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问题呢,我们就在这里凑合一下怎样?小辣妈!手伸过来,我会速战速决的!"
"法比恩,你这样讲是会下地狱的。"
薇芮娜.赫米斯左耳戴了三个耳环,染发,廉价香水总是喷满全身。她是我们偷偷爱慕的春梦女神。传说她偏爱老头,也许是她自己吹的。但是和我们彼此传讲的很不一样,除了讨骂之外,我和法比恩从她身上什么便宜都没占过。我们之间的这种讨论有时是挺肆无忌惮加下流的。但是,现在却不得不喊暂停。我们的老师披挂着一身英国侨民制式的灯芯绒,缓步穿过门口,将自己安放在桌子后面,不卑不亢,一出声就叫全班乖乖就范。
什么居安妮特、冰公主,此时只能丢诸脑后。
稍后,当我们坐在篮球场,等着被接回家的时候,法比恩和我开始对火山上的发现认真了起来。我们自己的火山神祇,两座冰雪盖顶的火山耸临方方正正的新城之后:哥多伯西火山峰顶缠绕着一抹欲语还羞的浮云还是黑烟,而今晚的卡扬比火山正反射着一颗破碎紫色残阳的余光。
"我们该到外面闯闯了,"法比恩一边说着,一边有气无力的练习几个魔术动作,把一只Zippo打火机塞进左手手掌,用右手转移注意力,然后"刷"地把打火机塞进口袋。他叹了一口气:"每件事情都发现得好快,如果再等久一点,什么搞头都没了。"
"秘鲁又不能去,"我说,"几个月前我们不是才跟秘鲁开战吗?"
我们,我是说我们厄瓜多尔,一直以来就是这样。虽然从1942年以来,和秘鲁的边界纠纷就僵在那儿了,然而两国之间的紧张情势还是会周期性的升高。我老爸对这种事情很感冒,他总是冷冷地说,每逢选举前后就来那么一下,还不是为了让政客赢得选票。然而,早些年边界上一连串的小规模冲突,事实上还挺严重的,总共夺去了上百条生命。少年十五,我们还不把死亡当一回事,只是觉得,生活在一个战时国家这样的通俗剧情节里还挺酷的:限电措施,琅琅上口的反秘鲁口号,甚至,虽然有点扯,来一场真正的入侵大戏。
"很瞎好吗。"法比恩说。他的英文好得不得了,就是有个独特的癖好,骂人的时候喜欢把从第四台信手拈来、半生不熟的句子,即兴创作变成怪诞又新鲜的组合。这算是他的注册商标吧。"我没说我们要去秘鲁,冰公主早就被人家发现了。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不注意,所有的事情早就被别人抢光啦。至少至少,今年过完以前,我要去发现个新物种什么的。"
"去年我们去了加拉巴哥群岛,"我说,"那里酷毙了。也许你可以从那里开始找啊。"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他妈的别用来度假、去拍照那套糊弄我。我们要的是扬名立万。奇妙的事情跟这里沾不上边,而且全被扫进博物馆。我要在它们消失以前,抓住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