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呯!”
连绵不绝的金属相击声响起,在这个只有微光照射的夜里,蓝色娇弱的身影和几乎要融入黑暗的黑色身影来回相错,手中的武器短短时间便已经碰撞了数十次之多,半空中亮起一朵朵火花。
Saber几乎感觉不到疲劳,龙之怒意涨满了她的胸口,每一口深沉的呼吸都带起汹涌的魔力洪流在她体内流动,她能感觉到源自亚尔的魔力供应从未中断,每每想到这里,她的心中便会一痛,痛楚转而化作怒意指向面前的Lancer。
Lancer双手握枪将“信念的穿刺之枪”斜横在身前,趁着这短暂的时间恢复着自己损失的体力,他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脑海中的思绪犹如电光一般闪烁。
不知道是不是Master意识的死亡对Saber的打击太大,Lancer总感觉自己面对的Saber渐渐有了不理智的行为,往往一些会让她受伤的攻击也不管不顾,手中的圣剑专注于进攻,带给了Lancer极其巨大的压力。
“可恶,Saber这是有着向Berserker发展的趋势吗?”Lancer暗暗咒骂了一声,脚下微微向后动了一下,却不想便是这微小的动作,立马引起了Saber的攻击。
Saber的身影化作一道蓝光,圣剑从Lancer的上方携着无匹的气势直劈而下,Lancer咬牙举枪格挡,枪身上的血色光芒大盛的同时,从枪身上传来的巨力震得Lancer掌心发麻,险险就要脱手而去,却见Saber改劈为挑,圣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斜挑而来,Lancer惊骇之际再也不敢硬拼,脚下魔力涌动一个急退,跃到了Rider的身边。
Rider一挥手中大剑横在Lancer身前阻挡下Saber的追击,嘴中大笑道:“Lancer,你就这点本事吗?被Saber压制的这么惨可是有辱你枪侍之名啊!”
Lancer站起身,一边小心戒备着Saber一边有些不屑的看了Rider一眼,说道:“如果你觉得你可以的话,我很乐意将位置让给你,要是不想等会Saber把你打的鼻青脸肿的话,我劝你还是闭上你那张臭嘴比较好!”
Rider的气势为之一窒,一时间说不出反驳他的话来,只得闷声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刚刚两者之间的战斗他是第一旁观者,自然也能体会到如今的Saber有多么的强大,相比于昨晚以一己之力压制他和Lancer的神秘Servant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是让他顶在前面的话,除非战力全开,否则情况不会比Lancer好多少。
“哼!”Rider手中大剑渐渐散发出惊人的气势,斗篷之下的眼瞳也显出丝丝红芒。
“别耽误时间了,Master那边已经下了决定,要咱们以最短的时间压制住Saber。”
Lancer点了点头,看向Rider,道:“身为Rider,却一直没见过你的坐骑,今天是不是有这个荣幸能够看到呢?”
“哈哈!”Lancer的恭维显然让Rider很是受用,他大笑两声,身形站到了Lancer的前面,道:“好!就让你看看我为何是职介Rider的Servant。”
他左手握拳伸过头顶,这一刻的夜空风云涌动,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天边这样说道。
“在世界终结之时,将有羔羊解开书卷的七个封印,唤来分别骑着白,红,黑,灰四匹马的骑士,将瘟疫,战争,饥荒和死亡带给接受最终审判的人类,届时天地万象失调,日月为之变色,最后便是世界的毁灭。”
恍惚中又听到一个声音赞颂道:
“揭开第二印的时候,我听见第二个活物说:你来。
就另有一匹马出来,是红的,有权柄给了那骑马的,可以从地上夺去太平,使人彼此相杀,又有一把大刀赐给他。”
从Rider身上散发的气势让Lancer不得不离开他的身边,就连不远处的Saber也是戒备的看着他没有选择继续进攻,Rider身后的红色披风红色光芒越来越盛,隐藏在斗篷下的刚毅脸庞,一双瞳孔散发出凌厉的眼神,他的额头有几道奇特的纹路渐渐浮现出来,也开始散发出虽然微弱但是极其渗人的红光。
天地间隐约有马匹的嘶鸣声响起,接踵而至的是连绵不绝的马蹄声在众人心底回荡,带动着众人的心跳越来越快。
Rider看向Saber和Lancer,咧嘴一笑,一直以来,Master都让他尽量隐藏自己的实力,今天,终于可以解放所有的力量无需隐藏,实在是让他体内流淌着“战争因子”的血液沸腾不已。
“撒,看看吧!我身为末日亦是天启四骑士的荣光!”
