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子华的话音刚落,言文泽忽然一拱手,半跪着向邹子华行了一个大礼,口里激动地说道:“老夫多谢重耳公子了!”吓得邹子华赶忙拦住道:“哎哟!太傅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呀,这可折杀我了!”
就听言文泽叹道:“唉!重耳公子,你不知道,齐楚两国是大王最大的忧患,为了他们,大王一直忧心忡忡,茶饭不思。老夫听强公公说起大王每次用膳都要他劝着大王才肯一点点,老夫也是十分揪心啊。可今天重耳公子的一条妙计不但解决了大王的忧虑,还让大王肯吃饭了,重耳公子对大周的如此大恩,实在让老夫感激涕零啊!”
邹子华忙道:“太傅说哪里话了,为大王分忧乃是我们做臣子的分内之事啊!”
言文泽听了,大为感动,长叹道:“唉,如今那些诸侯,弱的就只想着去讨好齐侯,强的呢就在盘算着如何扩大领头,像重耳公子这般对大王忠心的人已经找不到了。”
邹子华听他说得有些凄凉,忙又安慰了他几句。
言文泽点点头,然后笑着对邹子华道:“那重耳公子就在老夫家里多住几天再返回晋国吧,老夫还想和重耳公子多亲近亲近呢。”
邹子华拱手一笑道:“太傅有言,重耳敢不从命!”
第二天,吃过早饭,言文泽又上朝去了,而邹子华他们便由冯管家领着,出了太傅府,在成周观光。
成周不愧为帝都,街道比其他地方宽阔很多,地上一块块青石铺的平平整整,非常的干净,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但却并不显得拥挤,街道两旁是一排排到处可见的灰瓦青砖的房屋,街上不时传来一阵阵叫卖之声和行人的说话声。
冯管家领着他们一边走,一边口若悬河地向他们介绍着。这时候,邹子华的心里忽然莫名地涌起了一种想要回到香港,回到西九龙重案组的冲动。可当他慢慢冷静下来后,明白这毕竟是不可能的事后。心中陡然泛起一股夹缠着淡淡的酸涩的感觉,这感觉是一种惆怅,一种如乡愁般的惆怅。
邹子华不禁轻轻摇了摇头,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众人见他这副模样,都非常奇怪。展毅忙关切地问道:“二公子,你怎么了?”
邹子华勉强笑了笑,应道:“没什么,可能离开绛城有点久了,有点想念了吧。”众人听了,这才释然。
冯管家呵呵一笑道:“哦,原来重耳公子想家了!”
回到太傅府,已经快到午时了,而言文泽却还没有回来。邹子华心知必是周惠王和言文泽在一起商量怎样使用离间计,所以也不奇怪。而冯管家似乎事先也得到了言文泽的叮嘱,所以过了午时他看言文泽还没回来,便将邹子华他们请去用饭去了。
吃过午饭,言文泽都还没有回来。于是冯管家又将他们请到花园里喝茶聊天。冯管家两片嘴唇上下翻动,将成周的一些逸闻趣事讲给邹子华他们听。这冯管家一张嘴极是了得,就跟以前北京天桥下说书的一样,将那些事说的声情并茂,听得邹子华他们颇有兴致的,一时间也不觉得闷。
直到太阳落山的时候,言文泽才回来。邹子华见言文泽一副眉花眼笑的样子,知道他们已经商量出了好主意。他也没有多问,只是笑着道:“看太傅大人满面春风,想必事情已经有了好结果了吧。”
言文泽呵呵笑道:“正是!解决了这个问题,老夫现在心里轻松多了,老夫真是感激重耳公子啊!”
邹子华回以一笑道:“太傅大人言重了,重耳只是做了些臣子该做的罢了!”
言文泽轻笑道:“重耳公子,你就不要谦虚了!”随即又叹了口气道:“唉,今天中午老夫陪大王一起用膳的时候,见大王吃得那么开心,你可知老夫心里有多高兴啊!大王今天还在不停地夸重耳公子,大王说当今满朝文武都是些蠢货,没一个能替他分忧,根本没人能比得上重耳公子你!”
邹子华一听,顿时微觉尴尬,照周惠王这么说,岂不是连眼前这个言太傅也一块儿骂了。喃喃道:“大王此言恐怕有些太过了吧!”
言文泽爽朗地笑道:“哈哈!重耳公子你就不必替我们说好话了,其实大王说得不错,我们这帮东西要是有重耳公子你这般的智谋,那大王也就不会茶饭不思了。”
众人一听,都笑了起来。
吃过晚饭,言文泽正打算请邹子华到他的书房去详谈,冯管家忽然进来禀道:“老爷,司马大人遣人来请老爷过去一趟,说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老爷。”
言文泽听罢,便立刻吩咐冯管家备马,然后又跟邹子华他们交代了几句,便匆匆走了。
过了大概有一个时辰,言文泽神色慌张的回来了。邹子华见状,忙问:“太傅,出什么事了?”
言文泽道:“我知道重耳公子很关心晋国的情况,所以昨天上朝时我就托司马封陵大人说,等派往晋国的探子带回消息,一定要告诉我。刚才他派人来就是通知我派往晋国的探子回来了。”
邹子华想起言文泽回来时的那种神色,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赶忙问道:“那晋国现在情况如何?”
言文泽轻轻摇了摇头,叹道:“唉,在五天前,申生世子被晋侯下在了狱中。”
“啊!”众人大惊。
“怎么会这样?”赵衰有些不敢相信。
就听言文泽继续说道:“据说,你们那次遇袭时,跟随你们的士兵中有一名叫做周然的士兵死里逃生回到了晋国,他向晋侯哭诉说你们在返回晋国的途中遇到申生世子派来的两个人,一个叫干川,一个叫马流。这二人告诉重耳公子说申生世子得知骊妃妒忌重耳公子,暗中派了两千多人化装成马贼,准备在你们回晋国的路上伏击重耳公子。然后二人又撺掇重耳公子绕道渡过黄河前往成周,请周王派大军护送二公子返回绛城。
重耳公子听信了二人的话,便绕道前去成周,哪知道这却是干川和马流设下的圈套,队伍刚走到一个峡谷前就中了埋伏,他当时受伤晕了过去,等他醒来时才发现只剩他一个活人了,两百多士兵有的被乱箭射死,有的被伏兵杀死,还有的被火烧死,重耳公子他们也不见了。
不过,据他说记得在迷迷糊糊中曾听见有人说:‘立刻回禀世子!事情已经办妥,重耳和赵衰已被烧死在树林里了。’晋侯听后是又惊又怒,而骊妃也就趁机在晋侯旁边又哭又闹说申生世子为了害重耳公子故意污蔑她。
晋侯听了更是恼怒,当时就要把申生世子处死,幸得几位大臣力保,说这件事光听周然一人所言未必信,只有等捉住干川和马流才能知道真相。于是,晋侯便下令先将申生世子下在狱中,待捉住干川、马流后再行发落,同时,又命咎犯捉拿干川和马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