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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暴走

初音在山洞的实验室待了一两天,大致熟悉了这儿的环境。对一些事物的的认知已经没有问题。而且骸音和镁对初音也十分的照顾,杂音也是无形的宠着初音。

比如打猎时:

“小兔子好可爱。要不把它放了吧。”初音对把兔子装进猎袋的杂音说。

“......这是今晚的食物。”冰冷地回答

“可是,看着这么可爱的兔子变成食物。好可怜。”初音对杂音乞求道。

“......这已经是第十次了。”杂音有些生气,不过最后还是放走了这只兔子。

“姐姐,你怎么老往我碗里夹肉呢?而且还是大片大片的。”

“不喜欢。难吃。”杂音冷冷地回答。并伸手轻轻抹去初音嘴角上的饭粒,然后塞进自己嘴里。

“这家伙......”一旁的骸音和镁在一旁看着不停捻着小块肉往嘴里送的杂音很是无语。

“喜欢就直说啊。”两人小声嘀咕道。初音倒是没听见,不过倒让杂音听见了。于是森森的寒气顿时弥漫在这个山洞里。

“钙,你开暖气了吗?”镁有些颤抖地说。

“开了啊。这已经是最大限度了,再调高的话,暖气就要超负荷了。”骸音回答。

“啊啾!”初音打了个喷嚏。杂音看了她一眼,寒气也慢慢地减淡。

“得救了。”骸音和镁同时小声嘀咕道。

......

V星的V3实验区的V2备用实验室。一间阴暗的会议室内。

卡尔独自一人战战兢兢地面对着一块投出来的光屏。

“废物!”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从光屏中便透出一种不可抗拒的王者之气。

“陛下,事情太过突然。小的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小的该死,望陛下恕罪。”

“罢了。”另一头说,“事情来得太突然。也没有料到杂音未来会劫走初音。不过,我想知道羽老头儿知道你多少底细。”

“小的没有试探过。不过,从上次的对话中看出,他应该不知道我的事情。”

“那就好,一切要小心行事。事成之后,我会把你的东西还给你。”

“那接下来怎么办?要把01号抢过来吗?”

“没那个必要。”神秘人说道,“初音被劫走的问题,议廷那里会帮我们解决。你只需要带着初音来见我就可以了。”

“是,陛下。”卡尔鞠躬道。

“暂时就没有什么事了,待初音回来,立刻向我报告。”男人说完,立刻切断了连线。

“是陛下。恭送陛下。”

此时,会议室门外。一个黑影悄悄地站在阴暗的角落。他灭掉了手上仪器亮着的红点,露出了一丝邪笑。然后悄悄地离开了。

卡尔从会议室出来,向走廊望望,发现没什么异样后,径直朝实验室的方向走去。

来到实验室,只见实验室里放着两个培养舱。一个培养舱里是两个互相依偎,灵动、活泼的黄色身影;而另一个培养舱里则是成熟的高挑性感的粉色身影。卡尔来到总控制区查看着电脑上的数据,还时不时喝口旁边的罐装咖啡。

“欸?!没了。”卡尔晃了晃空空的易拉罐,确认没有后随手将罐子扔在地上。

“喂,不是叫你不要随便扔垃圾吗?”一个有些稚嫩的少年的声音说道。卡尔转头,只见一个黑发黑衣的少年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捡起地上的易拉罐,并将其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还有,为了你的健康着想,不要喝罐装咖啡。”少年说着将手中泡好的热咖啡放在卡尔面前。

“罐装咖啡很方便嘛。”

“不要为你的懒找借口。”少年有些鄙视地说道。

“对了,小卡特。你刚刚出去真的只是去泡咖啡吗?”

“你说呢?如果某些人能再勤快点,我也许会更能专注于新歌姬的事。而不是研究打磨的咖啡粉与不同的水之间的关系。”卡特十分嫌弃地说道。

“你这么说老爸,老爸很困扰啊。”卡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不过,卡特啊。你好像并没有传入像‘神印’一样特殊的数据。”

“他们是歌姬。是唱歌的。那些东西装在上面不但对机体来说是个累赘,对于他们自己而言也是负担。比起那些因为特殊数据而产生的荣耀,我更希望他们能在‘歌姬’这个普通的称号里踢开荣耀带来的包袱,在普通的生活里体会平凡的快乐。”

“哟~我听到了什么?”卡尔向卡特投去一丝惊奇的目光,“第一次能听到自己的儿子说出这么成熟的话语,作为父亲,我感到特别得兴奋和自豪呢。”卡尔抿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不过,他们特殊的出身已经注定了他们不平凡的一生,不是吗?”

