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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爱之得失

骆允泽走的时候,只有明心一个人去送他。在火车站,明心直着脖子在人群里寻找娉婷的身影,允泽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用找了,她不会来的。”

“你要走,婷婷怎么可能不来送?!”明心才不信呢,唉,或者他们两个需要更好的二人空间吧,那么自己还是先闪为妙。“她不会来的。”允泽轻轻地重复了一遍,声音那么低沉那么苍凉,“在她的眼中,事业才是第一位。”他看着眼前这个明丽的女孩子,低低地叹了口气,“我们的命运差不多,喜欢的人都喜欢工作。明心,你是女孩子,需要更多的呵护,董事长他……”

提到这个,明心的眼睛暗了一暗,跟一个大忙人谈恋爱还真是辛苦呢,一天并没有多少时间看得到他的人影,他们总不能老在上班时间耗在楼梯上吧?不过她马上抬起头,“没关系啦!他手里在做事,可心里想的是我啊!”

“但愿是这样。”感情的挫折令这个清爽的大男孩子丧失了英气和帅气,他的脸色依旧不太好,声音始终低沉,提不起一丝劲来。

很快,火车来了,轰隆隆地带走了这个伤心人。而娉婷,始终没有来。

明心有些低落地独自回去。

阿泽说得对啊,他们喜欢的人都喜欢工作。她和安斯哲顶多也就是吃饭的时候在一起——这还要除去安斯哲出去应酬的时候,偏偏这样的饭局在他的生活中占绝大部分。

她背着包,走在明媚的阳光下,叹了口气。

一口气还没吐完,安斯哲像是知道她的惦念似的,打来了电话。

“明心,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我已经送走了朋友,没什么事干了。”

“是……骆允泽?”这个名字他提得小心翼翼。

“嗯。”她答得无精打采,“你有什么安排吗?”

“如果你有空,到Z·K去化个妆,做个头发。”

“还要专门去做头发呀……”她正懒洋洋心里不爽呢。

“今晚带你出来跟朋友吃饭,对方也带太太。”对方可是位政界大员,平时这种席面都是他和申时青一块儿去,现在,他终于有了女朋友,总要带她出去。

“唔,好吧。”明心懒洋洋地答应着,找到那家造型室,哇,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她随口问了一下价码,差点给震下椅子,“什么?五千?”不是吧?她没听错吧?都快有她两个月工资啦!杀人哪!

“杰森是我们最好的造型师,以前申小姐都是要他做的。”白衣的女孩子温柔地解释,“您可以用申小姐的卡,她刚才已经打过电话了。”

“哦……”有人掏腰包啊,那就没问题了,不然把包押在这儿都翻不出五千块。

待头发做好,妆化好,忽然在镜子里看到婷婷袅袅的申时青走进来,明心一笑,对着镜子挥挥手跟她打招呼。

申时青手里拿着个长长的盒子,打开来,是件苹果绿的缎裙,裙尾斜斜地下滑,层层叠叠的柔软荷叶边围绕着它。另外有一双精致的高跟鞋。

两件东西的包装都非常漂亮,可惜明心不太了解这些品牌,她看着那鞋跟,有点咋舌,“那是给我的吗?”哇,没有十厘米,也有八厘米吧,她要摔倒的。

“是啊,我专门为你挑选的,喜欢吗?”

“你给我选的?!真是谢谢你!”明心高兴,想凑过去亲她一下,申时青不着痕迹地闪开,拿着衣服披在她身上,“颜色很衬你的皮肤。他说要我给你买套衣服,带你出去吃饭,可不能穿得像个小文员。”她轻轻掸了掸明心的肩头,似是掸去灰尘,修长的涂着深酒色的手指轻轻地放在面前吹了一口气,“从今往后,你可要以董事长夫人的身份要求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要有个分寸。”

明心被她一席话说得愣愣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喏,还穿这样不入流的衣服就是不该做的。”

“我的工资也就够买这样的衣服嘛!”明心悻悻地,董事长夫人怎么了?当了皇后她也还是莫明心啊。

“还有,别老把钱挂在嘴边。”申时青又提醒她了,“你应该学着怎样当一个名媛淑女……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你一下子变个样,的确有点难度。他叫我来,就是告诉你几条,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可别出洋相。”

她的话明心越听越刺耳,咦,这是那个美丽优雅的申时青吗?

