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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五星红旗下的救赎

我妈兑现了诺言,每天下班后,她都帮我辅导汉语拼音,只有在她面前时,我才表现的不像个傻瓜,我学的很快,前面落下的课一下子全都补齐了。当我终于弄懂最后一个韵母“ong”的发音以及与它声母组合后,我妈说:“明天抽时间去找你曹老师一趟,让她单独给你安排一次拼音考试。”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我都弄懂了,不用了吧?”

“你不明白,你弄懂了和你曹老师知道你弄懂了是不一样的。”她像说绕口令似地对我说这句话时彻底把我弄得不懂了。

第二天放学时,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曹花,她不屑地看了我一眼,里面还掺杂着对我耽误了她宝贵时间的埋怨。“跟我来吧,快点儿!”她想了一会儿之后,不耐烦地招呼着我跟她进了办公室,一起跟来的还有一个叫刘学勇的男孩子,也是我们班的。他因为没完成昨晚的语文作业,必须到办公室去补。

外面有学生放学下楼时发出的兴奋的尖叫声与打闹声,曹花使劲把办公室的门一推,门在风的助力下发出“咣当”一声。她从包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铁皮柜子,从一摞泛黄的试卷中抽出一张,让我做,刘学勇则撅着屁股,趴在办公桌上写着习题册。

没用多久,我做完了卷子,递给了曹花,小心翼翼地说:“曹老师,我做完了。”曹花坐在椅子上,像慈溪老佛爷接过李莲英递来的茶杯一样接过了我的卷子,一脸的优越。她捏着一直红笔,仔细阅览着试卷,两个眼珠不停地左右横扫,时而盯在一处观察半天,眉头紧皱,随后又舒展开。我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等待着她的“宣判”。

“96分。”她平静地说,但我还是从她的脸上看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

“yeah!”我高举着双手,手舞足蹈地欢呼着。

“叫唤什么?旁边就是校长室,你想挨骂了是吧?”她不满地打断了我,随后她整理了一下办公桌上散落的教案本,若无其事地说:“回家知道学习了?”

“我,我妈教我的。”

“切,你妈教你的,干脆以后你别来上学了,让你妈在家教你多好。”她的嘴快努到后脑勺上去了。

我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学勇,”曹花碰了还在补作业的刘学勇的胳膊一下,示意他站好,随后她从抽屉里掏出一包花生,“看见了吗?连杨小和都知道努力学习了,你要是再不努力,以后你就是全班第一大傻瓜了。”她把几个剥好了皮的花生仁扔进嘴里,晃动着双下巴咀嚼着。

走出校门的时候,学校周围的小商贩们已经开始推着三轮车准备收摊了,天也有些暗了,回家的路也被黄昏特有的色泽包裹了起来。我花了两毛钱买了包话梅肉,撕开纸一样薄的塑料包装袋,抿着嘴细细地嘬着梅肉里面的蜜汁。扔掉袋子,我把十个手指又用嘴漱了一遍,才把带锁扣的书包背在了身上。我开始往家跑去,书包一下下撞击着我的后背。“yeah,yeah,yeah!”我边跑边大喊大叫着,考了96分的喜悦再次涌上心头,刚刚在曹花的办公室,那种心情还没有完全地释放出来就被她无情地吓止了。此时,没有人能再以任何理由来阻止我快乐了。

我晃动着身子跑在街上,两肩轮流上下起伏着,不远处,我看到了我妈正站在我家楼下的院口不断朝我回家的方向张望着。看到我后,她赶紧摆手,替我拿下书包,“让你曹老师安排考试了吗?”

