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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新近作品(3)

李师师的民歌确实唱得好,那《青藏高原》《北京的大碗茶》《高天上流云》等高音难高上去、低音难低下来的歌,一到李师师的喉咙里,就像喝矿泉水一样顺畅。那感觉,就像是在看歌星的现场演唱会,直听得那些“大人物”目瞪口呆,忘乎所以,一时忘了自己姓李还是姓张。如此一来,记者老师的目的也就达到了,给李师师加点奖金还不是小菜一碟?

这就让报社的招聘记者心里不舒服了。他们辛辛苦苦地劳碌奔波,写了稿要署李师师的名,拿的工资却比李师师少了一倍,怎么能没点牢骚呢?但他们没多久就服服帖帖了——李师师做的事,他们做不了!当然,也有人是这样想的,请个三陪小姐每次还要100元呢;李师师这么不分日夜地一心扑在工作上,每月拿1000多元工资,确实也是应该的。

关于李师师的绯闻,报社内外的人时常能够听到。有人说李师师是当地领导宋徽宗的红颜知己,也有人说李师师是黑社会老大宋江的地下情人。反正随便说李师师跟谁关系暧昧,都有人相信。在人们的心里,好像李师师与谁有绯闻都不稀奇。似乎也只有李师师,才会制造出这样那样的绯闻。

李师师长得非常秀气,小巧玲珑的味道,穿着打扮上也比较清纯。人们却说,如今的女孩风尘味越来越浓,李师师这是在反其道而行之。

大学毕业后,李师师是同学中分配得最好的一个。班里不少有权有势的同学都没能如愿以偿地分进电视台,李师师却不但进去了,而且已成了电视台最受欢迎的综艺节目主持人。

如今,李师师的绯闻随着她的豪华婚礼告一段落,留给人们的只有思索:她的名声那么坏,为什么全国武术冠军燕青会娶她呢?

潘金莲泡吧

潘金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失恋了,反正最后一名男友也被她一脚踹到了景阳冈。

由于年轻漂亮,潘金莲的追求者已经从清河县排到了汴梁(其中烧饼家族企业巨头武大郎要求优先),她不在乎“每年情人幽会日,手捧玫瑰少一人”。

“一支科罗娜(CORONA)!”潘金莲坐在吧台边,对侍应生说。

与别的女孩不同,潘金莲不爱汽酒爱啤酒。当然,在酒吧这种地方,除“梁山”啤酒以外,是看不到任何其他国产啤酒的。

但是,只要潘金莲不闭眼,就可以看见前来泡吧的大宋子民。此时也不例外,潘金莲的左边坐着一对情侣,右边坐着一名30岁左右的男人。

那男人长相一般,但骰子玩得极活。他拿了骰筒,往骰子上一盖,啪啪啪啪地摇起来,越摇越快,突然停下来,把骰筒拿开,那骰子居然一个垒一个竖起来了。那功夫,简直可以跟江湖传说中的武林高手西门吹雪媲美。

潘金莲给男人取了个绰号——“西门庆(庆祝她邂逅西门吹雪一样酷毙了的男人)”。她一边品酒,一边欣赏西门庆的“义演”。

西门庆果然是个玩家,他把5颗骰子一字儿排开,用骰筒一盖,往吧台外一拖,竟在空中摇了起来。那骰子居然没掉下来。潘金莲不禁看呆了。

然而,西门庆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乘机把骰筒盖在另外4颗骰子上,又是一拖,速度比刚才更快了……

潘金莲在心里叫了一声好。与此同时,西门庆却失手了。只听见几声脆响,骰子全部掉在地上。其中,有两颗正好掉在潘金莲的座位下。很自然的,潘金莲捡起来了。

“谢谢你!”西门庆对潘金莲说。说完,他顺便把椅子朝潘金莲这边挪动了一下,问潘金莲想不想学。

潘金莲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原来,玩骰子其实没有什么太多的诀窍,熟能生巧而已。据西门庆说,抓骰子时,要让骰筒向吧台倾斜10度左右,然后使劲摇,当达到一定的速度时,再随意向左右两边倾斜,骰子就会竖起来,那啪啪啪啪的声音也会消失,变得有规律起来,“啪——啪——”

