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对莫小戎的感情，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似乎已经到了离不开的地步，可又确实还不是爱情。
说是暧昧吧，莫小戎又总是清楚地告诉自己只是哥们。真的有那么纯粹的异**谊吗？
至少在陈可认识莫小戎最初的四年了是有的，对，就是从学前班到三年级的四年，至于以后，从懵懂无知的儿童渐渐长大的他慢慢就发觉这个哥们和自己不太一样了。
那时他们上的村里的普通小学，没有校服，起初大家都是穿上衣和裤子的搭配，但是慢慢地莫小戎就喜欢穿裙子了。
第一次见莫小戎穿裙子，陈可差点疯掉。
“咦，你是小戎？”
“对呀。”
“你穿的是什么？”
“裙子呀，妈妈新做的，好看不？”
“怎么没裤腿？”
“你个傻帽，裙子去哪里有裤腿。你都没见过你妈妈穿？”
“没有，穿成这样，怎么下地干活？”
“这样呀。难怪我妈妈也不穿。”莫小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可是我觉得很好看呀。再说了，其他女孩子也有穿，你都没看到过？”莫小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十分惊讶。
“别人？没注意过耶。和我一起玩的不都是男孩子？”陈可再次打量莫小戎，“你该不会是女生吧？”
“陈可！”莫小戎生气了，“谁告诉过你我是男生？”
“……”这下陈可郁闷了，似乎是觉得自己被骗了这么多年，可是感觉好像又没有那么糟，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大概就是从那时候起，陈可对莫小戎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了。
“小戎，你干嘛？”陈可见莫小戎值日的时候把手伸到了教室前的刺松里，赶忙跑过来。
“捡垃圾呀，这里面好多。”莫小戎回答的理所当然，继续伸手。
“住手。”陈可吼着，“这种事，是女孩子该干的吗？”
“啊？”莫小戎觉得莫名其妙，“我以前不也这样？”
“以前，”陈可挠挠头，“以前你是女孩子吗？”
“啊！”莫小戎说的很肯定，“当然了，一直都是呀。”
“哎呀，不是啦，不知道，懒得跟你说。”陈可拽过还想继续动手的莫小戎，“一边闪闪，我来，这种事情我最喜欢了。”
“有什么好喜欢的，好多刺的。”莫小戎站在一边傻傻发问。
“就是因为好多刺，多刺激，是吧。”十一岁的陈可仰头对着莫小戎笑，洁白的牙齿，眯缝的眼，在五月的阳光下，美腻了同是十一岁的莫小戎的心。
“陈可，你原来挺好看的耶。”莫小戎一瞬间就变成花痴了。
“嘿嘿。”陈可傻笑，继续捡树里的垃圾。
当清理工作做完后，莫小戎拉着陈可的手，左看右看。
“怎么样，我最近走啥运气？”陈可望着莫小戎说。
“我怎么知道。”莫小戎又看了看陈可的手背。
“你看这么仔细，原来你不是看手相的？”陈可继续说。
“嗯？”莫小戎眯着眼看陈可，警告意味很明显。
“嘿嘿。”装傻是陈可的杀手锏。
“哎呀！”莫小戎突然叫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陈可也紧张起来。
“你看，手红了。”莫小戎看着陈可的手，有些心疼了起来。
“我是男孩子呀。”陈可摸摸莫小戎的头，笑嘻嘻地走开了，“再丢十个沙包，看你们能不能砸到我。”
莫小戎看着去找小伙伴们玩的陈可，笑了笑继续自己手边的其他事情。
“那还真是两小无猜的时光呀！”陈可便骑车边感慨。
本来大年初一也是很忙的，白天拜年走了多半天的陈可早就累的不愿意动了，可是就觉得新年第一天，一定要见到莫小戎才觉得踏实。所以当莫小戎问他为何会出现时，他没办法说实话。
难道要说，我特意过来的？那莫小戎肯定会用自责的眼神看着自己，说上一声，你不要这样，好像她做了很对不起自己的事。
“我哪样呢，还不都是这样。”陈可取笑自己。对自己如此依赖莫小戎的行为有点不能解释。
难道是因为女朋友和自己分手了，陈可扪心自问，却得不到答案，他只好告诉自己，一定是因为这样。不然十几年的朋友，如果自己真有什么想法，还用等这么久才发现？
加速行驶的单车伴着烟火从街上驶过，就像有些人的心，难以抓住。连月色都在烟火里失去了颜色，更何况一身黑衣的陈可，早随着疾驰的单车不见了踪影。又何况时间变幻，怎能摸清人心在想什么？
陈可还在街上穿行往家里赶，莫小戎已经到家了，看到妈妈正在热饭。
“怎么样，我就知道你姐要回来了。”莫妈妈很得意的跟莫小桐说，“小戎，饭马上就好了哟！”
“嗯，妈妈最厉害。什么都知道。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上知爷爷奶奶需要什么，下知我和姐姐需要什么，中间还知道爸爸需要什么。”莫小桐实话实说却也显得油嘴滑舌。
“好的妈，”莫小戎回应了妈妈，继而开始调侃妹妹，“小桐，你很厉害呀，越来越会说了哟。好在你是女孩子呢。”莫小戎边脱掉围巾帽子和手套边说着。
“为什么呀姐姐，和男女有什么关系？”
“你要是男孩子的话，得骗多少女孩子的芳心？”
“这样吗？我很厉害的说？”
“对，我的小桐最厉害了。”
“姐……”
“嗯？”
“你才是我的真爱呢。”
“哈哈哈……”
谈话就这样愉快地进行着，特别是在莫小戎上大学后，莫小桐上了高一，一个远在他乡一个课业紧张，两姐妹难得一起说说笑笑，所以都倍加珍惜。
“姐，你看，烟花，还有人放呢，真好看。”吃过饭莫小桐又看上了放烟花的，每年过年都如此，两姐妹乐此不疲。
“就是呢，都初一了，也是有钱人呀。”莫小戎感慨。
“不知道陈可到家了没，”莫小戎看着烟花就在陈可家的方向，自然想到了这位多年的好哥们。
似乎久别以后的重逢总会让人更加难忘，莫小戎和家人是这样，和朋友也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