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多年前,须弥大陆,西方藏地,藏法学院。
“比试的成绩出来了,叶阳子还是第二!”喧闹的学院楼道里传递着嘈杂的谈论之声。
“那第一呢?该不会又是玉星魂吧?”
“这不是废话么!咱们整个学院里应该没有比她们两个更厉害了的吧!”
……
走廊中吵吵闹闹,唯独阳子与玉星魂所在的班级显得格外安静,阳子与玉星魂的相处历来不融洽,因而他们两人所在的地方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气氛。
不过这一次阳子似乎坐不住了,阳子是藏传巫术的正统继承者,而玉星魂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喜欢逗各种小动物玩的普通人,一个对魔法的理解极深刻的普通人,在所有的魔法之中,玉星魂对召唤术尤为精通:
除先祖级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麒麟、凤凰这六大圣兽不可召唤外,其余以下的首领级、幻兽级、人间级,以及最低的幼年级,都是可以缔结召唤契约的对象,而年才十八的玉星魂已经可以召唤到传说中的幻兽,学院中的老师也不过这个级别。
“我说,你家是不是魔法世家?为什么每次总是你第一?”阳子气盛,所以问话也显得直接。
玉星魂倒是不紧不慢地看着阳子,微笑,但并未说话。
“你瞧不起我么?你真觉得自己第一了不起么?”
玉星魂依旧看着阳子,还是没有说话,也许是觉得烦,便掉头准备往教室外头走去。
阳子见玉星魂这目中无人的姿态,自然气炸,于是紧追上去,然后在走廊拦住了玉星魂,追问道:“你别太嚣张了!你精通召唤术不意味着你在实战中一定比别人强!”
阳子言罢,做战斗冲突状,可是玉星魂却在这个时候说了话:“你不觉得所谓的成绩这种东西一点意义都没有么?”
“你什么意思?把别人当傻子么?”
“不是把别人当傻子,你想一想,我拿了第一、对我有什么影响吗?没有。你当了第二,对你将来继承藏传巫术有什么消极作用么?还是没有,换言之,所谓的成绩,从一开始就是学院用来糊弄学生的把戏罢了。”
阳子并未在玉星魂说话的时候收手,相反,两人一边说话、另一边已经交起了手,好在两人都并未动用魔法,只是肢体上的冲突,因此没有引起大规模的破坏与骚动。
“把戏?你是想说我被这个‘把戏’耍得团团转,所以我很幼稚,是这意思么!”阳子说话,同时也把玉星魂往墙角上按。
玉星魂一个反手转身,反将阳子按在了墙角,道:“我没说什么‘幼稚’之类的评论,但所谓的成绩本来就不值得执着!”
阳子反抗,但玉星魂把阳子的脚下一绊,阳子没能站稳,玉星魂依旧控制着阳子,道:
“你想一想,在那些所谓的老师眼里,只有成绩好的人才能算上好学生,可是,他们自己很多方面的水准其实也不过如此,不过如此的他们就是用这种所谓的成绩排名牢牢地控制着学生,无数的学生也因此只知道在分数上执着,却唯独忘记了自己在这里念书的目的,阳子,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就是为了那可笑的排名么?”
阳子听完,一时无语。
“所以说,点数高,什么事情都证明不了,我是为了寻找自己想要的自由与生活,才会在这里待下去,所以,我做的事情与点数无关,虽然我点数很高,而且还会继续高下去。”
阳子不再挣扎,玉星魂也不再增加压迫。
“总而言之,我奉劝已经是个‘好学生’的你,别傻乎乎地只知道当个好学生,如果你不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那么就算有一天你拿到了第一,你也依旧什么都不是。
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按着那些所谓师长给你安排的道路走下去,你一定会迷失了自己,所谓成绩与排名,只是那些长辈勾-引你上道的第一步罢了。”
于此,两边收了手,玉星魂也转身离开,阳子乘此机会,喊道:“这种大道理谁都知道,不用你来提醒我!”
