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颖倩何许人也?吴正生不知,小乞丐也不知晓。
不过她既能将数枚金币慷慨赠予小乞丐,便足以判断她绝非平常百姓。
此时何颖倩主动开口要帮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熊风云,吴正生与小乞丐自然大喜过望。
“不知何姑娘有何办法?”吴正生毕竟见识有限,浑然不知一个柔弱女子该如何解救熊风云。
只见何颖倩微微一笑:“不怕,你们随我来。”说着便向官府内前去。
吴正生心中不解,只见何颖倩神情自若,走至官府门前,正声说道:“两位官差大哥,劳请通知你们州长大人,就说有客来访。”
吴正生心下一惊,这何颖倩忒也托大,却不知她是什么身份,说话口气如此之大。
那两官差当差多年,岂能没一点眼力劲儿?眼看着这女人说话间隐隐带着股威严,当下尊敬说道:“不知道姑娘尊姓大名,来此何事?眼下天色已晚,属下冒昧叨扰州长大人,实属不便。”
何颖倩却微微一笑:“无妨,你将此物带给你们州长大人过目,他自会让我进去。”说着,何颖倩从袖袋中拿出块金色印章,交予那官差手中。
那官差接过印章,只觉得这印章分量不轻,虽说自己不识这印章来头,但一看印章精雕细琢,做工精美,在夜中隐隐生辉,绝非普通信物,当即朝着何颖倩微微一鞠,转身跑去通知自己的顶头上司。
吴正生心下正自担忧,没想到不一会儿功夫,竟是从官府内走出一位身材肥胖,身穿七品官服的大官员。
那官员小跑而来,由于跑的着急,此刻嘴里微微喘气,一见门口站着两男一女,登时问道:“敢问这印章的主人可在?”
何颖倩微微一笑:“小女子何颖倩,正是印章主人。”
谁知何颖倩刚说完话,那官员却似见了亲人一般:“何姑娘大驾光临,本官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吴正生一旁看着,已是张大了嘴巴,不曾想何颖倩竟有这等本领?!
那胖官员身穿七品官服,吴正生哪会不认得?这人正是赫顿玛尔一州之长。
何颖倩却是见怪不怪,当即说道:“刘大人,家父时长在颖倩耳边提起过您,只不过颖倩身为女子,官场之事了解不多,眼下颖倩有事相求,不知刘大人可否请颖倩与二位朋友进府内相谈?”
那刘州长一听何颖倩有事相谈,当即说道:“何姑娘客气了,令尊乃本国内阁学士,为官正直,朝中官员无不敬仰,单凭这点,本官便该对何姑娘招待有加。”
何颖倩淡定一笑:“如此多谢刘大人了。”
之后,吴正生小乞丐二人一路跟随何颖倩来到府内,路上只听那刘大人与何颖倩相谈甚欢,所谈之事无不相关国家朝野。
“吴哥哥,什么是内阁学士?”这时小乞丐跟着二人后面,小心翼翼地问起吴正生。
吴正生压低声音,朝着小乞丐说道:“你这位何姐姐可是位不得了的人物,内阁学士乃是当朝皇帝身边的顾问,官级从二品,不知比这小小州长大了多少级呢。”
小乞丐自然是听不懂何为从二品,不过他听到内阁学士比州长的官阶还要大,登时张大了眼睛。
那刘州长将何颖倩三人邀至正厅,更是命人赐上极品香茶,好生招待。
“不知道何姑娘来府上,有何事相谈?”那刘州长喝了口茶后问道。
吴正生一听提到正事,立马想要开口询问,谁知还未等吴正生开口,何颖倩便抢先说道:“刘大人,我有一位朋友,犯了点小事,此时正被压在贵府的监牢之中,颖倩想去探监一番,奈何您手下调教严谨,始终不给颖倩探监机会。”
吴正生见何颖倩未说出实情,不知她心中有何顾虑,于是便乖乖闭口,不再言语。
刘州长一听有这等事情,立马说道:“怎的?何姑娘的朋友犯了事?”
何颖倩微微一笑:“算不上至交,不过与他有数面之缘,此刻他被关押至此,颖倩于情于理应该探望一番。”
那刘州长正襟危坐:“这事无妨,只不过不知何姑娘的朋友所犯何事,若是些皮毛小事,本官倒是可以替姑娘照料一二。”
何颖倩却是摇了摇头:“这怎使得,犯了错本该受戒,我此番前来别无他意,只是想探望一番。”
那刘州长一听如此,立时微微一笑:“这有何难,何姑娘请随本官来,本官这便带你去探望一下你那朋友。”
这时何颖倩却是将手一举:“怎好有劳刘大人亲自前往,您只需给个口信,我与我的二位朋友过去便可。”
那刘州长察言观色的本事岂止寻常?一眼便知晓何颖倩不愿自己跟着,于是呵呵一笑:“这样也好,诺,你拿着本官的官印,若是有官差阻拦,只管给他看便可。”说着便从怀中拿出他那州长官印。
何颖倩接过官印,当即道谢:“多谢刘大人照顾,如此颖倩便不多留了。”
刘州长慈善一笑:“何姑娘客气,本官倒是还指望姑娘在家父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呢。”
何颖倩也不推脱:“这个自然。”
说完,何颖倩朝那刘州长微微一福,便与吴正生小乞丐二人离去。
三人刚走出正厅没几步,小乞丐却已然迫不及待了。
“何姐姐,你爹爹真的是比州长还要大的大官吗?”
