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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绞肉刀

这天,又是一个江南小镇赶集的日子。人们都挤在摊主张小飞的肉摊前买猪肉。这时挤进八九个小混混,说给一个人割一块。张小飞头也不抬,边问斤两边割,不一会全都斤两不差地割好。一小混混说:“再将我这切成肉片!”张小飞刚迟疑了一下,就见那几人都将手中猪肉砸向张小飞。小飞急忙用手中的刀乱挥乱挡,等猪肉落到案上都变成一片片薄如纸张的肉片。围观的人轰然叫好。小混混们一见大惊,都灰溜溜地逃走。

三年前的一天夜里,赶了好几天路的张小飞来到一家门前,他再也无力敲门了,就软瘫瘫地晕倒在地上。等他醒来,已经躺在里边的床上。小飞睁眼一看,面前是一老一少两个人,那少女正焦急地望着自己。张小飞知道是他们救了自己,就挣扎着下地跪下说:“谢谢老伯救命之恩。”在老伯的询问下,他哭诉自己叫张小飞,是孤儿,无家可归。老伯深思了一下,自我介绍说叫王大路,那少女是他的女儿,叫秀秀,父女俩以种菜为生。如果愿意的话,就留下来帮助种菜吧。小飞一听赶紧磕头说感谢师傅收留。秀秀笑嘻嘻地将他拉了起来,说今后就叫她秀儿吧。

几亩地的菜园平添一个劳力,清闲的时间多了起来。这天,张小飞对王大路说想向他学杀猪。哪知王大路像被锤砸了一下似地,顿了顿说:“我只会种菜,不会杀猪,你另请高明吧。”然后就闭目养起神来,小飞愣住了,欲言又止。这时秀秀过来告诉他她爹真的不会杀猪,小飞才回过神来。后来,张小飞就到集上去看其他的杀猪匠怎样杀猪,然后自己学习起来。

初学杀猪,不是捉不住让它跑了,就是杀不准。有时看着像是杀死,往开水里一放,还跳出来。王大路就叫他不要作孽,然而有秀秀支持,小飞还是坚持杀下去。一晃两年过去。小飞的杀猪手艺越练越精。几百斤重的肥猪不用捆绑,他到跟前手一伸就能提起按到案板上,闭着眼睛也能一刀刺入猪的心脏。卖猪肉,你要斤要两,他一刀下去保证一点不差,更绝的是还练出那抛割肉片的功夫。

吓走小混混后,张小飞急忙赶回家,给王大路说这件得意的事。王大路听了,冷漠地说:“小飞,你的手艺已成,这下可以走了吧。”小飞听了一愣,急忙跪下了,他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师傅,就说:“师傅,我如果做错了什么,你也原谅徒儿一次,让徒儿留下来服侍你一辈子吧。”可王大路还是摇头说:“我什么都没有教你,你也不是我徒弟,快走吧。”说着转身回屋拿出一包银子往小飞面前一放说:“呶,这是你这几年挣的钱,拿着快走吧。”小飞正不知怎么办,秀秀走了过来,哭着说:“爹,就让飞哥留下吧。”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小飞忙去开门一看,是俩官差,进来就说:“王大路。”张小飞立即到衙门听令。小飞惊问是什么回事?两人说到衙门你就知道。来到衙门才知道县太爷叫他俩连夜杀50头猪弄成馅子,好包包子慰劳军队。如果不按时完成任务,当用军法处治,小飞就与王大路忙活起来。

到下半夜,50头猪杀好后。只听王大路说:“小飞,我切肉块你削片吧。”说着就将肉块往他的头上抛去。小飞一见挥刀就削,只见那刀上下翻飞,不一会猪肉都变成了片片。王大路又将肉片往小飞头上撒,小飞一看用刚才的手法忙不过来,就用刀乱转乱绞。嗳,此法不错,三两遍后,那肉片在上空形成一团跟着刀旋转,落下就成肉馅了。等到天大亮,50头猪全部被弄成肉馅。小飞就叫王大路先回家休息一下,自己在这儿等等交货。

小飞货交下后急忙赶回家一看,眼直了。屋里到处狼藉不堪。师傅与秀秀不知去向。急忙寻找。大门不远处发现了秀秀的头巾,再走有几十米又发现了一只鞋。他心中有数,就往那方向追去。

小飞追到一座小松林前,陡见林中飞出惊鸟。心想内中一定有人,就悄悄地摸了进去。走有十多丈远,果真见一小块空地上有一蒙面人坐在那儿喘息。身旁躺着的正是秀秀。小飞就大喝一声,“该死狂徒,大白天怎么抢劫民女?”边说边挥着手中杀猪刀冲了上去。那蒙面人一惊,急忙跳起。可一见小飞那笨拙样式就怪腔怪调地笑了声说:“我说是哪里大侠的,原来是卖猪肉的小子来送死。你赶快走开!”小飞哪里听他的?挥刀还是猛攻。那人怒道,小子真不知死活,挺剑就刺。刀剑相碰,小飞的刀一下子被磕飞。他赶紧倒地一滚滚到被树碰掉下来的刀边。那人一见忙又挥剑刺来。此时小飞想起自己的绝招削肉片的刀法,就拾起刀乱舞。只听啪啪声不断,那人的剑再也无法攻近小飞。那人一见,噫了一声,剑光加密,一下子压得小飞喘不过气来。此时小飞又想起夜里绞肉片的情景,就挥刀旋削起来。只见一道光旋,直向那人冲去。“啪……”电光石火之间,那人“啊”了一声。手中的剑已断,人也倒在一旁。

