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恒一怔,他没有想到邹子华居然敢应战。见邹子华已经走到了大殿中央,也赶忙走过去,“铛”地拔出宝剑,横举在胸,和邹子华面对面站着。
里克赶紧对身旁的赵衰小声道:“赵将军,你快去把二公子替下来吧,我听说这白恒乃是虞国第一高手,要是二公子有什么差错,咱们如何跟主公交代呀!”
赵衰此时早已认定了邹子华就是未来的霸主,既然邹子华是未来的霸主,那现在又怎么可能出意外呢。所以他并不担心,笑着对里克道:“无妨,我见过二公子的武功,这白恒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邹子华见白恒拔剑了,呵呵一笑,一伸手,不紧不慢地从腰间拔出赵衰找高手匠人替他打造的青钢剑。双手握着剑柄,缓缓立举在右肩,摆出一个东洋剑道的起手式。
大殿上的众人先见邹子华拔出他们从未见过的青钢剑,就觉得有些惊奇了,此刻见邹子华又摆出一个如此奇怪的起手式,更是大感愕然。
白恒是高手,见邹子华摆出这种起手式,不禁心下骇然,暗忖无论自己如何出剑,邹子华的剑只要一劈下来,立刻就能夺得先机,想到这里,白恒握着剑,凝神看着邹子华,不敢抢先出手。
邹子华一看白恒这样子,就知道自己已经在气势上压住了他,于是左脚前移,大喝一声,双手举剑闪电般朝白恒斜劈过去。
白恒大骇,赶忙举剑去封,就听“铛”的一声,双剑相交,白恒被震得踉踉跄跄连退了三步。在座的那些大臣们一见,都是大吃一惊,白恒是他们虞国的第一高手,想不到和邹子华一交手就落在了下风,还被邹子华震得连退了三步。
邹子华不等白恒站稳,抢上前挥剑又向白恒拦腰疾劈过去。
白恒不敢硬接,只得又后退了两步。
白恒心下寻思,再这么退下去,自己岂不是输定了,于是一咬牙,挺剑急刺邹子华胸口。
邹子华不慌不忙,双手挥剑封架。
白恒立即变招,手腕一抬,剑锋又奔邹子华咽喉而来。
邹子华突然一声轻喝,扔掉手中的剑,身子一侧,抢入白恒怀里,左手一把抓住白恒的手腕,右手扣住白恒的胸口。
就见邹子华左脚向前逼进,右脚向白恒右脚前内侧上步。跟着,邹子华身体忽然左转,使右胯靠近白恒腹部,右臂肘关节从白恒的左胸部转向白恒的左腋前,然后左手向前拉,小腿从外侧别住白恒的右小腿。白恒顿时重心不稳,一下就被摔倒在地。
这一下兔起鹘落,看得众人是目瞪口呆,呆了半晌,虞景才带头鼓起掌来。
里克一直瞧不起重耳,认为他没什么本事,人家说重耳有才,他认为只不过是下人们在背后吹捧罢了。就是邹子华这次献的这假途灭虢之计,他也认为一定是赵衰替他想出来的。可看了邹子华和白恒的这番比武后,心里不由得一震,对重耳的看法也开始有所改观了。
邹子华笑了笑道:“白将军,承让了!”然后伸手去拉地上的白恒。
哪知道白恒这时候忽然一下坐了起来,挥剑就朝邹子华劈来。众人大惊,有几个大臣赶忙转过脸去,害怕看到邹子华血溅当场的惨剧。
邹子华不愧为SDU的头号杀手,应变极快,见白恒一出手,赶紧一个金刚铁板桥,身子后仰,白恒的剑贴着邹子华的鼻尖就划了过去。
白恒见这一剑落空了,正想翻腕劈过来,邹子华右手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借力站起身来,左手掐住白恒的右肩,右手一扭,劈手夺过了白恒手中的宝剑。
虞景看到白恒挥剑劈邹子华时,吓得是魂飞魄散。要知道现在晋国的大军就在城外,要是白恒把晋国二公子给杀了,那晋国大军就会立刻杀进城来,到时候虞景不要说这个国主做不成,就连性命恐怕都难保啊。待他看到邹子华安然无恙时,这才惊魂未定地长出了一口气。
虞景回过神来,一拍桌子大骂道:“大胆白恒!你明明已经输了,可你竟然还敢乘重耳公子伸手来拉你之时暗算他,要不是重耳公子武艺高强,刚才就被你暗算了!寡人如不严惩你这无信无义之徒,必会被天下人耻笑的!来人啦!给我把白恒推出去砍了,向重耳公子谢罪!”
众大臣见虞景发怒了,都赶忙跪下道:“请主公开恩!”
虞景一挥袖袍,喝道:“众卿家不必多言,来人啦,给我把白恒推出去!”两个武士上前,推着白恒就要往殿外走。那白恒毫无惧色,眼睛瞪着邹子华,眼光中喷射出愤怒的火焰。邹子华倒非常欣赏他这股傲气,忙拦住那两个武士道:“虞侯且慢!”
白恒一见,以为邹子华还想羞辱他,立即厉声道:“重耳!要杀要剐白恒悉听尊便,但你不能羞辱于我!”
“给寡人闭嘴!”虞景喝道,然后笑着对邹子华道:“不知重耳公子有何话说啊?”
邹子华微微一笑道:“重耳想请虞侯赦白将军无罪!”
此言一出,举座哗然,就连白恒也楞住了。虞景奇道:“这白恒明明想谋害重耳公子,公子为何还要寡人赦免他呢?”
邹子华笑道:“虞侯明鉴,比武场之上,我们本就是要想方设法置对方于死地,开始白将军只不过是故意让我将他摔倒,让我失去戒心,他才好对我进行袭击,此乃兵法上所说的兵不厌诈也,所以白将军并无过错。再说了,就算重耳刚才丧命于白将军剑下那也只能怪重耳学艺不精,不能怪罪白将军。况且,重耳现在不是毫发未损吗!”
众人看了刚才白恒偷袭邹子华的那一幕心里都清楚刚才要是邹子华的反应稍微慢了半拍的话,那邹子华的脑袋已经跟身体分家了,重耳这么说只不过是在为白恒脱罪而已。因此,起初对邹子华颇有敌意的那些虞国大臣们也不禁对他有了一些好感。
虞景听邹子华这么一说,也乐得做个好人,命两个武士将白恒放开。然后厉声对白恒道:“今天有重耳公子替你求情,寡人就赦免了你,今后尔还敢妄为,寡人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还不快去向重耳公子谢罪!”
白恒谢了恩,走到邹子华面前,躬身施礼道:“刚才小人多有冒犯,还请重耳公子恕罪!”
白恒这话虽然说得冷冰冰的,不过他望着邹子华的目光里已经看不到愤怒了,他的眼神虽然还是那么狂傲,但狂傲之中的却多了一丝丝感激和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