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合约签了。侬啥辰光过来拿?”
“啊?”
“啊啥?”
“我已经买了机票,准备明早飞了呢。”
“我可是按照辰光电话侬的。这趟,侬不能放我鸽子了吧?”
“侬拿这个辰光,算计的这么掐分掐秒的啊?”
“我总的仔细看看吗?”
厉家君哑然,估计人家也是思前想后了老半天,这个也怪不得他。厉家君不知道的是人家自己看不懂,托了自己的在‘轻专学校’的老二,转弯,问了个律师。人家律师一看,说了句:“这份合约有点厉害,自己慎重就是。”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这个律师是上了年纪的人,不但看这个合约十分了然,对于拟这份合约的用意也是明白、清楚。看得人多了,因此这份合约所谓的双方的为人,也有了大致的理解,何况虞海明兄长的介绍说法是:屋里厢老三与从小一起玩大的‘赤膊兄弟’的合作合约。因此也就从一定的角度上佐证了老先生的心里推断,于是简单一句,便不再说什么了。
自己慎重?如何慎重?我这个是没有办法了。怪也怪我自己,当初接连放了人家两只鸽子,第三趟,人家聪明一趟,也是应该。否则伊笨蛋一个,我会请伊过来?发戆啊?分明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等我这只关口过去了,倒过来再好好想办法,阿拉这种脑筋哪能可能没有办法了呢?别的不讲,就伊这种‘书读头’的样子,再加上伊‘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风格,到辰光应该有办法,拿路走通。左思右想,所以才掐分掐秒地电话厉家君。
“侬,这份合约。结棍了不得了啊,兄弟。”
“签好了?”
“签好了。没有办法了,看到侬,叫侬阿哥。”
“还有一份呢?”
“做啥?”
“拿过来,一道撕掉,不就好了。多少简单。”
“啥意思?啥意思?得了便宜还卖乖。唉,兄弟,认真地讲,弄三个月到六个月试用期吧?”
“侬早点哪能不讲?试用期?侬今朝过来问这个,明朝过来问那个。一只铜板没有付过,假使回答侬那些‘烂糟糟’的生意事体,侬没有捞到好处,侬会一趟又一趟过来寻我?会签加‘结棍’的合约?被侬试用了三五年了,还没报酬的。对伐?兄弟。亏侬讲得出来。”
“试用期,法律有规定的。老兄啊。”
“不搭界,这份合约侬拿回去一道撕了。不过早点讲呢,害得我退了机票,再去买。真是的。”
“算了、算了,拿得去,拿得去。开开玩笑,还像真的一样。”
“玩笑不是做事体这个辰光开的。想清爽了,合约我一拿走,侬的百分之二十股份就是我的了。考虑清爽。拿,这是合约。”
“拿去、拿去。兄弟就是一点不好,某种辰光太认真。”
“不认真,做不好事体的,不认真,要被人白相的。尤其是被自己‘赤膊兄弟’白相的。阿拉这叫‘吃两亏长一智。’侬讲是伐?”
“不讲这个,不讲这个。唉,侬过来了,想办法帮我拿那个姓冷的女人弄了跑。”
“侬有把柄被人家捏牢了?”
“乱话三七。”
“那做啥要我来弄?”
“侬想办法弄就是了吗。”
“看看再讲伐。”
八月初,厉家君还是到了虞海明在江海北部的江山区的小别墅里去帮他这个三十年的‘赤膊兄弟’了。小别墅也是虞海明德前妻的房产,又是无偿借给他这个[挺美]公司用的,可是在虞海明德嘴里是“我也付代价的,这里的水电煤,还有物业费,全部是我付的。”
“侬用的人不付,还要人家提供房子给你用的人付啊?没有听到过这个道理。”
“伊,侬哪能老是帮阿拉原来那位的啦?”
“这个不是我帮啥人的问题,是我帮道理。按照侬的闲话讲,就算人家看不起侬,但人家借了房子给侬用,没有问侬拿一分钱,这个就是人家气度可以。原来的是非,阿拉不管,也管不好。再讲,离也离了,管了又能如何?做事体,做生意到处全是一个道理,就是做人。做人做好了,生意自然起来。”
“讲不过侬,讲不过侬。啥辰光出差去?”