西门庆看着潘金莲开心的样子,问她热不热。潘金莲经过刚才的折腾,再加上空调和酒力的作用,早已是香汗淋漓。

“怎么?还舍不得脱掉这虚伪的外衣?”西门庆风趣地说。

潘金莲望着他,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

西门庆泡吧

西门庆泡吧只有一个目的——寻找刺激。

不然他不会一个人来。

他的眼睛像手电筒一样,直勾勾地在女性身上照来照去,最后落在一名穿太空服的女孩身上。她是这里的啤酒促销员。

西门庆对她招了一下手。

“先生,请问您需要来半扎‘水浒’啤酒吗?”小姐上前说,“我们今天特价优惠,半扎只需要100元。”

西门庆问:“有什么礼品送?”

小姐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打火机,递过去。西门庆随手点燃一根烟,往小姐的嘴上送去。小姐没有拒绝。西门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如果我不喝‘水浒’啤酒,你还会把这打火机送给我吗?”小姐犹豫了一下,说:“你拿着吧。”

“好!先来半扎。”西门庆弹了弹烟灰,说,“不过你要陪我喝一杯!”

小姐答应了,随即叫侍应生帮忙拿酒和杯子。西门庆不耐烦地说:“在酒吧有几个用杯子的?对瓶吹吧。不就是一支酒吗?我只当你没给我优惠。”

小姐推让了一番,最后还是依照西门庆的意愿,分两口喝完了一支啤酒。然后对西门庆打个招呼,去其他顾客那儿服务去了。

西门庆有些不悦,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只好一个人借酒浇愁。但是他的目光仍然没有离开那些单独泡吧的女性。

西门庆的行为引起了另一名小姐的关注。她穿着打扮都比较新潮,还扎了一个冲天炮发型,很像京城歌星李师师。她只对西门庆笑了笑,西门庆就主动“送”上去了:“小姐,能请你喝杯酒吗?”小姐爽快地说:“喝酒我不会,不如你请我打沙狐球吧。”

一句话,马上令西门庆把刚才的促销小姐忘得一干二净。

西门庆跟小姐来到酒吧的一个角落。那儿摆着三个沙狐球台,有3米、4米、6米三种。西门庆挑了一个4米的。

红蓝两色球各四个,每人一色,15分一局,每次发完4个球记分一次,以单方的球越过有效记分区为准。即1、2、3、4分。压线按最低分计算、在底线翻双倍、挂角加10分……

西门庆趁着打球的机会,时不时地在小姐的身上占点便宜。小姐似乎也心神领会,不但没有拒绝的意思,而且用手在西门庆身体的多个部位给予了“还击”。

“今天只怕是交上桃花运了!”西门庆一阵窃喜。因而对小姐以喝醉了酒为名连续三次上厕所,他也没有任何意见。

直到侍应生要求西门庆买单,西门庆才发现钱包不翼而飞。

酒吧的女厕所空空如也,没有他要找的人。

“我以为是作风问题,没想到是经济问题……”

西门庆拼命解释,希望博得别人的同情。

诸葛亮泡吧

月亮像诸葛亮出门前剪下的脚趾甲,被胡乱地扔在天空。

神情沮丧的诸葛亮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走进了解放西路的这家酒吧。向来自诩“思想保守、行为严谨”的他今天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来的。他已经被枯燥而又琐碎的家庭生活折磨得痛苦不堪了。别人有红袖添香,他却是黄脸婆添乱;别人有佳人磨墨,他却是丑妻磨牙……

诸葛亮在吧台前坐下来,点了一支“嘉士伯(Carlsberg)”、一份爆米花。一共32元,不便宜,也不算太贵。诸葛亮随意打量着周围,发现这里几乎座无虚席。他身边的一位男士,正以玩家的身份在高谈阔论:“泡吧的人无非是三种:一种是主动寻找刺激的,一种是被动寻找刺激的,还有一种是来养心的……”诸葛亮抓了酒瓶,恨恨地灌了一口,心里想:“我算是哪一种人呢?”