“不过,在我眼里他们只是位歌姬——用自己的歌声给大家带来快乐和幸福的歌姬。”卡特有些稚嫩的嗓音回荡在实验室里。他仿佛想起了以前:那混乱不堪的实验室;那绝望到崩溃的眼神;那被黑色侵蚀的绿色身影;以及,站在一旁无能为力的自己......

“我不希望再让这件事重演。”卡特的内心坚定着这种想法。

另一边,骸音的山洞实验室。

因为实验室所处的山离冥幽森林不远,而且冥幽森林终年黑暗,所以邻近的地方的黑夜都来的特别早。此时,圆月早已高高挂起,一层如纱的乌云轻笼着月影。山洞内......

杂音依旧坐在窗台上看向远处,谁也不知道——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看向哪里。那对深邃的黑眸仿佛贯穿整个宇宙,穿越时间与空间......

而初音则坐在她旁边削苹果。本来开始是杂音帮她削的,但是杂音用武士刀削苹果的方法让初音感到有些害怕。她只好从杂音手中拿过苹果,自己用几案上的小刀慢慢削。毕竟是第一次削苹果,果皮断断续续的掉进小垃圾桶内,削面也显得不平整。

“嘶~疼......”初音突然呢喃了一声。

“怎么?”杂音听到异样转过头来。原来因为初音对刀法不熟,一个不小心将手指划伤,殷红的鲜血从划破的伤口溢出。

“姐......姐姐......”初音有些害怕,这是自已第一次受伤,她还不知道如何处置。

杂音没有答话。这时一丝皎洁的月光正好照进屋子,将初音手上伤口溢出的血珠照得有些发亮。

......

“杀了她!”一个声音在杂音的脑海里响起。

“你忘了么?曾经的你......”

......

“姐姐......你怎么了?”初音看着有些愣神的杂音。并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

“为什么不救我?就因为我的声音坏了吗?”大火中,葱发的少女浑身是血,用沙哑的声音呢喃着。

......

“不要......”杂音捂着头,邃黑的眼眸也变得猩红。

......

“杀掉她。是她夺走了你的一切!”少女明亮的葱色渐渐被黑色吞噬,“这个世界只允许一个Miku存在,杀了她,你就是那唯一的一个。”

......

“不要......”杂音捂着头表情十分痛苦。

“姐姐,你没事吧?”初音担心道。

“快走......走......离开这儿。”仿佛想要抑制着什么,杂音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对初音轻声说道。

“什么?”

“啊——!”一阵凄厉的嚎叫,一股大风吹得初音睁不开眼。当大风停后,她发现面前的杂音有些不一样......

眸子红色呈小分瞳,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指甲变长,犹如红色的利爪,整个人就像恶魔般可怕。

“姐姐......”初音看着与原来截然不同的杂音有些吃惊。毕竟杂音虽然冷漠但内心还是善良的。而面前的人从里到都透露出恐怖的黑暗气息,就连周围也随那股气息变得阴森,使初音不仅打了个寒颤。

“滚开!”杂音手臂一扫,将初音打下榻榻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疼~”初音捂着背,艰难地坐起。

杂音站在榻榻米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毫无反抗之力的初音,嘴角带着抹嘲讽与疯狂的笑。

“啊哈哈哈......这就是拥有‘神印’的完美歌姬吗?真是弱啊!”杂音疯狂地说道。沙哑,如生锈金属相互摩擦的声音让初音的耳朵有些刺痛。

“姐姐,怎么了?”初音看着面前恶魔化的杂音,不禁想起原来的杂音——为了救释天而奋不顾身地跳下悬崖;为了不伤自己的心而放走了唾手可得的猎物;宁愿吃剩下的肉渣,也将喜欢吃的肉全部夹给自己......冷漠的她可能只是不善于言谈,寒冰可能只是封住了心灵的表面,但依然阻止不了内心的热情。

......

