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庄季裕《鸡肋篇》卷上:“寒食上冢……其去乡里者,皆登山望祭。”这登山望祭据说起源于江苏宿迁,后成为苏北一带祭奠客死他乡人的方式。
相传汉武帝年间,在骆马湖边的一个小村子里,住着一对老夫妻。这天夜里,女人一惊醒了,用脚踢了踢丈夫说:“你睡着了吗?”男人应了声问:“有什么事吗?”女人说:“我梦见儿子了,他说要回家呢。”男人说他也梦见了。两人起来点亮了灯,讲起了梦中所见,都说儿子浑身血淋淋地站在面前对自己说他与11个兄弟已经遇难了,如今边关已经平静下来,求父母来将他们接回家。说着说着老俩口就都流下泪来。
老俩口就这一个儿子啊,自汉武帝穷兵黩武与匈奴开战后就被征去当兵已有三年,这三年来老俩口早盼晚望儿子归来,却没有盼到,这夜却做了这个不祥之梦。老俩口一直坐到了天亮,这时有人喊门,男人出去一看是一个官差来告诉他,他儿子早在三年前就在战场失踪了,他家的一切优待取消。男人一下子呆在那儿。回屋后,他与哭天抹泪的女人一商议,决定前去寻找儿子,是死是活一定要把他找回家。
第二天,两人将家中东西拾掇一下交给邻居看管,就离家向西北边关而去。
这天傍晚他们来到骆马湖边,寻找渡船,此时官渡已停,只有一个私船还在揽客。俩人上了船,哪知这只船是条黑船,到了湖心就停了下来,叫老俩口交出身上银两,不然就要将丢进湖里。两人哭诉自己过江是想去边关寻找儿子的,可那船家不听,还是将两人身上的几两碎银全部翻去后才将他们送上岸。遭此一劫后,两人只好一边要饭,一边向西北而来。
苏北到西北边关距离万里。寒去暑来,老俩口相扶相依来到边关。这天守城将士看到这对老人要出关,就问是怎么回事?老俩口告诉他们说是寻找儿子李虎的,士兵们一听都哭了。内中有一位老兵当时也参加了那次奔袭,并知道李虎失踪的具体方位,就对老人说此去西行路途太远,劝两人留在这儿,他们会像对父母一样养着他俩。可两位老人还是坚持要去,那位老兵就将地形画了下来交给老人。虽然边关不许过人,可那几位守城兵士还是偷偷将老人放出城,还送了一匹老马。他们告诉老人这匹马是那次战争中一位牺牲的将士留下的马,说不定对找他们儿子有帮助呢。
两人出了边关进了匈奴地界,眼前是一片荒无人烟的草原,就互相换着骑老马向西而来,走了几天也不见人影。这天两人正在前走,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再一注意,一个匈奴大汉凶神恶杀地出现在面前说:“什么人?哪里去?留下买路钱!”此时正是老妻骑在马上,一吓,掉了下来。老头一见,顾不得回话,忙扶起妻子问:“怎么样?”妻子半天才回过气来说:“没什么。”那匈奴大汉早等不及了,举刀就砍,老俩口一吓,闭上眼睛抱在一起,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刀落下,睁开眼睛一看,那人早牵着老马离去。
衣物、干粮都在马身上,老俩口身边已一无所有,就边流泪边向西走。天傍晚,他们望见有一帐篷,走近一听里边好像是一位老人责骂之声。再注意,他们的老马也扣在那儿。两人有心离开,现已一天没吃东西,叫门吧,这家一定不是好人。正在犹豫,里边出来一位老人,打眼望见了老俩口就迎了上来。这老人也会说汉语,一问,两人就将出关的目的说了一遍,那老者听了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然后就把他们带进帐篷。
两人进去一看愣住了,只见刚才夺马的汉子跪在那儿。两人转身想走,那老人朝他们摆摆手,然后对跪着那汉子说了两句听不懂的话,那汉子就起来出去了。
那汉子离开后,老人说那汉子是他的儿子,因为他抢夺他们的老马已被责骂过了,刚才正在叫他去寻找你俩将马还给你们呢。说话间儿子又进来,拿来了一壶酒和一大块肉。老俩口边吃边将路上遭遇说了一遍。那老人听了只是叹气说:“关内一路虽然难啊,但有人烟,遇到困难也有人相帮。此去向西是大漠,这大漠有几百里之阔,会走也要走十多天才能过去,不会走那就一辈子留在里边了啊。”老俩口听了说:“我们既然来了,就一定得找到儿子再回去。”
第二天,老俩口辞别要走,那老人不但把老马还给他俩,还送了不少干粮和两个水袋,说留他们过大漠时多带点水。再往西去,枯草渐稀。到了第五天,他们果然来到了大漠地带,眼前是一片黄沙,直通上苍。
进了大漠,白天还可以,夜里冻得要死。到了第五天,来到大漠腹地,天气说变就变。原是万里无云的天陡然间刮起狂风,两人只好与老马挤在一起。等到天亮一看,水袋被风刮的石子砸破全漏了,老马与干粮也已不知去向。马没了,还可以步行。干粮与水没有了,两人知道只有死路一条。可两人还是手拉手一起向北而行。走了一天一夜,女人实在走不动了,就对男人说你一人走吧,男人说那怎么行呢?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他扶着女人在大漠里一步一步往前走。走着走着女人倒了下去,男人又背着她走了几步,两人一起倒下了……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女人醒了过来,看看周边围了不少人,男人见她醒了就止住泪露出了笑容。男人告诉她,听商队人讲是一匹马引他们来救了咱俩,还说这队里有人到过那个老兵画的地方,可能就在前方啊。
两人跟着商队又走了四五天,已经望到了大漠边沿,大家都高兴得跳下马背又喊又叫起来。就在这时有人发现后边好像有一匹马在独行,男人一望正是自己跑掉的马,就追去,哪知那马见人追它,一下子窜到头边,跑跑停停,一直把人带到一个悬崖边。
这时只见一位武士身贴崖壁,胸膛插着一支箭,脸望南方。身旁岩石崖壁上写着:妈妈我们要回家!男人一看这不是儿子李虎是谁?这时商队人也都赶到,很远女人就认出那是自己的儿子李虎,就哇的一声扑了过去。还没到跟前,只见那站着的武士一下子倒了下来,身后的崖壁上又现出一行行用血写的小字:母亲,我们小队共12名兄弟,全部来自骆马湖周围,自跟霍将军出征就抱着为国捐躯的决心,每人选一件遗物分别装在各人身上,各人的名字与地址和杀敌之数也都在里边。我们曾约定不管是谁活着都要把这些带回老家,我受伤后马将我驮到这儿,我是过不了这大漠了。如今我是最后一个活着的也回不去了,你们一定要来接我们回去啊。落款正是农历三月初五日清明节。
商队在这里住了下来,他们用最隆重的葬礼将李虎火化后,分出几匹最好的骆驼将老俩口和那12个英灵送回关里。
老俩口回来后,按照李虎留下的那些地址,一家一家都送到,并约定在下一年清明节,一同到骆马湖边的马陵山上为这12位英灵举行望祭仪式。
祭奠仪式那天,四周百姓全来观看,无不为李虎和他父母的事迹感动。从那以后,每年到清明节这天都有人自发到湖边举行祭奠仪式,后来逐渐成为清明节这天人们望祭死于外地的先人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