“随时可以。侬看,先到哪里比较合适?”
“SD侬先到SD这SD黄炜仁一年进货是公司的百分之五十以上,将近六十。节棍了一塌糊涂。”
“这个不正常唉。SD又不是最大的市场。伊哪能搞的?”
“还有就是小崔,在沈阳。地方圈一大堆,生意比SD差了远。”
“崔小姐?是不是侬这里,最早做代理的?圈了一大堆地方又是啥意思?”
“就是最早做代理的,人在沈阳,SD以北的地方基本全部是伊的。”
“啥?SD以北?侬没有搞错?”
“哪能可能。这个冷亚平一道弄起来的。”刚好虞海明在她背后要厉家君‘弄掉伊’的冷亚平从门外进来。
“侬好。冷小姐。”厉家君站起来招呼道。
“哎哟,到底是职业经理人,规矩就是大。”冷亚平笑得声音有点偏大,但还是没有掩饰住里面的些许自然,虽然内容是调侃人的。
“老早就听老大讲起侬。神是神了不得了。”
“伊的这种闲话听一半,还有一半需要想一想。”
“哎哟,到底是赤膊兄弟,了解深刻。老大啊,侬人原来是这种样子的啊?”
“啥样子不重要,只要是老大就可以。”小眼睛眯缝得看不见了,扁塌的鼻子往上抽了抽,露出两个细小的鼻孔,不很雅观。
“SD以北,就是HBBJTJ还有整个东北。侬确定?”厉家君侧转头去,换到原来的话题。
“确定。”
“她的本部在BJ沈阳有个分部?还是本部在沈阳,分部在BJ只有一个,在沈阳。”
“比当初的张作霖还厉害?不懂你们的思路。啥辰光看看合约?”
“亚平,侬等一会,拿合约给厉兄看一看。”
“侬的厉兄名片哪能印?”
“总经理。”
“哦。晓得了。”冷亚平面色明显有些不舒坦了,应答后,转身上楼梯去了。有跟的拖鞋敲打着地面,似乎替她说着内心的愤愤不平。
“就这付德行。侬想办法。快一点。”虞海明又关照厉家君道。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争取后天走吧,估计名片是来不及了。侬让伊拉事先跟人家打声招呼。”厉家君只是安排、协商自己的出差事宜。
厉家君到了SDSD经销商黄炜仁开车到机场过来接了厉家君,然后直接一路陪着看了许多个营业门店,同时也在车上不断打探着这个[挺美]公司新老总的深浅,顺便听他可能的发展规划、或者说想法。渐渐地,他被厉家君的‘艰苦十年,争取上市’的想法有点感染了。第一次发现有人的思路可以这样开阔,也是第一次让他感受到这个厉家君的沟通水平。于是在车上还没有回公司,就电话自己的媳妇,要她弄些好茶,等一会过来跟厉总一起喝茶。
到了黄炜仁为厉家君预订的酒店,办好入住手续,黄炜仁的媳妇也来了,不但带了FJ的大红袍,还提了小桶矿泉水。说是请厉总品茶。
“厉总啊,我这里没有普洱茶,只有大红袍,您将就一下。”黄炜仁功课做得很细。
“黄总,我喜欢喝普洱茶,您是如何知道的?”
“冷总电话里关照的。”
“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没有想到她会特意关照这些,给你们添麻烦了。真的不好意思。”
“是冷总来电话的。其实是你们的虞老板让她来关照说您不喝酒,我就顺便问到您什么,冷总没有办法,告诉我们您喜欢普洱茶。其实我们每年都会到FJ去弄一些茶的,兄弟几个一起分了喝。您呢,今天就换换品味,试试这个大红袍,是不是还马马虎虎?”