“可惜,让你失望了。我是恶魔。”

初音想到了前夜杂音所说的这句话语,她极力想否定,但事实确实如此。终于,她下定了人生第一个决心——

“姐姐,我一定要让你变回原来的样子!”带着这样的决心,初音撑着墙缓缓站起......

“哦?有点小看你了啊。”杂音看着缓缓站起的初音扬了扬眉头,“那么......”只见她一跃而起,挥拳朝初音冲去,“你最多能顶住几招呢?初音未来?”

拳头的距离越来越近,初音毫无反抗之力,只能闭眼任由杂音冲来......

“铛”地撞击声,初音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帮她挡住了攻击。

“骸音姐......”

“小Miku酱!这家伙暴走了!我掩护你!你快跑啊!”骸音一边艰难地抵挡杂音的攻击,一边催促着初音赶快离开。

“暴走?”

“镁,快来帮忙!抵不住了!”骸音朝屋外的镁叫道。

“来了!”只见变成人形的镁肩扛一把多口径机枪,背上背着一把近一米的大刀,直接冲进了屋子。“你们先走,我掩护!”镁说着对着杂音就是一阵猛烈地扫射。

“不要啊!”初音见到镁拿着机枪对着杂音扫射,想上前阻止,却被骸音拉了回来。

“放心,机枪里装的是麻醉弹。杂酱不会有事的。我们快走吧。”骸音说着,拉着初音朝外面跑去。

“想跑?”杂音快速移动避开了镁制造的弹幕,然后变出一把与自己差不多高的黑色巨镰,“你以为你逃得掉吗?初音未来。”

刀光闪过,骸音的头被镰刀砍了下来。头掉在地上骨碌碌地滚了几圈。

“骸音姐!”看着这个巨大的身影在自己面前倒下,初音心里明显不是滋味。可是,眼前那朝自己挥来的黑镰告诉她已经没有为他人伤心的必要了。正当她有些措手不及时,一个黑影闪来,只听一声清脆的刀刃的碰撞声传来。

“镁......”

“快走啊!”镁拿着刀艰难地抵挡着杂音的进攻,“快挡不住了!喂!钙!别装死啊!快带她离开啊!”

“知道啦。”只见滚落的头被触须支撑了起来,并朝初音爬去。

“骸音姐......”

“没事的,Miku酱。”骸音朝初音解释,“我只是个机器人而已。所以只要中枢不被破坏,我是不会死的。所以,趁镁拖住她的这时候,还是快逃吧。”

“......”初音看向缠斗的两人,仿佛下定了决心,“我不会逃了。我也要战斗!”

“你说什么?这是会死人的!”骸音的语气严厉了起来,“你以为,你真的能独自与暴走的杂酱对抗吗?!”

“......骸音姐,你说得没错。凭武力我不及你们,”初音说着,朝那架钢琴走去,“但,我是歌姬。就用歌姬的方法吧。”

在骸音的惊奇与疑惑中,初音打开了琴盖,放上了之前杂音送给她的乐谱......

风,轻轻地吹进了屋子,皎洁的月光如纱般笼罩着整个房间。双手轻轻地放在琴键上。轻柔、略带伤感的曲调响起。天籁般的歌声萦绕整个屋子。

朧に霞む春の月(朦胧春月下)

この思い風と舞い散れ(思念随风飞舞)

宵の空に淡く融けて消え行く(无数追忆)

数多の追憶(淡淡地消融于夜空)

......

此时,杂音用镰刀将镁打飞,径直朝初音冲去。可是当初音的歌声刚刚响起,杂音仿佛受到了这歌声的刺激。只见她停止了进攻,用镰刀支撑着身体,捂着头,表情十分痛苦。渐渐地,她看到一个与自己相似的绿色身影唱着熟悉的曲调,微笑着向蹲在角落里的男孩伸出友谊之手......杂音想抓住这种美好,但突然间,一切消散。她隐约看见那熟悉的绿色身影坐在钢琴前,天籁般的歌声萦绕耳边。然后,“咚”的一声,眼前一片黑暗。

“这歌声......初音......”这是杂音昏倒前最后一句话。

“姐姐!”

