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掉尸煞和韦软,虽不费力,却也费神。杨陌领着徒弟二人修正片刻,也是对着二人说着:“周小黑,虽然你资质愚钝,可是这一番表现也总归不失男儿风采。我蜀山修的虽然是天道,然而讲的还是人道,你能舍身护弱,为师心情甚嘉,叶心,你也过来,你能审时度势不为迂腐私情所驱,也算是睿智。今日起,我便开始传授你们蜀山御灵术。御灵术,乃是我蜀山独有之术,冠绝四海,上可御诸仙,下可斩鬼神。总纲虽然晦涩,但其精义,为师也已通的七八。御灵之术,以天地八卦为基,以阴阳两仪为辅,合一元三清为终。为师讲解其中精义,而奥妙之处,仍需你们自行体会,能有多少道行,全凭你二人各自的造化了。精义如下:天以日月为纲,地以四海为纪,上图景宿,辨于天文,下料物土,析于地理,览八纮之洪绪,一六合而光宅,夫太极剖判,造化权舆......”
约莫半晌,周小黑和叶心两人已经是云里雾里,不知所措,也不知听进去几分。良久,周小黑也是问道:“师父,您说蜀山御灵术,上可御诸仙,难道这天地间,真的有仙?”
杨陌手抱乾坤,施施然笑道:“自然是有,只是不可知,不可见而已。”
叶心蹙眉,嘟起红唇,“既然不可知,不可见,那怎么说有?”
杨陌在半空中画了个奇异符文,“仙以天地法理为精,不可认知;以天地灵气为魄,不可视察。超脱生死,独立轮回。与天地而言,大善,于人间而言,大恶。为师也不甚明白,但此乃蜀山祖训,牢记便可。”
二人似有所懂,也不细问,对师父行了道礼,静静体会御灵真义。
不多时,杨陌止住了神游太虚的两人,“到此为止,你二人修行甚浅,摄入过多也无意义。走吧,下主穴一探。”
杨陌身怀魔障,墓穴之中一应尸煞鬼魅犹如飞蛾扑火,皆被斩杀,也不赘言。
未几,寻到帝陵。
帝陵恢宏:雕栏瓦砌,鸟策篆素,金檐雕龙,玉柱盘凰。其人拔象齿,戾犀角,鸟铩翮,兽废足,尽附着阶梯之上。拾级而上,有若平地登山,望而兴叹。其占地不知凡几,四方宏穹,自成一界,八荒洪宇,浑然一体。虽久居地下,积煞千年,仍不掩其皇家盛景,若置于九州,实乃一方胜地。
杨陌负剑而立,久久不蹴于前,二徒并列,时时不忘观望。
长吐一口驳杂之气,杨陌回首轻叹,“帝陵凶险,先贤凭秦岭巍峨为关,画天地四灵为牢。数千年积煞,也不知孕育何等妖孽。因为为师一己私欲,带你二人前来,也不知道是福是祸。走吧,唯愿你二人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周小黑拍拍胸脯,“师父您放心,我周小黑虽然脑子不是很灵活,但好歹有一身的力气和一副好牙口。就算是用抱,用咬,我也能撕扯下那妖怪一块肉来。”
叶心也点点头,“师父您说我百邪不侵,就算进里面乱跑也不会有事的。我就用道符替你打掩护!”
杨陌也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将八宝袋里一应事物取出,盘坐沉思。
片刻之后,杨陌似有所感,对二徒说着:“虽然不知帝陵之中那妖孽有多强横。但总归逃不过尸煞二字。既然是尸煞,就一定畏惧雷光。叶心,你是三奇贵人,施展道决有事半功倍之利,由你来施展御灵术中的震字决,在我和那妖物缠斗之时引渐雷不断轰击于它,如若无用也可用来保住自身;周小黑,你身怀地府之门,可纳一切阴邪恶煞,就如你所说的,抱住它,咬住他,吸走它身上的阴煞之气。”
二人会意点头,“师父,我们明白了!”
平心静气,唤灵剑紧握手中,缓缓推开了大门。大殿之内,金砖如镜,八盏鲛油冥灯似乎与世长存一般,经千年而不断其火苗。灯的尽头横乘一副八角金棺。四壁雕龙,栩栩如生。
“先前由天地四灵镇压帝尸,然而无奈之下,白虎之位已经被我破去。四灵有缺,阵法不稳,怕是镇压不住它。一旦我师徒三人力竭,使他逃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此战,只许胜,不许败!”杨陌将灵剑高举,一剑斩碎了金棺。
三人戒备森严,如临大敌,然而金棺之内,却空空如也。
周小黑将绿豆眼睁得叶心眼睛一样大,却看不到任何怪物身影,也是问着杨陌:“师父,是不是我们找错地方了?”
杨陌一口回绝,“断不会错,帝尸积累数千年煞气,想必早就通灵。眼下不知道藏在何处,只是其身不再金棺之内而已。”
周小黑阴测测走到杨陌身旁,“师父,该不会是那个怪物早就跑出去了吧?”
叶心也疑惑问着:“师父,电影上僵尸都要吸血,是不是这里没有血,他饿死了?”
杨陌不理会二人愚昧的遐想,径直来到金棺碎片前查探。“如若帝尸生灵,通了人性,真的跑出去了,那几十年前跟着我父亲跑出去的血煞,是从哪里来的?拼我师父全力才能斩杀的血煞,怎么可能只是这墓穴中寻常的喽啰?”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杨陌只能捡起散落一地的金棺碎片仔细端详。“恩?一丝血污?”捡起手中的碎片,正雕刻着一只龙爪。“帝尸沉寂千年,一身气血早就干涸。如若是千年之前留下,仅仅一丝血污,怎么会千年不散?”联想到先前韦软之所在,那个满是尸骸的密室,分明是太平妖道豢养血煞之阵,“莫非?这五子连环墓被某位太平妖道知晓,妄求长生,想要夺舍这具千年帝尸。生生把自己炼成血煞要融入其内,可不曾料到帝尸早已诞生灵智,有了人性,反过来将其吞噬了?而当年我父亲那群人进来之时,恰好又是那妖道想要夺舍帝尸之刻。那妖道偷鸡不成蚀把米,在其一身灵智被帝尸打散之后,附着在了父亲身上,因为我天生魔胎,又生一计,想要夺舍我却又被师父识破。如此说来,那帝尸,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摇摇头,“既然帝尸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为祸一方,那便不去管它。天道自有轮回,凭它造化去了。”
想通了一切,杨陌释然开朗,对二位徒弟说道:“走吧,帝尸早已不在此处。去找出叶爷爷父亲和弟弟的尸骨,我们回去。”
叶心问着:“叶爷爷他爸和他弟弟不是被炸成碎渣了么,该怎么找?”
杨陌凝了一眼叶心,“我自有办法。”
而杨陌说的自有办法,竟然是用御灵决将那一片土地都搬了出来,还搬出一条大蛇,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