“这次的客人不是一般人,难为他敢把你带出门。”申时青的嘴角挂着一缕冷笑,就这样让一个黄毛丫头登堂入室,出门见人吗?安斯哲也太放心了吧?“尤其要把他的夫人应酬好……”

“饭我会吃,应酬我可不会。”明心直话直说,“还是你跟他去吧。”

“小姐,别耍脾气了。做了安斯哲的女朋友,这些就是你的份内事。”哼,就让她出去见见世面也好,让她丢丢安斯哲的脸,看他是否还想把她留在身边。

做他女朋友就要做这些事吗?明心郁闷,在肚子里生了一场闷气,最后还是拿着衣服鞋子进了更衣室。

也罢,就当她为爱情做牺牲吧!

焕然一新的明心也算明丽动人,清雅脱俗。申时青把她送到楼下,明心就踩着那十厘米的鞋跟进了水晶般明亮透彻的大厅,英俊的侍者上前,“请问,是莫明心小姐吗?”

“嗯。”

“安先生在这边。请跟我来。”他把她领到安斯哲的桌前。穿黑色西服的安斯哲有说不出的魅力。他算是最能穿出黑色衣服的气质的人,冷漠,高贵,遥远。见了她,微微露出一个笑容,站起来,扶着她坐下,“你今天很漂亮。”

“嗯,不是我漂亮,是钱漂亮。全身上下,都是用人民币打扮出来的。”她有些悻悻地说,又想到申时青说的不能提钱字,“我是不是不能老把钱挂在嘴边?”

“在我面前,什么都无所谓。”安斯哲轻轻拍拍她的肩,“不过,一会儿客人来了,可要注意一点。”

“哦。”她闷闷地低下头。

来的是一对中年夫妇,男的有些大腹便便,同时也开始谢顶,女的浑身珠光宝气,恨不得用手上的钻石来照明。明心有点意外地看着安斯哲,没想到他也有舌灿莲花的时候,几句话把这两个人捧上了天,女人眉花眼笑,又拉着明心的手问东问西。

这场饭局好容易结束了,明心的手、背、腿上的神经都硬了,脸上的肌肉也笑得僵了,起身送两位尊客的时候差点被椅子绊倒——鞋跟真是太高了。

安斯哲送明心回家,黑色的房车内依旧流淌着安斯哲最喜欢的班得瑞,阿标专心致志地开车。她轻轻把头靠在他肩上,那熟悉的芬芳的气息透出他的衣襟,钻进她的鼻孔,忽然之间,她的鼻子一酸,眼圈也开始发红。

“怎么了?很累吗?”察觉到她的异样,安斯哲问。

“没有……”她强笑着摇摇头,心里却被不知明的酸楚情绪充塞,这份情绪来得这样突然,这样强烈,腐蚀着她爱情的心脏,“阿哲……”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轻唤他的名字,把自己放进他宽厚的胸怀里,要汲取他的温暖,才能抵御那莫名的酸楚。

车子稳稳地停下来。

到了。

可是她不愿离开这个怀抱……

安斯哲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不早了,回去睡吧。”

她不说话,双手攀上去,抱住了他的脖子。

乐声时而低缓,时而悠扬,时而轻灵,是《梦花园》。

阿标开着空车走了,明心拉着安斯哲的手,打开幸福山庄的大门——打开幸福的大门。

“轻点声,别让她们听见。”明心压低了声音说,她带男人回家耶,有生以来第一次带男人回家耶,这种感觉怎么有点像做贼呢?

两个人蹑手蹑脚地上了二楼,门一关,才放心地吐出一口长气。两个人靠得那么近,息息相闻,心跳都混在一起了。

该发生的事情,终究要发生吧?

明心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安斯哲亘如古井的脸上,泛起红潮……他的心跳越来越快,气息越来越混浊……

“明心……”他有点艰难地说,“你想好了吗?”

明心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早晚都是要来的吧?可是,她为什么这么紧张?紧张得整个人都在颤抖,“等等!”她说,“我去拿点酒!”

