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如何不是我?
“一句话,干不干?”沈玉门怒道
“怎么干?不能关在在这里说,还有层膜没捅破!”苏承钧比划着,指着天空中那层泛着流光的薄膜说道。
“大胆,下界愚民,胆敢无视本神。”天空中金甲神人喝道,由始至终苏承钧与沈玉门都没有理会过他。虽然他只是个私生子,但在天庭里哪一个不是阿谀奉承着他,哪里受过这等气,当下便是忍不住跳出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不过他却不曾想,胆敢反抗天威的哪个会是好相与的,更何况下方两个心怀鬼胎的家伙,豪门多纨绔大抵可以从这里一叶知秋。
“咳咳,你确定这个没脑子的纨绔真的是那哪门子的北天王的私生子?完全搞不懂状况。”苏承钧轻轻咳了咳,忍不住问道。
“打住,说纨绔这个词都侮辱了纨绔,纨绔好歹还要用脑子的。”沈玉门义正言辞道,显然对纨绔这个词深有体会,对苏承钧用纨绔来形容很不满意。
“就天上这家伙,除了知道怎么抢女人,玩女人外可以说是一无是处,直白的说就是一个没长脑子的废物,连这个掌刑使的位置都是他老爹拉下面子讨要来的,并且要不是他老爹三番两次发话,早就被人拉下来了。”沈玉门说道,言辞绰绰,仿佛亲眼所见。
“这是要多大仇,说得和真的一样。”苏承钧小声嘀咕,奈何沈玉门八窍神变的修为摆在那,一个字不落的全部落在沈玉门耳中。
“称兄道弟比谁都勤快,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当初老子救他的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结果一出事,该捅刀子下黑手比谁都狠,你说这仇大不大。”沈玉门激动道,仿若癫狂,像一个马蜂窝一般,一捅就爆炸。
北冥琼,顶着天界北天王私生子,天庭掌刑司掌刑使的金甲神人的名字。虽然在沈玉门口中无比不堪是个废物到不能在废,但仔细想想,平时能够满口仁义,称兄道弟,关键时刻该下刀子绝不手软的人,不论多么不堪,也绝对不至于一无是处。
修为摆在那,如果没有一点修为,哪怕天王有心有力也没办法把他扶到掌刑使的位置,尽管用无数灵药堆砌起来的修为有些华而不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样子。但道行是实打实的,读懂唇语只不过是小事一桩,加上苏承钧二人也不曾刻意掩饰,虽然不能够保证意思没有翻译错,不过仅仅是只言片语就已经足够气得他火冒三丈,再不济也能知道眼前这两个人对自己的不敬。
努力回想,在脑海里搜索,却始终找不到人能够与沈玉门对上号,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捅过他刀子,称兄道弟然后捅刀子的事本公子干得多了,哪能一个个都记得住,北冥琼暗自思量。但既然的罪了那就只好得罪到底让你去死,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跑到下界去的,余孽而已,大不了再杀一次,北冥琼眼角闪过一丝恶毒的神色。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种浅显的道理早就印入北冥琼骨子里面,赶尽杀绝的事北冥琼更是做过多了,同样熟捻得很。
手中掐着手诀,连在一起变成了一个繁琐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词,拗口的术语吐露,北冥琼身前祭起一个葫芦样式的法器,雷蛇从葫芦口中吞吐而出,紫色天雷滚滚,紫色雷蛟穿过薄薄的光幕袭向苏承钧二人。
“等会我打开两界通道,你把他给做了,咱俩谁也别留手。”沈玉门说道,用手比划了个割脖子的手势。
“考虑考虑。”苏承钧打了个哈哈,也不急着答应,眼珠不停在沈玉门身上打算,似乎在盘算着能够剥削点什么。
跟苏承钧打过无数次交道的沈玉门哪里会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怎么说也是个大修行者了,市井俗气就是改不了,不见兔子不撒鹰,市侩的跟什么似的,颇有点恨铁不成钢,恨得牙痒痒的模样。