“但这些道理不是谁都能理解,更不是谁都能做到。”玉星魂回头,冷冷地看了阳子一眼。
阳子看着玉星魂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千不该万不该,偏偏在点数上输给了这么一个百年不遇的混蛋。
第二天,阳子跟玉星魂依旧无话,虽然阳子就坐在玉星魂的后头,距离不远,因为阳子比玉星魂高了半个头。
“众所周知,我们所使用的魔法有七种元素,光、暗、水、火、土、雷、风,这七种元素都是存在于这个空间的能量,而所谓魔法,就是让自己的体内的精神之力与这些魔法元素打成共振,以此实现我们需要的想要魔法效果。”
阳子与玉星魂的冲突自然不可能影响课堂的照常进行,老师在台上讲着,阳子却已无心在听。
“在这七种元素中,有两种元素处于极其特殊的状态,那就是光与暗,水、火、风、土、雷属于大多数人都可以掌握的基础魔法,但要想真正发动光系魔法与暗系魔法,很遗憾,需要血统上的辅助,也就是说,需要天赋。”
“在入学之前的魔法属性测试之中,我们已经三年没有发现拥有光系魔法血统的同学,而三年之前的那个拥有光系血统的女生,名叫唐菲菲,人长得漂亮,追求者众多,魔法天赋也高,遗憾的是…遇人不淑……哎…不提也罢……”
阳子现在的脑海里徘徊的、还是玉星魂之前所说的那些话,所以台上老师所说的事情,阳子基本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虽然光系血统没有遇见,但是,我们班却有一个暗系魔法、也就是所谓巫术的完美继承者,而她,就是阳子同学。”
老师的言语里或明或暗地夹杂着对阳子的赞许,所以他的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向阳子聚集,阳子却依旧在发呆。
“老师,那玉星魂呢?既然暗系魔法厉害,那排在阳子之前的玉星魂的情况怎么解释?”
班级里某个同学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问题有多尖锐,甚至尖锐得让阳子一下子从恍惚之中醒了过来。
有意思的是,老师并未直接回答这位同学的问题,只是微笑,然后将问题转移了一个方向,继续讲课:
“虽然在我们魔法系统中、很少有人可以证得传说中的菩提境界,甚至连成仙境界者也万中无一,大部分的魔法师都以凡人的身份度过此生,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魔法师没有与‘菩提境界者’相抗衡的魔法,而且,我们不仅有,而且还有两个:时间系魔法与空间系魔法,合称‘时空魔法’。”
“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崩溃了,那么,有能力加速崩溃或拯救这个世界的,一定,只有我们的时空魔法……”
……
当天放学,阳子拦住了玉星魂,玉星魂倒也没有回避,而是跟着阳子一起走到了校园的角落,问道:“有什么事吗?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可交流的。”
“今天课上那个人的提问,你觉得答案是什么?”
“提问?什么提问?”玉星魂看着阳子,并无说谎的样子。
“别装傻,既然我才是藏传巫术的正统继承者,那你凭什么在我之上?”
玉星魂看着阳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并转身准备离开,但阳子拉住了玉星魂的手臂,质问:“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么?”
玉星魂回头看了阳子一眼,道:“就是因为你还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执着,所以你永远也不可能超越我,也许你是个天才,你自己从小到大也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天才,但这能怎样?天才,不止一个。”
“你什么意思?”阳子跟玉星魂的关系之所以僵硬,很大原因确实就是因为阳子实在太不习惯‘第二’的位置,从小到大,玉星魂就习惯着各种各样的第一,也对‘天才’与‘藏传巫术继承者’的身份相当认同,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玉星魂出现的那一刻,崩塌了。
“你身上的暗系血统也许是很纯正,遗憾的是,血统的纯正并不能说明太多问题,而且,你知道为什么我叫‘星魂’吗?”
“为什么……”
“如果说你是暗系魔法的最佳继承者,那么,我就是召唤术的第一继承人,因为只有拥有星宿之力,才能将召唤术的力量完全发挥,这就是‘星魂’的含义,因为我是在星空之下出生的,所以,我比你、更自由。”
阳子听罢,顿时无言。
阳子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究竟发呆了多久,当阳子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天星斗,星星,到处都是星星,不是很耀眼、却多得好烦人的星星……
无奈,夜色已晚,阳子只能回家。
阳子的家,便是所谓巫术世家,巫术是暗系魔法的主要代表,而阳子又是家族里号称百年一出的奇才,因为家族巫术占卜显示、阳子的灵魂是由地府阴气凝聚而成,即便是光,在这里,也要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