她逃出他的臂弯,手忙脚乱地打开门,到客厅找到一瓶红酒——这是单西容的,不过,现在是莫明心的。

“酒能乱性。”明心一本正经地说,又弯下腰,在她那堆满了机器猫和各类书本的房间里翻出一圈纸杯,一面又把坐在小桌上的那只机器猫扔到地上去,空出桌面,掏出两只纸杯倒上酒,“来,喝一杯。”

安斯哲看着这间连床上都堆满了机器猫和书本的房间,苦笑,“原来我送了你这么多机器猫?”他打听到她喜欢机器猫,于是每天送一只,大的小的,各式各样的,没想到她的房间却只有这么小,都给塞满了。

“也不全是你送的。我本来也有好多。”明心给自己灌下一杯酒,“嗡”的一下有点头晕耳热,舌头也开始不太听使唤,“你、你醉了没有?”

安斯哲摇摇头,这点酒哪里能醉倒他?

“我也还没有。这酒一点用都没有。”她醉眼,“不过,这酒挺好喝的哦,我们再喝一点……”

她又爬起来去倒酒,安斯哲把她捉回怀里,“别喝了,再喝就真醉了。”

“我才不会醉呢!”她笑吟吟地对准他的额头亲了一下,“看,我都亲得到你。”她又喝了一杯,打了个酒嗝,醉人的红晕爬上面颊,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他再也经不起这样的诱惑,**“腾”地燃烧起来,深深地向她的唇吻去。那甘甜柔软的唇……小巧可人的耳朵……散发着奶香味的细腻脖颈……他情难自禁,越陷越深,手解开她身侧的拉链,身下的人忽然一个翻身,嘴里咕哝:“我没醉……我没醉……我才没醉……”

啊,他为什么要让她喝酒?明知道她一喝酒就要睡觉的啊!

于是,这个绮丽的长夜,守着鱼儿不能偷的猫彻夜难眠,转辗反侧直到天明。

明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习惯性地拿上床头的小钟来看,随后又想起,“唔,今天是星期天。”于是,重新倒回床上去,不期压到一只胳膊,外加看到一个**着上身的男人躺在自己的被子里。

“啊——”她吃惊地喊了起来,条件反射地把手里的钟向他砸过去,砸完之后才想起,“唉呀,是你!”

“是啊,是我。”接过钟的安斯哲郁闷不已。

“你、你没穿衣服啊?”她忍不住有点羞涩,这么说,他们成功地那个了?唔,为什么自己的衣服还在?

“这里没有我的睡衣,而我又不习惯穿着衬衫睡觉。”他悻悻地解释。

“哦……”她心不在焉地听着,脑子里惦记着那件事:他们到底那个了没有?

书上说会痛的呢,她扭了扭身体,动了动脚,好像没问题。

啊,难道……她早已不是处女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可是清清白白没有过男人啊!各方神明都可以作证的啊!那、那一定是在平时的时候不小心弄破的……书上说,骑自行车什么的都会把它弄破呢!呃,是的,一定是骑自行车弄破的!

男人都是这样的吧,发现自己的女朋友不是处女脸色就难看得不行?看眼前这个,黑眼圈都出来了,估计一晚上都为这事没睡好。

她忿忿地看了他一眼,回过头来,又忍不住再看一眼……唔,他不穿衣服的样子,也蛮好看的嘛!肩膀上的线条好性感哦!昨天晚上喝醉了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感觉呢……她色迷迷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肩。

“喂……”他低声警告她。

她的手偏偏不听话地往下滑……他的呼吸一窒,翻身把这个惹事的女人压在下面——敲门声忽然响起,接着是一个有点含糊的女声,“喂,起来啦!渊大哥送早餐来啦!”

“是西容姐姐……”明心耳红面赤,“你不可以出去哦,我把早餐拿进来吃。”

就这样,安斯哲被当成宠物似的关了一整天。他有点郁闷地问明心:“为什么不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在他看来,把自己喜欢的人带出去,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不。我要你只属于我。”她贪心地说。受不了在饭桌上,他跟别人聊得风雨不透的样子。

女人总是贪心的,爱情总是自私的。她不想让任何人分享他们独处的时光——尤其是这样的时光实在少之又少。她干脆帮他关了手机。

晚上,室友想约她出去吃饭,明心打个哈哈,“我有约会。”好容易地混过去,等这批人出了门,明心才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让安斯哲梳洗出门。

安斯哲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他真的那么不能拿出来见人?