“嗯,考了,考了96分,妈,我考了96。”我高兴地语无伦次。听到这,我妈长舒一口气。

我学会了拼音,拼音的教学也在此时结束了,我都还没来得及向冯静展示我取得的进步。以前,曹花读成绩的时候,“杨小和”这三个字总是最后被念到,因为她是根据分数从高往低排列的试卷。我和倒数第二名之间都能相差二十多分,大家听到我三四十分的成绩都会朝我看去,有人窃笑,有人私语,冯静轻轻冲我摇着头,那表情有同情,也有爱莫能助的无奈。其实,别人再怎么看我,我都不在乎,但只有看到冯静那样失望的表情时,我的心才会难受,像被人用手猛地揪了一下。我多希望再有一次拼音测验,曹花读成绩时能在第三或者第四个就读到我,那样冯静一定会满脸欣喜地冲我点头。

我开始接触到带有汉字的课文,字数不多,每个字上面都标注着拼音,只要求诵读,顺便再学一两个简单汉字的写法。学习第一篇课文题目叫《五星红旗》的课文时,我发掘出了自己身上的一个天赋。曹花不止一次说过我“没皮没脸”,或者干脆说我“不要脸”,她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因为,在一些事上,我总是比其他同学放得开,比如朗读。因为年龄小,我惧怕的事情并不多,从不知道什么叫害羞,我从没想过在我扯着嗓子有感情地朗读课文时,是不是有人在暗地里对我挑三拣四,评头论足。

“谁能把这篇课文给大家朗读一下?我看谁的手举得最高?”曹花每次点名让学生回答问题时,总会以一脸的圣母形象示人,有个女生拼命地晃动着自己的胳膊,激动地像是在和被人掰手腕,以此表达自己想要回答这个问题的迫切愿望。

而我更加夸张,那些字上标注的拼音我全部认识,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之后,我直接站在了椅子上,像只兔子一样上下蹦跳着,裹在椅子腿上的胶皮套都被震掉了,就剩下生铁撞击地面时发出刺耳的声响。我的同位刘薇赶紧把她的桌子向外搬了半米,好离开带有“震动模式”的我。

“杨小和,你疯了?坐下!”

“老师,我会,让我读!”我大声喊着,腿一弯,身子像面条似的软了下去,出溜到了座位上重新坐好。

“那你来读吧,杨小和读课文的时候,大家仔细听,把他读错的地方给挑出来。”

听到曹花的准许后,我一跃而起,整理了一下衣角,“五星红旗是我国的国旗。”第一句起,我就用尽了所有力气。声音浑厚响亮,那里面裹夹着我想要表现的能量。全班听到后为之一振,曹花的双眼一亮,竟然向我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北京,是我们的首都,我们爱北京,我们爱五星红旗,我们爱,中华人民,共!和!国!”最后三个字我一字一顿地喊着,而且还加上了一个张开双臂的动作,手里的语文书从我手里掉落,磕了课桌一下之后,散落着书页哗啦哗啦地漏到了刘薇和我桌子之间的缝隙中。

班里安静极了,我眼前恍惚了。

“有没有读错的地方?”曹花扫视了全班一下,刘薇像考古学家研究刚刚出土的文物一样在我旁边用手指划过书本上的一个个拼音,努力地想要找出我读错的地方,最终,也没有找出来,她丧气地松开了课本。

“读的非常不错!大家给杨小和一些掌声!”几秒种后,曹花带头鼓起了掌,其他同学使劲儿地拍着巴掌。

“大家看,杨小和最近的学习成绩是不是有了很大进步?那天,他主动找到老师,要求我给他安排一场拼音测试,最后他考了94分,有些同学确实应该努力了,否则你们连杨小和都比不过了。好了,谁来把这篇课文再读一遍?”

我又一次举起了手,这次并没有像刚才那样爬椅子踩桌子似的抽风,我举着手窃喜,坐周围都是其他同学举起的右手。我心不在焉地想“曹花的记性真差,我明明考了96分!”

中午放学回家的路上,冯静在我旁边跳来跳去,故意挡在我身前,堵着路,“杨小和,你真棒,那些拼音你全会啊?我还有两三个读不出来的呢。”

“嗯,我妈教我的。”

“阿姨真厉害!”