何颖倩捂嘴一笑:“怎的?你看着不像?”
小乞丐见何颖倩承认,立马张大了嘴:“好..好厉害。”
吴正生自然也是大吃一惊,不过他此刻倒是没关心何颖倩的父亲居官几品,而是向她问道:“何姑娘,不知刚刚你为何不向刘大人道出实情?”
何颖倩虽说与吴正生相识不久,但却也知道他为人直率,所以心中早已料知他会有此一问:“吴公子,你说熊少侠可曾犯了什么罪过?”
吴正生一愣:“这...以风云大哥的品性,应该不曾。”
“那你说为什么他却被关押起来?”
“我...我也不知晓。”
何颖倩自若一笑:“这事怕是连刘州长也脱不了干系,我刚才若是说出实情,想来他怕节外生枝,估计不会让我们与熊少侠相见了。”
何颖倩父亲乃内阁大学士,官居从二品,官官相护的道理她自小便相熟于心,熊风云被抓,她与吴正生都明白,定是造人陷害。就算刘州长并不知晓此事,但此事是他手下所为,他身为顶头上司,怎能责无旁贷?
“这...可何姑娘家父乃当朝内阁学士,姑娘便算是强行相见,刘大人应该也不敢多言吧?”
谁知何颖倩听了这话后,噗嗤一笑:“吴公子不谙世事,官场的事情永远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说到这里,何颖倩微微停顿:“吴公子可否知道孙良是何许人也?”
吴正生眉头轻皱:“孙良?”
何颖倩点了点头:“正是孙良,当朝太师。”吴正生与何颖倩边走边聊,只听何颖倩接着说道:“国家朝政拉帮结派,太师孙良更是权倾朝野,你可曾知道前两年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吴正生平民百姓,哪会知道朝中大事?登时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只见何颖倩淡然说道:“剑神西岚刺杀太师孙良。”
“啊!”吴正生顿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孙良是谁他不知道,但剑神西岚的大名,世人皆知。西岚刺杀孙良?这又是哪门子事情?
“那结果呢?”
何颖倩摇了摇头:“剑神西岚,剑法入神,却连孙良的边都没近着。”
听了这个结果,吴正生已经犹如五雷狂轰,被炸的头晕目眩。
何颖倩却是微微一笑:“不提此事,我想告诉吴公子,这刘州长便是站在太师孙良的队伍里,虽说他官低权轻,可毕竟有权上奏,做官的,最怕便是让别人抓住小辫子。”
吴正生听她这一说,心下了然,却顿时觉得世事黑暗,就连为国为民的朝廷也是如此,难怪百姓疾苦,贫富差距如此之大。
三人一路前行,边走边聊,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官府监牢。
果然那把手官差见吴正生又来此地,顿时钢刀一亮:“大胆小贼!不是让你滚了么!”谁知刚说完这话,却陡然看见吴正生身边的女子手持州长官印,神情大为威严。
“啊!”那官差登时吓了一跳:“小人罪该万死!”说着竟是怕的全身发抖起来。
何颖倩正言说道:“无妨,你也是尽忠职守。”
说着便同吴正生小乞丐一同进去,那把手官差自然是不敢阻拦。
三人到了这高墙之内,一路前行,进了守门之后,直往监牢内部走去。
吴正生从未进过监牢,此时见这监牢里破旧阴暗,那牢房之内更是臭气扑鼻,想到熊风云可能便被关在此处,顿时大感伤心。
三人走着走,忽地瞧见那监牢的审判之处放置了一张木桌,三个狱卒正是围在桌前玩着骰子赌钱。
待吴正生三人走近,那三名狱卒才察觉有人进来,顿时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何颖倩将手中州长官印一亮,说道:“见熊风云。”
那三名狱卒一见州长官印,立马大为惊吓,其中一名狱卒听见何颖倩要见熊风云,更是脸色大变:“这...不知姑娘见...见熊...见这罪犯有何要事?”
何颖倩却将眉头一皱:“私事。”说话语态大为严肃。
那三名狱卒见何颖倩不肯说出缘由,此时心中已然犯起嘀咕,但何颖倩手持州长官印,他们哪敢不从?说着便将何颖倩三人带向熊风云所在牢房。
三人之中,吴正生最为着急,跟着狱卒一路前行,只见那狱卒走到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将门打开后,恭敬说道:“罪犯熊风云便在此间。”
吴正生急匆匆走了进去,谁知刚一进去,顿时一股腐臭气息扑面而来,吴正生一个不及,竟是差点呕吐起来。
何颖倩与小乞丐也随之而进,三人定睛望去,竟是同时瞪大眼睛,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