明心又是亲又是哄,“我昨天都陪你应酬了,你躲一下又怎么样呢?”她心里在窃喜,嘿嘿,以后一有机会就要这样,掐掉他的手机,把他关在屋子里——那个时候的安斯哲,才是她一个人的。

她要的只是一个男朋友,而不是董事长夫人的头衔。

她拉着他出去等公交车,周末的夜晚,街上人很多,明心挽着安斯哲的手,心里面有一份难以言喻的踏实。在这茫茫的人潮里,有一个让她牵手、依靠的人,这个人,就在她的身边。

“我叫阿标来接。”他看着这群人拼命挤车的架式,皱了皱眉,掏出电话。

“不要啦,我们等下一班车就好了。”

“车上还有东西要送给你,昨晚忘记了。”被她那样柔情蜜意地一入怀,天大的事情都丢到脑后了。

“有礼物啊?”明心的眼睛一亮,“那好吧。”

那辆黑色房车很快出现在眼前,上了车,安斯哲从前座拿出好几个漂亮的购物袋,明心兴奋地打开看,有衣服、鞋子,另外一个漂亮的木盒里,有两件成套的首饰。

“哇,全是给我的啊!”她快乐地亲了他一口,注意力继续回到这些漂亮的衣服上,“好棒哦!”

安斯哲看着她开心,也跟着高兴,“申小姐的眼力向来是不错的。”

“什么?”她意外地回过头来,“这些不是你买的?”

“我并不太会挑这些东西……”而且他也搞不懂女人的尺寸大小,更重要的是他连这些店在哪里都不知道。申时青买东西很有品味,这点他是很肯定的,于是便把这份差交给她了。

“这是你送给我的,还是她送给我的?”这应该是小事……应该是小事……明心默念五遍后,话还是照样冲出口。

“当然是我送的。”刷的可是他的卡。

看着他一副泰然自若理所当然的样子,明心气不打一处来——老天爷,她不是故意这么小气的,可是,他是她男朋友啊,送一件东西还要别的女人买,真是太过分,太叫人伤心了!“你送了我什么啊!什么都叫别人买啊!是你送礼物知不知道?你要自己买啊!”

“哦。”白痴也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女人生气了,他连忙从前座拿出一只小盒子(他到底放了几只盒子?),“这个是我自己买的。本来打算环境布置好再送给你……既然你更喜欢我买的东西,那现在就送给你吧。”

盒子在明心面前打开,一道绚丽的光芒登时映在她脸上,那是一颗晶莹光辉的钻石。坦白说一句,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钻石。

他本来打算在一个布满鲜花和音乐的环境里把这个送给她的——她那么喜欢玫瑰。

“戒指?”目瞪口呆外加流了半天口水之后,明心才发现这颗钻石底下有个环,“钻戒?”她疑惑地望向他,“这个是求婚用的耶,不能随便当礼物的!”

“明心,请你嫁给我。”

还是那句话,还是这个人,此情此景,她却不由得怦然心动——从前怎么会认为他是机器人呢?!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然后再想起来,“求婚,应该要有花的吧?”

“啊,是!阿标,去买束花!”

“好的!”这一趟阿标买花可是买得满面笑容,给未来的老板娘买花当然要殷勤一点啦。

“知不知道,你自己从来没有买过一朵花给我。”明心看着阿标拿来的近千朵玫瑰,幽幽花香中,她没有了当初的激动,心里面,反而觉得惆怅,“每次收到你送的花,就是花店送的,要不是叫阿标买的。”

原来玫瑰要爱人亲自送来,才最动人心。即使只有一朵,也足够芬芳很久。

在这一刻,明心真的是惆怅的。如果眼前的人不是忙得连朵花都没空买的景安董事长,而只是个小职员,来接她下班的时候,悄悄在背后藏了一朵玫瑰。多么美。

她怔怔地,眼泪滑下面颊。

那一滴晶莹呵,滚入花瓣,跟花上的水珠混到一起,再分不出哪是泪,哪是水。

“明心……”看她落泪,他最无措,“你要我去买是吗?你等一下,我这就去——”他打开车门,却被明心拉住了。

“不用了。”明心脸上带着泪,却又露出一丝微笑,“你有这个心意就够了。”

冰凉而明亮的钻戒躺在她的手心里,这道价值连城的璀璨光芒啊,能照耀她的幸福吗?