入学半个学期后,我们终于发了校服,以靛蓝色为主色调,冬季装的两条袖子是白色的,上衣背面与裤缝处印着显眼的“SPORT”字样,“韵文中学”几个字则出现在了左胸前。夏季装更加离谱,男生的短裤和女生的裙子直接全部为靛蓝色,肥大难看,就算之前进行了“量体”,但发下来后穿在身上极不合身。我和王俊把包装校服的那层薄塑料膜撕得粉碎,扔了一地。想到明天就要穿着这身难看的“床单”来上学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冯静小心地把校服捧在手里,回家的路上什么都没说,她之前剪的短发长了一些,已经盖到了她的脖颈处。

“冯静,你不觉得这校服很难看吗?”我问。

“不啊,曹老师说这是咱们学校请了专业的美术老师给设计的,我觉得挺好的。”

虽然她这样说,但是第二天我们穿着校服第一次在学校碰面时,还是忍不住指着对方笑了起来。

小学一年级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我没掉链子,得了两门97,而冯静则考了“双百”。

“下次考试前,你应该吃一根油条,两个鸡蛋,这样就能考一百。”冯静向我传授着她考满分的秘诀,我并没有太往心里去,两门97已经让我很知足了,至于“双百”,那是好学生才应该得的。

二年级的下学期,学校里突然流行起了一种男生特别喜欢的游戏,当女生们还在比谁能把“大大泡泡糖”吹出更大的泡泡,或者谁往铅笔盒上贴了更好看的“水晶胶”时,我们已经开始“戎马生涯”了。

“今天早上我看到王俊他们和隔壁班的玩骑马打仗呢,我也想玩。”“骑马打仗”,简单地说,就是一个人当“马”,背着另一个当“骑士”的人,然后和另一组“人马”进行相互撞击,只要“骑士落马”,就算输。中午放学后,我对冯静说。

“那就玩啊,你和王俊一组。”

“王俊已经跟陈永胜组合了,我只能自己当马,但没有骑士。”

冯静的家已经近在眼前,转过弯,她就该跟我道别了,“那你背着我不就行了?就这么说定了,下午见。”冯静向家跑去。

操场上一群男生在下课时又开始了“骑马打仗”,不断有“骑士”被从马上撞下,狠狠摔在地上,弄得尘土飞扬。冯静这样一个柔弱女孩子的突然出现引起一片惊呼,我背着她,寻找着可以挑战的目标。

“看那边,那边!”王俊在我身边喊着,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长得高大的学生正背着我们班的李立民在人群中翻江倒海,横冲直撞,那个学生一看就不是二年级的。“咱们去撞他!刚才就是他俩把我们给撞下来了。”王俊说。

我点了点头,背着冯静开始向那边潜行。那个学生是李立民的表哥,比我们大两级,人高马大,浑身蛮力,李立民一开始和我们班一个叫张峰的矮子搭伙,但是屡战屡败,于是找了自己的表哥来恃强凌弱。王俊趁着他们无暇顾及身后时,背着陈永胜撞了过去,可是,这一撞没让对李立民受到任何冲击,反而他们自己脚下不稳,摔倒在地。

“杨小和,我们别撞他们了,根本不行。”

“没关系的,我们没事的。”我心里咽不下这口气,边安慰着冯静边他全速向他们冲去,飞蛾扑火一般执着。撞到他们的一瞬间,我感到自己的胯骨被狠狠撞了一下,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一股酸麻感传遍全身,随着冯静的一声痛苦的尖叫,我们双双跌倒在地。李立民骑着他的“马”回过头来,看到狼狈的我们,发出了令人厌恶的嘲笑声,他们欢呼着继续在人群里横冲直撞。

冯静扭伤了脚踝,踝关节肿的吓人,有半个拳头高,血液积淤在那里,通红,裸露在初春清冷的寒气中显得格外让人心疼。我朝上面呵了几口气,问她:“疼吗?”

“嗯……”泪珠已经开始堆积在她的眼眶中,她强忍着没有流泪,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你别担心,不,不怎么疼。”

我招呼了王俊一声,两个人一起把她扶到了曹花的办公室。由于是课间休息时间,其他老师都在,学校的大队辅导员朱老师正在和二班的班主任商量着下周升旗仪式的护旗手人选。

“怎么了,这是?”看到我们三个走了进来,曹花赶紧站了起来,扶住冯静。冯静弓着右腿,右脚不敢落地,被我和王俊架在中间。

“玩骑马打仗时摔的。”王俊在旁边一个劲儿地冲我眨眼,但我没有领会他的意图,实话实说道出了原因。

“什么?冯静和你们去玩骑马打仗?冯静,杨小和没说谎吧?”