“大红袍,肯定一级棒的。我喝普洱茶,是因为FJ茶太贵了。听说你们兄弟感情颇深。生意场上,有这样的兄弟不容易啊。”厉家君也是做了功课的。
“就是经常在几个厂里开会,慢慢地大家熟了,几个比较聊得来的,就会每年暑假到各个山里面去转一转,放松一下自己。”
“有机会,把我这个老家伙一起带上?”
“一句话。下次不过要等明年了。这次刚刚从峨嵋回来。下一站您去哪里?”
“厉总哪能说自己老家伙?开玩笑。”黄炜仁的媳妇看着厉家君顿了一会道。
“真的老家伙了,做跑腿就跑了将近二十年了呢。我想到长春去看看。”
“长春小史,人还不错,就是生意很一般。这个也怪不得他,那个市场毕竟太小。”
“您生意弄了二十年了?看不出来。”黄炜仁的媳妇不相信。
“刚到公司,时间上还没有很好规划,只是出来先感受一下,同时也是学习。我给您看身份证如何?”
“厉总客气。刚才车上听您讲话,一听就是老营销了,我们虞老板请到您,是他福气,也是我们的福气。厉总他是虞老板的三十年前的同学,比虞老板还大一岁呢。”
“真的啊?没有看出来。”
“真的。黄总这个话太重。不敢当,不敢当。毕竟我还是裤子这方面的外行吗,所以出来学习是肯定的。您黄总,黄兄弟是[挺美]体系里最值得学习的榜样,所以第一站就过来拜师了。”
“厉总,太会抬举人了。我们就不客气了吧?看了一圈,不知道您这里是不是可以教我们一些?您看,我们夫妻俩,这样打拼也不容易。”
“教?可不敢当。实话倒是可以说一些。”
“行。我们就说些大实话。”
“‘腿秀舞’。您的这个门店的名字叫‘腿秀舞’,是您与我说了三次以上才让我记住的。之前,您说了一次,我就记得一个腿,这个腿的记忆,还是我们‘裤子’行当里必然会记住的,后面的两个字,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问题在哪里?
问题是您的名字没有取好。因为不能让人直接、轻易记住的名字,就不是一个好名字。毕竟您想通过这个名字,成为一个人人可以进来的门店。连名字人家都记不住,如何可能再来呢?更不谈这个消费者去向被人推荐说在‘腿秀舞’的门店里买到什么好东西了,因为她不记得那个店的名字了。
再说了,如果万一,您今后主动、或者今后市场有变化,须要你们增加腿以上的产品来销售,这个‘腿秀舞’就会成为你们经营其它产品的一个局限。‘腿秀舞’直接阻止了你们的发展道路。
您说这个名字好吗?”
“这个我们倒是真的没有想到。”
“来,厉总喝茶。”黄炜仁的媳妇烧水、烫壶、烫杯、洗茶,一连套的沏茶动作勉强过关,沏好茶,请厉家君品。
“啊,多谢,多谢。”厉家君恭恭敬敬合了个什,双手接过茶,连声道谢。
“是厉总您太客气了。”黄炜仁似乎懂得厉家君的合什蕴含着十分高的礼数。
“好茶。”厉家君看了一眼茶的汤色,放在鼻子下稍微闻了闻,然后慢慢品味,最后拿着杯子,稍等了等,闻了闻杯底。动作幅度细微,神色端正。
“厉总,喝茶的动作好优雅呀。”黄炜仁的媳妇感叹。
“厉总可是行家里手。你想贰拾年的营销精英,却不喝酒,这个茶的境界肯定神乎其神了的。”
“哪里敢当。改天我递些普洱茶过来,也请你们品上一品。”
“刚才在车听您讲,您对专卖店管理也有心得。是不是可以一起教教我们?”