娉婷找到明心的时候,后者正坐在餐厅的一角百无聊赖地对付一盘菠萝鸡饭。只闻得一阵香风,打扮得精明优雅的娉婷捧着午餐在面前坐下来,明心瞄了她一眼,唔,升了官,行头也换了,衣服是越穿越好。

“明心,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娉婷笑着说。

“是啊,你那么忙。”明心懒懒地。

“你也知道我刚刚上手嘛,当然要笨鸟先飞。”

“工作再重要,也不能让阿泽飞了吧?”明心的心里憋不住事,很替阿泽抱不平,“你知不知道阿泽走的时候有多伤心,还要努力在我面前装出笑脸来,他多希望你能去送他!”

“不,他不希望我去送他。”娉婷低下头,声音也低了下去,“明心,是我不好,是我伤害了他……”

“现在去弥补也还来得及啊!”明心眼睛一亮,“你知道他的家在哪里吧?去找他啊!”

“明心……”娉婷看着她,一肚子话,千头万绪不知道如何开口,她抚着手上的白金手表,叹了口气,“再过两个星期,我就要去分公司了。”

“那又怎么样?你还有周末啊!”

娉婷无可奈何地看着她,“明心,为什么你还是不懂呢?人生有很多事情是无法兼顾的,有得必有失!”

明心一愣,转而明白了,“这么说,你已经决定顾及事业,失去阿泽了?”

“不要提他了好吗?”娉婷收拾心情,强颜一笑,“听说,董事长向你求婚了?”

“阿标说的?”那个大嘴巴。

“现在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呢,是不是真的?”

“嗯。”

“那你为什么还不高兴?”

“有什么好高兴的?”明心无聊地玩着调羹,眼睛里充满了迷茫,“你应该了解我,我不适合做董事长夫人,跟一些陌生人说一些无聊的话,一顿饭吃下来,我从头到脚都僵了。这样的日子怎么过得下去?”可是,就像申时青说的,做了安斯哲的女朋友,这些就是她的份内事。她甚至没有理由拒绝。

“这么说,你不想嫁给他?”娉婷屏着呼吸,如果她真的不愿意……

“也不是……”明心苦恼地撑着脑袋,“我愿意嫁给安斯哲,不愿意嫁给景安的董事长。”

“安斯哲就是董事长啊!”娉婷都被弄糊涂了。

明心看着她一笑,当时自己也是这样想的啊,直到今天才明白之前安斯哲说的话——安斯哲和景安的董事长,是不同的。

原来同一件事情,不同的经历之后,看法真的会不同。

她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那你到底愿不愿意呢?”

“不知道……”

娉婷看着她,眼前这个略带忧愁的女孩子,跟去年那个笑得比谁都灿烂的莫明心,不同了。她长大了,遇到了取舍,懂得了忧郁……

“明心,为了你的幸福,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唔,你说。”

“这也算是公司机密,请你无论对任何人都不要说是我泄漏的。”娉婷压低了声音,轻轻说道,“公司想收购一家娱乐公司,董事长想要董事会百分之八十的通过率。”

“唔……”

“可是董事长自己只有百分之二十,另外有百分这三十十在安老太太手里。安老太太说,要董事长结婚之后,才能动用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明心浑身一震,手臂颤抖,手里的调羹落到盘子边上,发出“叮”地的一声轻响。她几乎说不出话来,“你是说——”

他是为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才结婚的!

怪不得,一开始就向她求婚……

明心的脸色雪白,唇上的血色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娉婷的嘴在面前动,可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他是为了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才结婚!”

是了,这才符合景安董事长的行事作风,这才符合安斯哲的脾气。

“明心,明心……你还好吧?”娉婷有些着急地看着她,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

“还好……”她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电话忽然在这个时候响起,是申时青。

“你好,莫小姐,吃完饭如果有时间的话,请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好吗?”

明心下意识地答应着,娉婷不放心她,送她上楼。

明心的眼睛有些发直地盯着安斯哲的办公室,那些透明的玻璃墙在阳光下干净得耀眼,里面空无一人。

“莫小姐,请坐。”

申时青递给她一份文件,“作为景安的董事长夫人,莫小姐现在的形象和修养尚需要进一步提升。董事长让我帮你安排了进修的课程。有专门的礼仪、化妆、形体及运动老师指导你。”申时青指着文件上的课名和老师名字,很有耐心地介绍给她听,她却直直地坐在沙发里,眼睛望在虚空处——

难怪,他会拿那样一份结婚协议给她签——婚姻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份协议!同所有的买卖合同没什么两样!