“不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杨小和……”

“对不起,曹老师,是我非得让冯静去玩的,和她没关系。”我打断了冯静的话,不想让她说半句谎话,反正我在曹花心目中的形象再难反转,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会横看竖看不顺眼。冯静可是好学生啊,怎么能说谎骗老师?

“王俊,你带冯静去一楼最西头的医务室,让张老师给她看看,杨小和,你给我留下。”

他们离开后,曹花把办公室的门用力一关,她一拳捶在了我的胸腔上面,随后死死有拽住了我的衣领,使劲摇晃了几下,又把我拥了出去,我一下撞到了身后的墙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咚咚”声。其他老师都放下了手头工作,大队辅导员的目光也被吸引到了我这边,他们都抱着一副看热闹的心态等待着曹花更大的失态以及我受到更加严重的惩罚。

“杨!小!和!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曹花歇斯底里地大叫着,为了让她的批评更具有可信度,她又开始自顾自地罗列起我自入学以来的种种劣迹,“你爹妈当时把你送来时,我就看出来你脑子不正常,拼音这么简单的东西都学不会……是你踢球时把老师的茶杯给打碎了吧?还有,那次……现在,你让冯静一个女孩子去跟你玩骑马打仗,把人家摔伤了,她学习这么好,怎么就整天和你混在一起?我肯定把这事儿告诉她父母,让她以后离你远点,省的耽误人家孩子!”曹花列举出了我的“十大罪状”,引得旁边的老师纷纷“声援”,他们对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对我投来无尽的白眼儿。

“我看你整天除了惹祸,什么都不会!”曹花说完后,身子一歪,向后退了两步,喘着粗气怒视着我。那时,她一定恨得掐死我的心都有。

“谁说我什么都不会?我还会读《五星红旗》呢。”我小声嘟囔了一句,但还是被她听到了。

“你一提这个我更来气,你要脸吗你?还好意思说你会读《五星红旗》,这么神圣的东西在你嘴里读出来简直就是亵渎!你也配!那是一年级的课文,过了一年,我现在都怀疑你还能不能认全上面的拼音!”

“曹老师,你让他读,我听听。”是大队辅导员朱老师,她缓缓朝我走来,居高临下打量着我。她是一个算的上有些气质的女老师,三十几岁,比曹花漂亮太多,是我们班一个叫刘雨曼的女生的亲妈。平时,没人敢招惹她,因为她一生气就会嚷嚷着:“你们等着,我要去找我的妈妈,她是大队辅导员,让她来批评你们!”

“杨小和,对吗?”

我点点头。

“我家刘雨曼经常提起你,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她的语气让人听着很不舒服,好像话里有话,刘雨曼肯定没说我什么好话。

“你不是会读《五星红旗》吗?来,你现在来读一读,我听听。”她让二班的班主任给她递过来一本有些陈旧的一年级语文课本,其他老师也凑了过来,把我围在中间。

我拿着书,随便翻了两下就找到了那篇课文,我清晰地记得它的页码和位置。“五星红旗是我国的国旗……”我认真地读了起来,像一年多前一样,不顾周围人的评头论足,完全沉浸在了自己雄厚但夹杂着稚嫩的嗓音中。“我们爱五星红旗,我们爱,中华人民共和国!”读完最后一句之后,我像那次一样张开了双臂,只不过这次我右手紧紧捏着书角,没再让它掉到地上。

其余老师散开了,朱老师走到了我的面前,“曹老师,你班这个叫杨小和的同学,声音还挺有磁性的。”

“朱老师,您可千万别夸他,这小子平时什么都不懂,就知道傻皮!杨小和,你别以为你读了篇课文就能怎么样,我非得把这件事告诉冯静的家长,你等着吧。”

“报告!”王俊敲响了办公室的门,进来之后,他说:“曹老师,冯静,医务室的老师给冯静看过了,她说就是普通的扭伤,没伤着骨头,就是走路不能用力,多注意休息就行了。”

“曹老师,我可以每天上学和放学时背着冯静。”我说。

“哼,你鬼心眼子倒不少,想再把人家摔了?王俊,冯静呢?”