初音把杂音连拖带抱地放在榻榻米上,盖好被子。受了点轻伤的镁有些疲惫地爬起来,双手颤抖地帮骸音接上了头。见骸音没有什么大碍后便回房间休息了,留下了骸音与初音两人。

“姐姐她应该没事吧?”初音看着昏睡的杂音有些担心。

“不会,只是睡着了而已。”骸音道,“说起来,你是除了终音酱第二个让暴走的杂酱停下来的人呢。”

“欸?!是吗?不过,终音酱是谁啊?”

“是前辈哦。好像是和你们一样的歌姬呢。不过她的编号是00。”骸音回答道。虽然没有下颌,但那眯起的眼睛怎么看都认为她在笑。“不过啊,”骸音接着说,“你是真正让杂酱停下来的人呢。以前终音酱都是用麻醉弹把杂酱打下来的呢。”

“是吗?那你所说的终音前辈现在在哪呢?”初音继续询问道。

“她吗?战死了。”骸音的语气带着一丝遗憾,“......嘛,不说这种不开心的事了。”她说着在杂音的书架上翻找起来,不一会儿拿出了一个类似U盘的小东西递给初音,“不过,终音姐曾嘱咐杂酱,如果她不在了就把这个交给你。但是,杂酱貌似有些不情愿呢。千万不要让她知道我翻了她的东西哦。”骸音乞求道。

“呃,知道了。但是,这是什么?”

“这是记录仪。里面是终音酱的日记。”骸音回答,“有些事情,我们不能直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知道。这本日记,不只是写给自己,也是写给未来成功诞生的Miku的。这可是前辈送给你的诞生礼哦。啊,对了,”骸音似乎想起了什么。

“怎么了?”

“你明天要离开了吧。”

“......好像是。”初音有些失落地回答,“可是我更想和你们待在一起。”

“不行哦。”

“欸?!”

“因为小Miku酱有自己的使命啊。”骸音微笑着回答,“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呢。”

“非走不可吗?”

“可能吧。毕竟杂酱只是在你之前的一个失败者。你们两人的路一开始就注定是相互背道而驰的。能这么待在一起三天,也算命运的安排吧。”

“......也是呢。”

“那我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吧。”骸音说着,起身离开

“嗯。”初音点点头,目送骸音离去。

待骸音离开,初音拿出了那个记录仪,按下中间的按钮,一块光屏投了出来。一个与她相似的樱发少女在一串串流动的数据流中尤其特别。只听见。一个并不那么悦耳的女孩子的电子音响起:

“今天亚特纪年31世纪3046年3月15日,我第一次睁开眼睛观望着这个世界。在我面前,一串串数据不停地流动,我通过它来解读数据外的世界。博士似乎很高兴,他给我了一个属于我独一无二的歌姬代码——00。他告诉我,0是一切的起点。还给了我一个代号‘未来’(Miku),他说,我象征的是音乐的未来和不可能。他鼓励着我,等到数据完全,就让我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歌姬。我很开心,因为我拥有了我自己要完成梦想与使命。说起来,博士还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正当初音仔细地阅读终音的日记时,榻榻米上一丝细微的响动立马把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她立即关掉了记录仪。只见杂音将被子撩开,揉揉眼睛,坐了起来。

“姐姐,你醒啦。”初音微笑着说。

“嗯......刚刚......好像又......以前可没这么严重啊。”杂音捂着脑袋轻声呢喃着。

“你没事吧。”初音继续关心道。

“是初音啊。”杂音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你怎么还不休息啊。”

“......”初音有些愣神。她感到现在杂音说话的语气意外有些温柔。

“快睡,要是明天起不来。你就等着饿一上午吧。”沙哑的声音,冷漠的语气立刻让初音初音反应过来。

“错觉吧。”初音这么想着。毕竟杂音从来对自己都是行如陌人。然后,她便钻进了杂音的被窝。此时的杂音虽然已经睡着了,但感官明锐的她还是知道有只淘气的小猫钻进了自己的被窝。开始,杂音当然是不同意的。可是,对于初音钻被窝又卖萌的行为,再加上那两个家伙的“说教”杂音也是无奈。只好任由她这么做了。

过了好一会儿,本来睡着的初音睁开眼,她轻轻碰了碰旁边的杂音,见到杂音没有反应便爬起来,打开记录仪继续刚才的阅读。

这时,杂音睁开眼悄悄地转头看向初音,露出了一丝意义不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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