他为什么找她?吃定她痴心只为谈一场恋爱?是啊,她的心愿只不过想谈场恋爱而已,像这样充满了利益和杂质的爱情,还是爱情吗?

“收购呵……”一直呆如木雕的明心忽然开了口,脸上挂着淡淡的、迷蒙的、凄楚的笑意,“景安一直是这样吧,收购一家公司,然后再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造……可是,莫明心再怎么改造,也还是莫明心……而且,不想被收购。”

她看着申时青,那眼神如水如月如云如雾,仿佛笼上了一层轻烟,看不真切,她站起身来,推门出去。

每个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都是不同的吧。

在安斯哲的生命中,景安是最重要的。

明心不怀疑他对自己的喜欢,不然,世上这么多女人,以他的条件,要谁不行?可是,再多的喜欢,都不是爱——他甚至没有说过一句“我爱你”。

即使是爱,也要排在景安的后面。

明心终于理解了阿泽的悲哀。他知道娉婷是爱他的,可是再爱也比不上她的事业——他的情敌不是别人,正是他所爱的人本身。他永远也胜不了这个情敌。永远,也不可能完全地拥有她。

所以他离开。

看着明心走出办公室大门,申时青心情极好,欢畅地吐出一口气,把手上的文件放下,“他以为跟莫明心十拿九稳,已经私下和星娱签合同。安老太太那边,正等着儿媳妇上门见婆婆。这下万事俱备,我却吹走了东风。呵,天上从来不会掉什么馅饼,任何一样东西都要努力去争取,去交换。倪小姐,我们的合作很成功。”她又灿然一笑,“岂止是成功,简直是天衣无缝。”

娉婷垂下了眼睑。

申时青看着她,微微一笑,“任何努力,都会有回报的。倪小姐,相信我,用不了多长时间,你便能名列景安高层。”

“事情已经逼到了眼前,明心走了,申小姐便是当仁不让的东风。”娉婷说着,苦笑了一下,像申时青这样的女人,什么手段使不出来?又有什么东西会得不到?哦不,她会得到董事长的爱情吗?

爱情……

娉婷在心底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爱情这两个字,除明心那样的人,现今这样的社会,还有谁会把它捧在心手里。

像自己的,不就是说扔就扔了吗?

那晚,他关上门,发出“哐”的一下撞击声。就那么一声响,是她的爱情破碎的声音。

申时青不无得意地一笑,容光焕发。

是的。已经签好了的合约,怎么能取消?既然要践约,老太太手里的百分之三十股份就得松口,老太太要松口,安斯哲就得把人带回家……呵,莫明心那样的年轻女孩,情窦初开,哪里还会跟他回家呢?

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格,就会有不同的弱点。莫明心的弱点是太过相信纯洁无瑕的爱,倪娉婷的弱点是太过功利一心想往上攀,安斯哲呢,他的弱点便是景安。

而自己的呢?

也许弱点就是她自己。

她永远都会把自己摆放在最有利的位置,自己的获益在她的生命里才是最重要的。嫁给安斯哲,与其说出于爱情,不如说,嫁给自己想要的生活。

景安的女主人,有多么大的一块天地是属于她的呵!

申时青的笑容那么得意,那么满意,眼睛充满了不可一世的光芒,娉婷看着这个踌躇满志的女人,心里面有说不出的恍惚。娉婷带着这层恍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这是她第一次拥有自己的办公室。桌上的薄薄的液晶显示器因为主人离开的时间太久,屏幕保护上“山到绝顶我为峰”的七字正在不住晃。

山到绝顶我为峰。

如果景安是座高山,除了安斯哲,绝顶之上,就是申时青了吧?

像申时青那般才干、那般风华,也许此生娉婷都是学不来的。

山到绝顶又怎么样?活得像申时青又怎么样?一个人守着三套房子两辆车无数国际名牌又怎么样?

就算安斯哲娶了申时青,以后的生活,两个人会快乐吗?