很快,诸葛亮的目光就被一位美若貂蝉的姑娘吸引住了。她烫着方便面式样的头发,穿着紧身黑裙,孤独而又傲气。诸葛亮感觉到她正在用眼神向他暗示:“我在泡吧,谁来泡我?”诸葛亮不怀好意地瞪了她一眼,又使劲灌了一口酒。

“我一定要抵制住诱惑!”诸葛亮在心里把这几个字念了三遍。

这时,貂蝉姑娘起身,朝诸葛亮走来。诸葛亮暗想:“难道她也喜欢我这样儒雅的男人?”然而,他失望了——她坐在那位高谈阔论的男士身边。

“她一定是下凡时头先着地,跌坏了脑袋!”诸葛亮做了一番比较,发现自己并不比那位男士差,最后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诸葛亮让调酒师来了一盎司鸡尾酒。这是用墨西哥烈酒得其拉“碰”(Tequilla pop)加雪碧,配盐和柠檬角调制而成的。饮用时先将少许盐涂在手背上,再将柠檬汁含在口中,然后拿小垫板往酒杯上一盖,拿起来往吧台上拍,随即喝下去……

“爽!”诸葛亮双手一举,有点像当年初出茅庐的样子。可惜这不是隆中,也没有刘备、张飞和关羽,否则诸葛亮很可能会高谈阔论一番。

诸葛亮本想再来一杯,尽兴而归。他家那个女夜叉却打电话来,问诸葛亮身在何处。诸葛亮不得不摇晃着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酒吧。

同样是走在解放西路,诸葛亮的感觉却截然不同。在坐上的士的一刹那,他还有一个惊人的发现——喝了洋酒就是不一样,打个屁都散发着洋酒味儿!

只是,喝了洋酒后,回到家里,我家那母夜叉会不会变貂蝉呢?

狗 拿 耗 子

“我捉了一只老鼠。”狗提着“战利品”,向主人请功。

主人大喜:“好!好!好样的。”主人边说边赏给狗一块骨头。

狗又捉了老鼠。又得到了赏赐。

不知第几次了,主人欲将狗调到捕鼠部门工作。

鸡参谋忙说:“这不大好吧!狗既没有捕鼠大学文凭,又没有参加过捕鼠专业培训,编制方面也难办啦 。再说猫德高望重,经验丰富……”鸡还没有说完,鸭又在旁边插了一句:“狗为了得到骨头,还把院子里的墙踩坏了好几处呢。”

狗正待说话,不料主人一脚踢来:“发瘟的,吃屎去吧!”

1元钱的尊严

一天,我乘坐1路公共汽车去单位上班。途经武昌黄鹤楼站时,一个戴眼镜的青年扛着电脑上车了。当时我正在看杂志,没有留意他是否投了币,却听见司机一声质问:“刚才你投的是1角还是1元?”我这才抬起头,看了那个青年一眼。青年放下电脑,肯定地说:“1元!”怕对方不相信,他又补充了一句:“硬币!”

司机是个30岁左右的妇女,她显然对青年的回答不满意,张口就把声音提高了几倍:“你还狡辩,1元和1角投币的声音根本就不一样,别以为我听不出来,我开了10多年公共汽车,难道会听错?”

青年显然也生气了,说:“我坐了20多年车,难道还会在意这1元钱?”说着,青年打开钱包,放进去一张1元的纸币。司机见状,鄙夷地说:“这不就对了吗?唉,现在的年轻人啊!”一句话,把青年刚刚恢复本色的脸又说红了。

车厢里开始议论纷纷。青年背对着所有的乘客,对司机说:“我确实投了1元硬币,不信你可以打开售票箱检查。”司机不耐烦地说:“算了吧,这里少说也有三四百元钱,你叫我怎么查?下次注意点就是,不要抱什么侥幸心理,不就是1元吗?”