“一小点心得。教,如何敢说?分享吧,我们一起分享。”
“行,就一起分享吧。”
“专卖店,首先是选址,其次是店面布局,再者是货品陈列,这几个是开业前的几个重点;营业后,导购服务员,就是重中之重了。
选址,首要考虑的是人流量,如果人流量大,但是停不下来,那么这个流量没有意义,有意义的是人流在,还停的下来,其次是店面朝向,有些店在人流量多的地方,可是转了好几家经营,依然还是生意不行,这样的店江海有,我估计济南肯定也有;这个朝向在选择上,不单单是东南西北的概念,其实深处还有一个风水的说法,这个需要实地勘测;
店面布局,首先看店的开间如何,进深如何,其次是店面里的动线规划,动线规划的几个要点是:引得进人,停留时间长,彼此还互不影响,最后是利于导购服务员观察;
店面布局还有就是你这个店的彩色运用,彩色的运用既要吻合货品的特色,还要有利于提升货品价值,最后还得让顾客愿意来,来了愿意消费。最后,还得吻合你们发展的规划,为今后企业的发展,企业的包装提供合适的基础;
货品陈列,我估计你们知道的或许比我还多。我只想告知你们一件事:这家店与那家店的货品陈列应该是不一样的。因为这家店的顾客与那家店的顾客肯定是有所区别的,再仔细分,这些顾客的消费能力也是不一样的,所以顾客不同,货品陈列也应该不同;更何况每一个店面的进深和面宽不会相同,有些店面还是异性的;如何借助货品陈列改善店堂原有的缺陷,更多地陈列出适合销售的产品,并依据气候的不同,适时做出调整;
货品部分是引人注意的,部分是高销售流量的,部分是低销售流量的;如何把低销售流量的货品调整为高销售质量的货品,这个就需要店长和导购服务员好好思量了;
虽然陈列会有所不同,但是形象一定要有呼应:比如货架,比如收银柜,比如背景墙,比如色彩,比如导购服务员的服装;只有这样,‘专卖店’才会提升演变为‘连锁专卖店’;这个是很大的提升,是企业今后长期成长的必然趋势;
营业中的导购服务员,是我们发展的最重要的环节。物色、培训、制度设定:何时高底薪、低提成,何时低底薪、高提成,人员如何搭配?这个人员搭配不仅要考虑性格,还要考虑年龄,不同的年龄处事方式不同,给顾客的感受不同;还要考虑外型条件,毕竟我们是卖裤子的,适当地能为顾客提供合适的参考,也是提升销售业绩的有效办法;还有是人员与店面的搭配。
关于店面布局,刚才漏了一点:声音。声音是店面最活色生香的布局:你的欢迎句子,你的感谢光临的感谢句子,内容如何、语调如何、声音高低如何,都是需要仔细思量的。举个例子:‘欢迎光临’和‘欢迎光临腿秀舞’,这个是不同的,一开始可能会觉得这个字多了些,有点突兀,但是你只要坚持下来,就等于你时时刻刻在为‘腿秀舞’做广告;最为关键的是:顾客觉得你这么和人家店不一样呀?因为不一样,他记住的你的概率就会大大提升;
再比如背景音乐:所有的背景音乐应该大致相同,至少是风格相同;但是音量如何控制呢?很简单,上午,相对安静,你的背景音乐就得轻微些,下午,邻近傍晚,人很疲劳,你的音量就得相对往上调些,如此才能突显出来你的背景音乐,你的企业文化;音量同时还得依据店的位置不同,顾客不同,而设置不同的音量;这个音量其实还包括导购服务员的说话声音;
说了个大概,如果觉得还马虎可以,今后有机会,我想办法把它写出来;来再喝喝您的好茶。”
“太精彩了。我们应该可以第一个拿到这个专卖店培训的东西吧?”黄炜仁媳妇终于明白自己的老公为啥专门叫她过来泡茶了,原来是让我听课呀。太精彩了。
“厉总,是不是可以帮忙想个新名字?”黄炜仁必媳妇厉害,直接先要了,哪里还等。
“啊?早知道我不喝这个茶了。”
“为什么?”黄炜仁媳妇没懂。
“喝这个茶,原来要我付代价的?我还当免费的呢。”厉家君夸张的表情。