娉婷趴在桌上,心头像压了亿万吨的重负,一颗心脏垂进深渊里去。

第一次,进入景安第一次,她看着申时青那张光芒万丈的脸时,心底充满的不是敬重和艳羡,而是同情。

生命中的一切都充满了竞争和掠夺,时时刻刻,整个人都处在战斗状态……即使是最亲的人面前,也不能放松警惕……

第二天,明心没有来上班。

第三天,明心没有来上班。

第四天,倪娉婷被叫进安斯哲的办公室。

“倪小姐你好,请坐。”安斯哲对她很是客气,然而客气之中有股掩不住的急切,“请问你知道明心去哪儿了吗?”

“她……也许在家里?”

“我去过。”那一天没有她的消息,他马上驱车去了幸福山庄,然后,里面那位叫单西容的厉害女人只是翻了翻白眼告诉他三个字:不知道。

他几乎要去报警了。

前两天还好好的,甚至还接受了他的求婚。为这,他和星娱签约,并且开始准备婚礼,可是,就在这样一当口,人不见了。

人不见了!

这对他意味着什么?!

她躲起了来?还是出事了?

他握着杯子的手轻轻地颤抖。眉头紧锁。

娉婷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安斯哲。董事长在所有人的眼中就是一口深不可测的古井,世上万物,仿佛没有任何一样东西可以动其波澜。

没有人知道安斯哲心里的动荡。如果他是一口井,那么这里的井水,已经快要沸腾了。他的心泡在接近一百度的水里面,几乎不能呼吸。

爱情是什么?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他尝到过甜,也尝到过苦,可是,从来没有这样痛过。

明心一走,天空似乎暗了下来。

星娱、老太太这两关都摆在了面前……不,不要紧,多少难关景安都挺过来了,这一次,一定也不会出问题……可是,他出问题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内心里面充满了暴躁和焦虑,一点小事都会引得他大发雷霆。

最遭罪的是身边的阿眉。

“原来男人也有更年期……”在一次连平日里喝的茶都惹恼了董事长之后,阿眉在电话里小小声跟男朋友说,然而错眼见到申时青走来,连忙挂了电话,笑盈盈地说了声:“申小姐好。”

“嗯。”申时青优雅地微笑一下,脚步毫不停留,走向安斯哲的办公室。

“呃,申小姐!”阿眉拿着一份特快专递交给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个,麻烦您带给董事长,可以吗?”阿眉都怕了这个处于更年期的男人。

“好的。”申时青淡淡地接过,送进安斯哲办公室,放在桌上。

宽大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满脸倦容的男人。身上的衣服已经有点皱,领带松开——这个男人,真是那个浑身上下不容一丝尘埃的安斯哲吗?

“有什么事?”他问。仿佛是累极了,整个人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我想提醒一下你,星娱的第一笔款子也该打出去了。老太太那边……”她的话没有说完,他已经睁开了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

“莫小姐她,去哪里玩了?”她试探着,轻声问。

他没有回答,或许是不想回答,随手把桌上那封快递拿出来,像是发泄什么似的,用力一撕,只听“叮”地一声轻响,从里面滚出一只亮晶晶的东西,掉在地上。

申时青眼尖,瞧出那是一枚钻戒。

安斯哲却像看见一颗炸弹从快递里滚出来似的,脸上的血色在一刹那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像过了一万年那么长的时间,他缓缓地弯下腰,把那枚戒指捡了起来。

“时青……”他轻轻地、轻轻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如奉纶音,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她知道她知道,他要说的话,足以影响她的一生——

“嫁给我,好吗?”

他轻轻把戒指放到了她手心里。

她的手轻轻一抖,戒指差点滑落,她抬起头,神色间有说不出的激荡,“你……”

“婚礼我已经在准备,晚上,请你去试一下婚纱。”他转过身,淡淡地说。

仿佛就是低头捡起戒指的那个瞬间,他从一个为情所伤的男人变成了原来的安斯哲。原来那个,无情无欲无喜无悲的安斯哲。

她握着那枚戒指,手指仍然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是的,是的,她得到了她想得到的。一切都像预想的那样,摆在了面前。一切都会是她的,一切,都唾手可得。一切都会像这枚戒指一样,安安稳稳,老老实实地躺在她的掌心里。

可是……可是……有哪里不对劲?她没有成功的喜悦,反而有点感伤。

这枚戒指,是莫明心寄来的吧?

这枚戒指,是莫明心不要的吧?

什么时候,她申时青要去抢一个小女孩子不要的东西呢?

哦不,这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这是安斯哲,这是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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