“他身上的东西五五分。”沈玉门示意,指着北冥琼说道。
“一九,天知道他身上有什么东西,万一什么都没有不就亏大了,你怎么说都还能大仇得报,我就不同了,搞不好偷腥不成惹得一身骚,他天王老子是好玩的?”苏承钧竖起一根手指,态度坚决,说一不二。
“四六,有个天王老子在那,他身上的东西能普通?”沈玉门无奈道,一口回绝,暗想自己怎么就碰上这么个极品了,小气的紧偏偏修为还高,最重要的是还没有眼光,一点眼力劲没有。
“对诶,你不说我都忘了他有个天王老子,定然是头肥羊。”苏承钧似乎在沈玉门提点下终于恍然大悟,摸着下巴,没有白须飘飘,没有仙风道骨,像极了市井商人,没有寸步不让,让了一寸多一尺。
虽是说北冥琼是肥羊,可沈玉门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才是苏承钧眼中的肥羊,磨刀霍霍,自己偏偏还只能主动递脖子。
说话间,天际天雷滚滚,紫气东来,“聒噪。”苏承钧手中一抹亮光,手中长剑飞出,御剑千万里,剑气纵横,掠过天空,铺出青云道,一剑斩蛟龙。
天边,长剑惊雷略一交锋,有如金石相交迸发出一团耀眼的灵光,两相碰撞,稍沾即走,一触即散,蛟龙抖落片片鳞甲,化作雷弧散去,长剑上出现数个缺口。
伸手一招,千里飞剑颤巍巍飞了回来,曾想一剑千里斩蛟龙,却不料想出师未捷身先死,有道是仓皇出手不可靠便是如此,苏承钧伸手抓过剑柄,以手抚剑,心疼不已。一道残存在长剑中的紫色雷弧在此时顺着长剑没入苏承钧体内,电得他直哆嗦。
“乖乖的,好宝贝,那是什么?”苏承钧道,将紫色雷弧逼出体内,用手掐灭,眼放精光,盯着北冥琼手上的葫芦。
“葫芦是帝皇时代流传下来的葫芦,紫金葫芦的仿品,紫色天雷是来自九霄之上的紫宵神雷,蛟龙是雷海中诞生的生灵。”沈玉门道,说得苏承钧一阵心花怒放。
“葫芦归我,我也不贪心,剩下的东西你七我三,事成之后再帮我办一件事便可。”苏承钧道,伸出手掌就等着拍响,一副吃定沈玉门的模样。
横是一刀,竖也是一刀,反正今天这刀是挨定了,与其婆婆妈妈不如爽利点好,既然苏承钧如此爽快,沈玉门自然也不会优柔寡断,办一件事可以是办一件事,也可以是办很多件事,而沈玉门最不怕的就是帮人办事,只不过什么时候办成便不能确定了。
“你想吃它?”苏承钧问道,指着天空中盘旋的蛟龙,萦绕其身的黑龙一声低吟,一阵躁动,乌黑的龙眼中流露出希冀与渴望,仿佛小孩子看见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一般。
“让它去吧,雷海中诞生的蛟龙有助于它凝练魂体。”沈玉门说道。
按下躁动的黑龙,苏承钧沉思片刻后,轻声道:“既然如此,去吧。”然后一拍黑龙脑袋,黑龙灵性的点头,一声龙吟响起,身形暴涨数倍,黑龙腾空而起,与天空中的蛟龙缠绕在一起。
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价钱谈好了自然便要开工,以免夜长梦多,苏承钧站立一旁,也不去管与蛟龙翻滚的黑龙,请君先手,打定了主意让沈玉门先出手。
黑色七弦长琴翻转,横在身前,抹、挑、勾、剔、打、摘、擘、托,沈玉门指尖触弦弦急转,琴瑟声起,行云流水,看的一旁苏承钧目瞪口呆。琴声铮铮,一改平和淡雅,曲中多了分金戈铁马入梦来的悲壮,凄清,令人澎湃不已。
“高,当真是高,就冲这门手艺,比起那些什么花魁琴师之类的高出了好几层楼,以后要是不修行了,随便找个青楼都饿不死。”苏承钧道,毫不吝啬赞美,只不过这话说的,是褒是贬还真有待考证。
沈玉门扭过头瞥了苏承钧一眼,默不作声,知音难求,对牛弹琴,十指微错,弦转急,天空中多了几分肃杀。
天界虹膜后,北冥琼看着下方沈玉门身前黑色七弦琴,琴声上七情二字仿佛唤起了他埋藏在心底最不愿想起的记忆。
“哈哈哈,七罪在此,尔等小人安敢与我一战。”沈玉门的身影渐渐与北冥琼脑海中一道身影重合。
“是你?”天穹上回荡着北冥琼的惊吼,七分恐惧,二分惊慌,一分怨毒。
“如何不是我?”沈玉门抬头道,眼角狰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