“喝茶免费,等一会吃饭也免费。”黄炜仁媳妇终于明白原来老公比自己还是精一点的。
“厉总,你的脑子好用,一眨眼,或许就能想个好名字呢。信佛的,要有善心帮人。”
“啊?这个您也知道啊?怪不得说黄总厉害。”厉家君哪里知道,人家私底下与冷亚平关系好得很呢:为了考虑应接他厉家君的到来,人家晚上与冷亚平通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的电话,凡是冷亚平知道的、包括从虞海明那里听来的,基本上全部问到了家。反过来,黄炜仁也会将这里测出来的厉家君的水深去告知她冷亚平。这个默契是彼此心照不宣的。
这个厉家君没有想到。更没有想到的是:虞海明他预料到冷亚平会与黄炜仁通话,因此之前就借着让冷亚平关照黄炜仁不喝酒的缘故,让他们通个话,之后呢,他已经考虑好,再借个什么理由,倒过来再问冷亚平,虽然厉家君在外面的能力反响他可以完全想象得到,但是留个破绽给这个冷女人,可能也是一个不错的手法。反正聘用你的成本完全是你自己赚来的,所以这个闷烧女人再留上一留,不必着急。
“哪里话。我们这些靠厂家要饭吃的,必须得热情周到,不能失了礼数。”黄炜仁很诚恳,更是直接把自己放到地板上了。
“我的脑子哪里好用?好用的是虞老板他。这个下次有机会,我们让他想想办法。”厉家君转移方向。
“这个东西,我看还是您厉总来想;虞老板想他的产品款式;分工得当,功效强大。走,吃饭去。”看来黄炜仁真的是把两个人了解得再清楚不过了。
“免费吧?”厉家君玩笑道。
“免费、免费。”黄炜仁媳妇被逗笑了。
“我们不讲工作了?”厉家君装着有点疲惫得了不得的样子。
“不谈工作,就讲吃喝。”黄炜仁拍了拍厉家君的肩膀,笑了。他还想着是不是晚饭后再安排个什么节目。
“冷总,你们这个厉总到公司可能会多少时间啊?”
“怎么了?”
“你先告诉我,我再告诉你。”
“他是老虞的高中同学,三十年了。据说是十年以上吧。”
“为什么是据说?你肯定是十年以上?”
“虽然是老同学,但是老虞漏出来的话是:这个厉家君行事很西化,过来帮他,先拟了一份合作合约,其中年限是十年以上。因为是听来的,没有看见他们的合约,所以是据说啦。你倒是说说看,来个电话,不问货品,单问这个,为的是啥?”
“合约里还有什么东西,你听说的?”
“好像目标是争取上市吧。还有就是老虞负责产品开发和生产,这个厉某人负责所有和营销关联的方面。合约之外,可能他还要老虞推第二品牌,价格会下来些。怎么了?”
“问你他会来多久,是因为,老虞能把他请到[挺美]是他的福分,这个人太厉害了!如果他待五年以上,你们老虞就该发达了。如果是十年,只要坚持下来,这个目标说不定真能实现。”
“不会吧?过去才一天,就是你们一起吃、一起睡,也不至于吧?”说到一起睡的时候,冷亚平自己抿着嘴笑。
“我和毛萍萍一起,她也是佩服得。要知道她很少佩服人的。刚才我和SC的金鑫通了话,聊了聊,我把你们厉总的发展构思说给他听。你知道金鑫说啥?策划大师,沟通大师。”
电话这头冷亚平忽然就没了声音。要知道,在裤子这个行当里,SC的金鑫是圈内赫赫有名的‘诸葛亮’。被这个‘诸葛亮’称为“策划大师、沟通大师”,这是什么概念?
“喂、喂,在吗?”
“在呀。”电话那头的黄炜仁感受到冷亚平的心态了。
“如果老虞产品开发、生产能够跟上你们厉总的节奏,[挺美]肯定大发展。”黄炜仁既然感受到冷亚平的心态了,还是这样说,明里似乎不合情理,暗地里其实是递一个信号给她冷亚平,由她自己判断。
“[挺美]大发展好呀,我也可以跟着发达了。你黄炜仁在SD可不能欺负人家哦。”
“我怎么可能欺负他?我还盼着他帮我想个什么名字呢?”
