?”诗雨小声咕哝道。
“好好好,就你机灵……”朱友贞附和道。
诗雨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衣服已经被换掉,她抬头看了看窗前的桌子,一个物件闪闪发亮,正是她要找的东西。她示意朱友贞把那东西拿过来。
朱友贞一看那物,是一把精致的匕首。
“这是昨晚那蒙面人与你打斗时掉的。”诗雨道。
朱友贞闻言,将那匕首拿在手中仔细端详。那匕首做工甚是考究,刀鞘通体暗红,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刀柄上镶嵌的蓝色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将匕首出鞘,那黑色刀身泛出幽冷的光。
“我见这匕首做工细致,不像出自普通工匠之手,如果追查下去没准会能查出这男子的身份”诗雨又道。
“不必了,”朱友贞道,“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