青年不再说什么了。只是依然站在司机背后,背对着所有的乘客,始终没有回头。我担心他会对司机采取不理智的行为,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甚至作好了挺身而出的准备。然而,青年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转眼之间,公共汽车到了洪山广场。青年扛起电脑,对司机说:“大姐,我是电脑大世界的软件维修员,我对您负责的工作作风非常赞赏,但是我必须告诉您,今天您确实误会我了!我之所以不跟您争执,是不想因此耽误大家的时间!”说完,青年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一刻,车厢里寂静无声。

乞丐的资本

2002年5月,我在岳阳火车站候车厅等车时,经历了一件让我至今难忘的事。

当时,一名10岁左右的女孩来到我身边,伸出瘦小的双手,轻轻地叩了叩我的膝盖,向我乞讨。我见她四肢健全,穿着也很干净,便说:“你为什么小小年纪不读书,出来做这种事?”她没有做声,只是又轻轻地叩了一下我的膝盖。

这时,在我斜对面卖报纸的大婶说:“这孩子是个哑巴。她父亲病了后,妈妈扔下她,离家出走了,全家只能靠她乞讨几个钱维持生计……”我心里一震,当即给了这个女孩2元钱。可我刚把提包拉链拉上,不知从哪里又跑来一个十五六岁的独臂少年。他在我面前“扑通”一跪,就熟练地说:“哥哥好帅,哥哥发大财……”我抱歉地说:“我没有零钱了。”少年大概是不信,竟趴在我面前磕起头来。我只好把拉链再次拉开,证实自己确实没有说谎,少年这才无奈地起身离开。

不料,他刚起身,就冲到刚才那个行乞的女孩面前,伸出自己仅有的一个拳头,威胁道:“滚!滚!滚!都是你这个哑巴,害得我要不到钱!”顿时,候车大厅里骚动起来。然而,独臂少年不顾大家的议论,还是强行把女孩赶出了大厅。然后,他跪在地上,又向乘客们要起钱来……

这一回,任凭他把头磕得嘣嘣响,甚至磕出了血,再也没有一位乘客给他一分钱了。

也许他不明白,大家是在用行动告诉他:如果连最基本的同情心都没有,那么他就连做乞丐的资本都丧失了,他做乞丐都不称职!

小记者和大老板

那时候,我确实需要钱。我的父亲因病去世才半年,我家所有的财产就被债主们洗劫一空,不久,母亲又因单位倒闭而失业,一家人顿时被生活无情地推向了绝境。为了让弟弟继续念书,我不得不放弃就读自费大学的机会,到城里的一家报社打工。

报社的编辑老师们对我非常照顾,不但给我安排了房子,而且一有采访任务就叫我去,写写稿子,捞点稿费,帮助我渡过生活难关。

就这样,我认识了那个被称为“黄老板”的大款。

那天的天气不怎么好,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却始终没有下。我按事先约定的时间,提前来到了黄老板的办公室。黄老板准备在我们报上做一整版广告,我是受命来给他个人写报告文学的。门开了,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两个人——黄老板和他的秘书。不用问,他的秘书是个女的,跟我的年龄差不多,十八九岁。她正用纤纤细手按摩着黄老板的肩部,看见有人进来,下意识地想缩回手,但瞟了一眼,见是我,一个土里土气的乡里伢仔,以为是来求职的,就没有了停下来的意思,顺势按摩起黄老板的背部来。大约在她的眼里,这样便能显示黄老板作为一个大款的派头吧。

我证实那个男的就是黄老板以后,简单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和来由。黄老板拉开抽屉,随便摸出一盒“金白沙”香烟,往桌上一扔,说:“喔,是个小记者!来,抽烟。”我不知道他所说的“小”是指年龄还是其他,但语气中暗含的傲慢和轻蔑成分却让人听了极不舒服。我说:“我不抽烟,谢谢。”

黄老板示意秘书小姐带我到隔壁的办公室去,说是他现在忙,让她找个人先给我介绍一下情况。

于是,我跟在秘书小姐的身后,从副经理室到财会室,再到广告部、营销部,不是没人,就是没空,无可奈何,秘书小姐最后又把我带到了总经理室。黄老板这时终于空闲了,他一边用牙签剔牙齿,一边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坐吧,我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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