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伴着爽朗的笑声,凌刚抚须走来,笑容满面地打量着身前的少年,眼中充满宠溺与慈爱。
十年之间,凌刚倒是没什么变化,似乎只有鬓角变得更白了些。
“好……好啊。不愧是我凌刚的孙子。当年你爹十五岁出关,已经破了我凌家的记录,没想到锋儿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十二岁便能够超脱凡品,成为剑师学徒。而且还灵武双修!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
看着开心的爷爷,凌锋心里也很高兴。其实这些年,向往自由的他不是没出过状况,只是没有被发现罢了。当然,凌锋并不后悔那次偷偷下山,因为正是那次意外让他结识了那个女孩······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
此时,大厅中除凌刚外,还有莱斯、陈伯。莱斯一张老脸也是笑得合不拢嘴,欣慰地注视着凌锋。而陈伯依旧面无表情,悄无声息地站在凌刚身后,一双眼睛虽也注视着凌锋,却没有透露出过多的感情。
“锋儿……”
波浪般的秀发,因急速奔跑而略显凌乱;一双如水般温柔的眸子,带着浓浓的思念。
十年了,心雅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儿子。虽然过去的十年中,每年都能相见一次,可心知“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的她每次都不忍打扰正在学习的凌锋。
凌家子弟,从来都是耐得住寂寞,称得上英雄的人物。
心雅仔细地从头到脚打量着自己的儿子。眼睛里浓浓的母爱仿佛一道光辉,将凌锋完全包围起来。
“锋儿,想妈妈了吗?”凝视了片刻之后,心雅温柔地对着面前已高出自己少许的少年轻声道。同时,颤颤巍巍伸出她那凝脂般洁白的手,轻轻抚上凌锋依旧有些青涩的脸。
凌锋在妈妈进来的一刹那,目光也锁定在母亲身上。母亲依旧那么漂亮,那么温柔。左手轻轻拍了拍了背,右手小心翼翼拭去眼角的泪珠。凌锋想缓和一下气氛,于是俏皮地一笑:“当然想,妈,你瘦了……是不是老爹欺负你?等会我告诉爷爷,锋儿替你出头!”
“胡说什么。”心雅破涕为笑,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两岁到十二岁,在人生道路上虽并不算多长,可对于一个年幼的孩子来说,足够忘记两年短暂的母爱了。这是每一个大家族的宿命。心雅担心的就是和儿子产生难以消除的陌生感。幸好,凌锋眼中那浓浓思念和调皮话语,一下子消除了心雅的顾虑。
“好了,小雅,别难过了,这是凌家每个男人必须经历的。欲带皇冠,必承其重,这也是为他们好。过不了几天,锋儿又要离开了!”凌刚颇有点不忍心。
凌刚何尝不了解心雅此时的心情。因为,他当年也亲身经历过这些。他永远都忘不了,当年,年仅4岁的他和母亲的一别多年。
“离开?不会又是上山修炼吧?”凌锋心里暗道。
“放心吧,这次不是闭关了!”凌刚好像猜到了凌锋的心思,大笑着道。打消凌锋的顾虑后,凌刚顿了顿,表情变得严肃:“你可知凌家能有今天的地位,靠的是什么?”
停了片刻,凌刚望向窗外,似乎陷入了回忆:“凌家古训‘生而为赢’。这个世界强者为尊,一切靠实力说话。在你太爷爷那一代,凌家不过是一介平民,仅仅几年,靠着拼劲,狠劲,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的确,没有哪个大家族的奠基者一路走来是一帆风顺的。
那时,未来凌家第一任家主凌零七还只是一方霸主慕容家的一名家奴。
凌零七出生贫寒,即使是成为慕容家的奴仆,在一些人看来都是上天的恩赐了。
一个身份卑微的家丁,居然找准时机,偷偷进入内府,偷学慕容家的武道真传。这种行为,可谓是胆大妄为,无所畏惧。但凡被发现一次,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有一次,因为早晨偷看内府练武,忘乎所以的他,把他养护八级灵兽烈焰马的职务耽搁了。
回到外府,慕容家的大少爷和一帮下人早已等在那里,准备兴师问罪。
“跪好,回话。”一个丫鬟踢了凌零七一脚。
“你就是凌零七?”全身烈焰,神骏无比的烈焰马上,慕容大少的声音传了下来。
“小人就是。”凌零七低下头,忍痛回答。
他知道,这慕容大少叫慕容格,自己身为下人,若显露出一点让他不满意的地方,恐怕下场堪忧。
“我的烈焰马被你养得不错,可见你用心豢养了。不过早上,你失职了。”慕容格冷冷道:“不管你有什么原因,身为奴才,一切得为主人着想。这是我慕容家的规矩。这匹烈焰马就是你性命,你拼了性命,也要伺候好它,明白么?”
“小人明白了,小人以后拼着性命,也要为大少爷养好马。大少爷饶了小人今天失职的罪过吧。”凌零七头如捣蒜,这个时候他自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在诚惶诚恐中,凌零七的眼神落到慕容格踩着马蹬的靴子上。
慕容的靴子,镶嵌着美玉,精致华丽。看着这高高在上的靴子,凌零七想着,总有一天,自己也要穿上让别人仰望靴子。
“杖责五十,记住这次教训。”
“是!”旁边一个丫鬟,拿起木杖,狠狠打在凌零七的身体上。
啪!啪!啪!...........
一下又一下,在别人眼里难忍的皮肉之苦,却不断加强着凌零七的决心。总有一天,要让凌家和慕容家一般辉煌。
就是这份坚韧不拔,胆大心细,让如今的凌家,已与慕容家其名。
回忆至此,凌刚叹了口气,似是下定决心般,说道,
“所以,锋儿,不要怪爷爷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