Rider高高跃起,在他身后的空间,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出现了一道非常明显的裂缝,裂缝的边缘上有数不清的奇特纹路忽明忽暗,裂缝渐渐被撑开,天地间一时马蹄声和嘶鸣声大作,一匹雄壮异常,四蹄通红燃烧着烈焰的骏马从裂缝中一跃而出,它的脖颈和瞳孔的光芒浓郁的像是化不开的血色,鼻孔呼出的气体中充满了硫磺和岩浆的味道。
Rider落到马匹的背上,一拉缰绳,骏马人立而起,发出了响彻天地的嘶鸣声。
坐在马上的Rider和之前的他根本不可同日而语,首先便是其所散发出的惊人气势,此时的Rider,是那个传说中象征着战争,用手中被赐予的权柄大剑可以收割大地上四分之一生灵的天启四骑士之一,他的身周弥漫着厮杀,惨叫,血液与疯狂,震慑着在场的每个人。
其次,便是他身上穿戴的盔甲和手中所持的奇特大剑,Lancer之前一直以为那是算不上宝具的普通武器,可是当Rider身周的气势开始变换之时,盔甲和大剑也开始渐渐显现出自己的真实形态。
双刃大剑的中间部分,开始涌现出形似怨灵的痛苦脸庞,隐隐可以听到尖锐刺耳的哀嚎声盘旋在剑的四周,而盔甲虽未有形态上的变化,但是其表面上开始蔓延出灰黑色的雾气,Lancer的眼神为之一凛,从那不详的雾气中他感觉到了深渊的气息。
Rider如有火焰冒出的双眸盯着不远处的Saber,道。
“撒,Saber,这便是我的老伙计毁灭天驹,它的样子是不是很俊美?”
Saber持剑而立,凝神看着不停的打着响鼻的毁灭天驹,点了点头道:“的确是一匹难得一见的神驹,拥有它的助力你的实力应该可以最大程度的发挥出来吧?”
“当然,你可要小心了,我现在的力量提升了三到四倍,就让你感受一下战争骑士的威严吧!”Rider口中说着,手中大剑一挥,毁灭天驹马蹄上的火焰猛然间涨大起来,在踏过的地方上遗留下了熊熊燃烧的火焰印记,携着无匹的气势向着Saber冲去。
Saber身体的重心微微放低,手持圣剑满是戒备的看着迎面冲来的Rider,身为骑士王的她自然是知道让Rider形成一定速度之后所产生的非同小可的破坏力,但是一旁看似随意站着的Lancer却是暗中封锁住了她所有的闪避路线,逼着她不得不和Rider硬碰硬。
尊崇于骑士精神并且以此约束自身的Saber自然是看不起这种形同卑劣的行为,可是在这个骑士精神末路的年代,仿佛只有她一人在苦苦坚持着自己心中的信念。
“锵!”
Rider手中大剑直劈而下,Saber举剑格挡却被剑身上传来的巨力镇压的单膝跪地,眼看着Rider手腕一翻,大剑便朝着Saber的头部削来,Saber再也顾不上旁边如豺狼般伺机而动的Lancer,一个翻滚避开了Rider的致命一击。
如此契机Lancer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如鹰眸般的眼睛光芒一闪,手中血色长枪闪电般的刺出,枪尖指向了Saber脆弱而又毫无防范的脖颈。
Lancer的攻击虽然在Saber的意料之内,可是同为Servant一方蓄势已久一方仓促闪避,自然不可能完全抵挡下来Lancer的攻击,Saber奋力格挡了血色枪尖,借力向后退去,即便是这样,她的腰间仍旧一痛,原来Lancer的宝具信念的穿刺之枪虽被她击偏少许偏离了要害,却顺势刺入了她的腰腹。
Saber身后的土地突然如水面般升起涟漪,扭曲生成坚硬的螺旋尖端刺向Saber腰间的受伤部位,Saber手中圣剑魔力涌动,反身一击将石刺击碎,这才有了片刻的喘息时间。
Saber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冷汗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的左手不经意的摸向腰间的伤口,刚刚Lancer的宝具刺入虽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是她的意识中仿佛是过了许久的时间一般,在这段时间当中,她亲眼所见数万人被施以穿刺之刑,活生生从下至上被木桩穿透而过,惨叫哀嚎声环绕在天地间迟迟不散,汇聚而成的暗红色湖泊淹没了尸横遍野的草原,他们每个人死前所承受的痛苦,就像水滴一样汇聚成一片大海,化作一波又一波惊涛骇浪不断的冲击着Saber的心神,即便是以Saber的心灵之坚定,也差点沦陷在此等幻境中。
Saber有些忌惮的看着Lancer手中的血色长枪,像这种针对灵魂意识的宝具最是难缠,稍有不慎便会沦陷在其中。
“Lancer,我可没允许你在我的战斗中有插手的权利。”Rider一个冲锋逼得Saber狼狈后退,却没有继续追击,反而勒停了毁灭天驹,紧皱着眉头不满的对Lancer说道。
听到Rider的话Lancer的气势都为之一窒,的确,一开始Lancer和Saber战斗的时候Rider也只是在身后掠阵并没有插手合攻Saber的意思,可是刚刚那么好的进攻机会摆在Lancer的面前由不得他不动心,手上自然就有了动作。
Lancer收枪而立,微微皱眉道:“Master那边早已经达成了共识,要尽快的解决掉Saber,你却要在这边搞个人主义?”
Rider嗤之以鼻,不屑的说道:“我的Master可没有跟我说要和你联手,解决Saber我自己就可以了,不需要你的帮手,如果你再挑战我的底线,我会让你感受一下战争骑士的愤怒。”
说完也不再理会Lancer,毁灭天驹心随意动,向着Saber奔行而去。
Lancer目光有些阴沉的看着Rider的背影,弗拉德三世虽说并不是王国国王,却也是整个公国的统治者,被敌人誉为“恶魔”的男人,何曾有人用这般语气跟他说过话?如果有,那也一定被他用木桩钉着,施以穿刺之刑了。
“狂妄自大!”Lancer冷哼一声,虽然心中怨气颇大,却也没有忘记此行最重要的任务,提着长枪站在Saber和Rider的战场之外,戒备着Saber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