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个月,除了置身连环杀人案之中的福泽镇,气氛最紧张的无疑是与福泽镇相距只有几里路程的云遥城。白天还好,可是到了晚上想着附近有一个神出鬼没的杀人魔,虽然城内布满了随处可见的巡警,但这不仅没给居民带去安全感,反而弄得人心惶惶。
人国没有禁宵的习俗,可是自从这起杀人案传开后,这里居民的正常生活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大家晚上能不出门绝不出门,实在非出门不可的,只能呼朋引伴结成两三人,甚至七八人的小队。
因为守护这座城市的云遥警署迟迟无法破案抓凶,所以不久之后陆续有民间团体联名上书到中央警署,短短一周的时间,中央警署前的邮箱天天爆满,而九成以上的内容都是请求尽快破了这起凶杀案,否则他们将停止纳税。
三天后,中央警署派来一位高级调查员入驻云遥城,可是四天后他就被警署撤回了。因为这四天里又有两人遇害,而他却没有掌握任何实质的线索。又两天后,中央警署派了一位德高望重的特级调查员,可是四天后他也被警署撤了回去,情况和之前那位高级调查员差不多。而此时当地民怨已经积攒到一个很危险的高度,甚至已经有学生罢。课,工人罢工的情况出现。
但幸运的是水已从国外回来了,并且在当天就赶往隶属于云遥城的福泽镇。来之前,中央警署的领导包括两位来侦破福泽镇连环杀人案的调查员对水已也说了很多自己的看法。
八月十九日早上七点,是水已来到福泽镇的第三天,更精确说是第四十个小时。
“据中央社的最新消息,发生在七月二十一日云遥城城福泽镇的连环杀人案今日凌晨五时被那位警署史上最年轻的特级调查员水已成功告破,凶犯是当地的一名患有严重精神病的流浪汉,目前该流浪汉已被警署控制,下面请看案件的详细报道。”
人流不息的云遥城街头,被电视墙所吸引的路人突然发出了久久不息的掌声和喝彩声。笼罩在全人国头上的那副枷锁终于被消除了,人民以后再也不用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水已调查员我爱你。”一群十几岁的女学生对着电视墙画面疯狂的尖叫着,就仿佛女粉丝见到男偶像那般。
画面里水已正在接受云遥电视台的采访,虽然只是一个新闻短篇,长度不过一分钟,可是他却被三名化妆师折磨了两个小时。
现在水已在女主持人的邀请下坐在沙发上,今天他穿得很休闲,并不是很古板的军装,白色长衫,头发被发蜡打得时髦的整齐向后,浓浓的眉毛,睿智的眼神,以及那身隔着衣物也足以让任何女人面红耳赤的伟岸轮廓。
“这真是之前见到的那只醉猫吗?”女警察舞清影也坐在观摩席上,现在的她光是看这个男人一眼,心跳就会莫名的加速,这种感觉她很反感,却又有点欢喜,这种复杂的心情让她一直处于一种半神游的状态。
女主持不知问了什么,便听到水已说,“能破这起案子光靠我一人是不可能的,在这里我要感谢在我之前来这里调查的两位同事,感谢他们对我分享了他们的发现和看法。同时我也要感谢我在福泽镇的两位助手,舞清影和里格。”
当镜头转到舞清影和里格这边的时候,两人都表现的有些拘谨,舞清影是因为水已看向自己心里紧张。而里格却是尴尬,自己明明都还没有做什么案子就破了,怎么现在说得好像自己居功至伟似得。
“好了,那么今天我们就耽误您这位中央警署传奇调查员的宝贵时间了,下次……”女主持人不由脸色一变,停止了说话。因为水已突然举起了手,并且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他站了起来,这可不在节目的彩排范围啊。
水已缓缓走向对面的摄影机,原本松弛和蔼的表情变得说不出的严肃,直播间里的氛围也因他的怪异举动而变得有些紧张,他到底准备做什么?
摄影员本就是一个善于观察的职业群体,现在八个摄影机镜头同时从不同的角度切过来,仿佛要将水已的每一次呼吸都记录下来。
“大家不用紧张,其实我只是想借此机会宣布一个消息,我水已,今天正式的辞去政府给予我的一切职务。”水已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一秒后,直播间像炸开锅了一般,原本安静的坐在观摩席上的记者们疯狂的追逐了出去。
——
“啪!”
一击重拳重重地砸在桌面,一个胸前挂满勋章的白发中年人盯着电视画面怒气勃发,“哼,你是在表现心中的不满吗?”
“总署长,水已不仅是中央警署多年培养的人才,也是国家科学院多项武器的执教教练员。”说话的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他推了推镜框苦笑了一下,“而且还曾数次获得政府颁发的‘英雄人类’勋章,这样的人才您舍得就这么让他离开?”
总署长横了他一眼,“教导员难道认为我该哭着,求着他不要离开警署吗?”
教导员知道总署长正在气头上,此刻若继续为水已说话那只会自讨没趣。
“混账东西,就会对我使脸色,政府的决定你不爽我更不……”
“总署长!”教导员大声的喝止了总署长要继续说出的话,眼睛飞快瞥了一眼对面一位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青年人,那人认真看着手里的文件,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总署长干咳了一声,“秘书长先生,那个魔……凶犯已经被押上了车,您随时可以带他走。”总署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僵硬,不过并没有什么不妥。
秘书长微微地扯了扯嘴角,“这起事件对政府来说很重要,绝不能泄漏,总署长和教导员、甚至那位辞职的水已调查员我都放心,可是我听说还有一个平民百姓也知道这件事,这还得有劳总署长善后。”
“秘书长放心,那个人已经被我们警署控制,绝不会出什么意外。”教导员赔笑着答道。
——
“水已调查员您辞职的原因是什么?”
“是与凶犯搏斗的时候受伤了吗?”
“您以后还会复职吗?继续担任我们的守护神吗”
“水已调查员!水已调查员!”
甩开身后那些穷追不舍的记者,水已警惕、熟练地的钻入路旁的灌木丛,等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换上了一套像是清洁一样的工作服,背上背着一个红色的登山包,头上戴着红色的遮阳帽,整张脸上也罩上了一个写着“洁”字的口罩,这样的装束就算是他的至亲好友也绝认不出他。
“水已调查员不管你有没有辞职,我们都爱你。”水已压着帽檐快速的从一群女学生的身后匆匆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