小飞上前伸手揭起那人脸上的布,愣住了。原来是自己师傅王大路。王大路凄然一笑说,自己本来是在专供皇家的肉厂里做工。无意中悟出了一种刀法。与他有恩的户部尚书王世平,耿言直谏得罪东厂,不幸满门抄斩。行刑前夜自己将他那刚出生的儿子偷了出来,与一位香香宫女悄悄逃离京城。在一座山脚下,被他们追到。为了让香香与那孩子有机会逃走,他与那班人打了一仗。就在这时四周响起了:“哈哈……老家伙,讲故事吗?”的声音。小飞听了一愣,再注意四周树上站着四个黑衣人!这时他师傅已挣扎着来到秀秀面前,在她身上拍了一掌。就听师傅对刚睁开了眼的秀秀说:“你快与小飞一起走吧。迟就来不及了。”师傅的话还没落音,一位黑衣人奸笑说:“李大海,还想跑吗?走到盟主那儿领罪吧。”师傅说:“我可以去,让这两个孩子走吧。”那人嘿嘿两声说:“这事我也作不了主,要放也得盟主说话。”

怎么你们要斩草除根吗?必杀令上没有诛连一说啊?师傅大怒说。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谁能保证这两小鬼将来不找我麻烦?”那人奸笑说。

“好吧,那就看你们的本领了。”小飞见师傅边说边从地上拾起断剑,向那黑衣人走去。黑衣人手一挥,那三个人都来到他身后布下阵式,虎视眈眈地注视着王大路。小飞急忙冲向前去挡着王大路说:“师傅,让我来吧。”边说边挥刀向那黑衣人砍去。那人嘿嘿一笑说:“米粒之珠也放光华?”飞起一脚,将小飞踢上半空,正好落在一棵树上。小飞一吓,半天回过神来,心想此人利害,我打不过他。我不如趁他不备跳下砸他,大不了比师傅先走一步。想到这他对准那人刚要往下跳,树枝喀嚓一声断了!他头下脚上,栽了下来。小飞一惊,本能地挥刀乱旋削。只听啪啪一阵乱响。小飞在秀秀的惊呼声中跌睡在地,而那黑衣人已成一堆肉馅!那人也不简单,在临死前一掷,剑已穿插王大路腹中。那三人一见,立即围了上来。小飞顾不得爬起,躺在地上刀就旋削对方。只听啪啪一阵乱响。三个人全部腿断人亡!

转眼间连毙四人,小飞惊得张大了嘴。再看师傅脸上现出笑容,慢慢地倒在大哭不止的秀秀怀里,他急忙上前将师傅扶坐地上后,“扑嗵”一下跪到他面前说:“师傅,香香是我的义母。她与你失散后,就扮成村妇带着我到处找你。几年前来到此处认出了你,看到你身边有个女孩子,认为你已结过婚,就没有与你相认,和我一起到苏北沭阳定居,三年前病重时才告诉我实情,并叫我她死后来找你。”半天,师傅叹口气说:“香香,秀秀是我拾的孤儿啊。这样也好,我们到阴间更好相会。飞儿,你是忠臣之后,虽然学会这刀法,却不能滥杀无辜。”说到这,又对小飞与秀秀说:“你们现在相拜,结为夫妻,了却我的一个心愿吧。”小飞一见王大路那神情,就与秀秀一齐跪到他的面前。师傅惨笑一声说:“好啊……”啊声没绝,头一歪倒了下去……

埋葬了王大路后,小飞从秀秀嘴里得知,师傅那次死里逃生后找遍全国没有找到香香,就来到江南隐名埋姓,以种菜为生。皇宫的佣人逃走,还拐跑了一个得知深宫秘密的宫女。皇家除派东厂人暗访外,又买通武林盟主发出必杀令,让武林人士追杀他。由于他那次伤后武功基本丢失,不再到江湖走动,十多年来相安无事。谁知自己的杀猪技艺越来越高引起了他们注意。最近师傅发觉有不少武林人士在周围走动,就想叫自己走。哪知这些人比师傅想象得来得还快,那天叫去弄馅的用意就是想借故除掉师傅,却给师傅的机会,将他的刀法暗传给自己后又假扮强人劫持秀秀让自己解救,好用实战来将自己的功力激发出来。

“秀秀,我学会什么了?”“绞肉刀!”“啊……”小飞惊得半晌没说出话来。

不久,京城郊区来了一对种菜的小夫妻。一天夜里,喝醉酒的东厂总管被人杀死在家里。所用的武功很像当年的“绞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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