“那你上次怎么老欺负我来了?”冷亚平的语调里有些撒娇的声息,跟着这样的声息,她的腰肢扭了一扭。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黄炜仁听到他这样的声息,不禁皱了一下眉。
“灌我酒。”
“这是敬您。哪里是欺负?吓我一跳。”
“你没有灌他酒吧?”
“本来也是要敬上一敬的,酒都带到饭店的。后来听他讲不喝酒是他从小答应他老娘的,老娘已经升天,不能更改;再有他庙里师傅也让他不喝酒。我哪里还敢?”
“你没有那么老实吧?”不知道为啥,她的语调里总有些颤音,呼应着她的腰肢扭动,或者是她的扭动的腰肢去呼应着她的颤音?没有人知道
“我们SD人,孔孟之乡,敬的就是孝顺之人。”黄炜仁很喜欢讲自己是SD人的。儿内心讲,他是不太喜欢与颤音女子讲话的,平时都是老婆毛萍萍与她冷亚平通电话,这次因为需要打听的内容,他觉得更重要些,所以他亲自打电话给她冷亚平。
“行。没有欺负他就好。我会把这个学给老虞的。问萍萍好。”
“好。谢谢你。”
“嗨,老大,反响好了不得了。”冷亚平刚挂了黄炜仁的电话,就拨通了老大虞海明的电话。
“哪能讲?”虞海明澡洗了一半,身上还有浴露的泡沫。
“讲侬这里要大发了?”
“为啥?”泡沫有点流到眼睛这里了。
“侬请了个策划大师、还有沟通大师。”
“就这个啊?我老早晓得,我当是啥大事体来。”其实他的内心还是有些喜悦的,至少在心里暗暗叫了声‘啊唷,果然不错。’但是电话里没有必要当会事。
“侬晓得是啥人讲的?”
“不是黄炜仁么,就是伊拉老婆毛萍萍喽。应该是黄炜仁讲的。”
“不对。”
“啥人?”泡沫几乎要干了,而稀疏的头发上的泡沫又要流到眼睛里了,他用手背抹了一下。
“侬猜。”
“啰嗦伐,我浴洗了一半。”有点不耐烦了。
“哈哈,怪不得,我哪能觉得电话里头的老大有点心不在焉。原来光了、光了的。哈哈”
“快点讲,侬又看不见,浪笑点啥。”虞老大有点火了,一想还得留她再平衡一下那个‘赤膊兄弟’,于是玩笑道。
“么事又不大,看见了不‘褪侬兆水’啊?金鑫讲的。”她有些不舒服了,但是言语还是厉害。
“啥人?”虞海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SC金鑫。”不舒服更多了些。是她有些不耐烦了。
“金鑫也在SD虞海明拿起一块毛巾,抹了稀疏头发上已经干扁下去的泡沫。他来了兴致。
“黄炜仁电话去学给金鑫听的。金鑫听了就讲了这么两句。”
“两句大师。是什么大师?”
“策划大师、沟通大师。”明显的失落。虞海明却没有感觉到。
“乖乖,不得了。评价这么高?”他光着身子跑到餐台那里拿了一支烟,点燃。“还讲了些啥?”
“要侬开发生产跟上厉总的节奏。”她在电话里听到打火机的声音,知道他的兴致上来了,于是泼了桶冷水过去。
“我哪能跟不上伊的节奏?不可能。”虞海明被这桶冷水泼得清醒了些。“有侬冷亚平,还有胡玉珍,这种事体还要担心啊?真是的。”
“侬浴洗好了?”这个问法有些暧昧,其实是想挂电话的意思。她冷亚平可是没有兴致了。
“洗了半场,现在中场休息。”他很清楚什么时候该玩笑,什么时候不该玩笑。
“侬去弄下半场吗。”说完,直接把电话挂了。
虞海明看看自己的电话筒,想了想,嘀咕了声‘狗逼’。继续抽他的烟。如果是金鑫与他当面沟通的,这个效果不是还要厉害啊?说不定SC也可以搞定唉。想着高兴,掐灭了烟,回到卫生间,继续弄他的下半场。因为高兴,还就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么事到底是大还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