“还在医务室里。”

“你们俩先把她扶回班里去吧,放学后我再找你们。”

和王俊从办公室出来后,我就去了医务室,冯静的右脚上的鞋子已经脱了下来,她说把脚放在里面难受。我和王俊把她扶了起来,费了好大劲才把她扶到班里的座位上。

刚一放学,曹花就走进了班里,几个昨晚没完成作业的男生战战兢兢地开始收拾书包,生怕曹花来找麻烦让他们留下来补作业。他们一边低着头装模作样地把书塞进包里,一边用眼睛的余光向曹花站的地方瞟去。

“冯静,你还疼吗?需要我把这事儿告诉你家长吗?”曹花并不是来找他们的,这让他们长舒一口气,纷纷鬼鬼祟祟地溜掉了。问这句话的时候,曹花恶狠狠地白了我一眼。

“不需要,曹老师,你千万别给我爸妈说。”冯静着急地看了我一眼,说话的速度也有些快。

“听见了吗,杨小和,这是人家冯静不和你一般见识,你赶紧给人家陪个不是。”

让我向冯静道歉?我感觉有些怪,但我还是有模有样地对着她鞠了个躬。“对不起,冯静。”

“好了,杨小和,你晚上回家再把那篇《五星红旗》的课文读几遍,注意你现在的声量没有问题,就是要再加入点感情进去。明天放学后,你来我办公室,我找你有事。”曹花说完就离开了。我心里一下又紧张了起来,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冯静调皮地朝我一吐舌头,我赶紧把她搀了起来,背着她回了家。到家后,她只对自己的父母说是自己不小心从花坛上摔下才扭伤的脚,对玩“骑马打仗”的事儿只字未提。我红着脸不说话,没几分钟就慌忙告辞了。

第二天放学之后,我让冯静在班里等着我,硬着头皮去了办公室。

“杨小和,学校马上又要举行以班级为单位的朗诵比赛了,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朗诵比赛里咱们班为什么得了倒数第一?”曹花回忆这事的时候眼睛死死盯着我。我当然记得,因为我“缺心眼儿”地喊了句自己班的同学读错了一个字,才导致我们班从第一名滑落到了最后一名。曹花的表情充满了矛盾与痛苦,一方面一想起那件事,她把我活吞了的心都有,但她却不得不提。

“你给我听好了,杨小和,这次朗诵比赛,我为咱们班报了名,选择的题目就是《五星红旗》。到时候,你来当领读。”

“领读”的责任太重大了,所有评委的关注点都在他的身上,因此曹花平时都会挑刘薇或者冯静来担任这个角色。

“曹,曹老师,我不行,这……”我顿觉压力陡增。

“不用说了,我可告诉你,你别以为这次让你当领读是因为你多出色,我是为了让你弥补你上次的错误。要不是因为你,上次的冠军肯定是咱们班的,这次,你千万别再给我捅什么篓子了!听见了吗?!”曹花厉声说道,听她这么说,我心里反而好受了一些,压力也小多了。

比赛那天,在我的领读下,我们班把《五星红旗》顺利地朗读完毕,最后还加上了张开双臂的动作。虽然算不上气势恢宏,但好歹比其他班选择的什么《一片枫叶》、《几颗繁星》那种读起来一点劲儿都没有的题目强了许多,最后我们如愿夺魁。

同学们都很兴奋,他们在心里不再追究我上次犯的错误。曹花也说:“杨小和,你好好感谢五星红旗吧。”原来她说过,红领巾是五星红旗的一角,我却没有光明正大地得到。但这次,依旧是靠着五星红旗,我终于完成了一次自我的“救赎”。

字数:7042

时间:2015-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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