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的席榕景不知该如何言语,苦苦的笑了笑,他终究还是要来的,本以为他会改变主意,他若有所思的任马匹走在所有将士的中间,紧锁的眉头,充斥着浓厚的担忧,脑海中划那张熟悉的脸,手不自觉的握紧了缰绳。
南昀宸风尘仆仆的一路赶在了去凤朝的路上,期间骑死了两匹刀,均为上等的好马,额上汗水淋漓,无暇顾及于此,就连客栈也不曾歇息片刻,马匹以最快的速度,赶在了一日内到达了凤朝的首城。
“玥儿,等我……”他在心里默念着,他甚是光明正大的朝着凤朝的皇宫朝闯,依着段君琰对段晗玥的不放心,此番她被劫出了凤朝,这探子安插是必然的,段晗玥中毒一事,他应该知晓的一清二楚才是。
“你是何人!”门口的侍卫甚是惊慌失措的看着他飞驰而来,瞧着这守门侍卫的胆怯,南昀宸不禁讥讽的笑了笑,如此软弱之人,竟然用来镇守城门,还是凤朝段君琰太过相信自己的能力了。
“驾!”他不屑的扫了视他们一眼,扬长而去,在他离开城门的片刻功夫,门口的侍卫满脸阴森的相视而笑。
“去快通报皇上,说西凉宸王入城。”一切皆为假像,南昀宸借着自己的内力,不费吹灰之力的听清了自己身后的声音,他脸上讥讽的笑容不变,这马匹前进的速度却加快了不少,不顾这满城百姓的咒骂声。
“驾!”皇宫门口,他未弃下马匹,更是不把这守宫门的将士放在眼里,伸手提起内力掌心一劈,无人能敌,甚是轻松的进了皇宫,可当他刚进宫门之时,宫门关紧,身后传来的声响让他为之一笑。
“南昀宸,今日朕要让你有来无回!”那声音于南昀宸而言太过熟悉,他回眸抬头望去,立于宫门之上的男人,明黄色龙袍加身,除却那人还能有谁,南昀宸神色自若的望着他,直到那人从宫门飞身下来。
他料定了他一定会从那上面下来,南昀宸翻身下了马,手中的剑未离手,“将乌莲交给我!”开门见山的直接讨要,不禁让段君琰感到害怕,若非到了一定的程度,南昀宸绝不会这样的光明正大。
“玥儿到底中了什么毒?!”探子还未回来,现下能知道段晗玥到底处于什么情况的只有南昀宸,他的眼中那掩不起来的担心,无疑透露着他对段晗玥的在意。
“中了什么毒不需要你来挂心,将乌莲取来便是了!”南昀宸甚是耐着性子与他说道,却是打心底不想要让他知道,段晗玥现在的情况。
“把朕的皇后交出来!”不知为何他突然变了脸色,那愤怒从他的心底出发,南昀宸的话语,仿佛段晗玥是他的人一般。
“你莫要再胡闹了,人命关天,若是她想要随你回来,本王定不阻止,如今先把乌莲交给本王!”相较于段君琰,现在的南昀宸更为成熟些,他如此退让的模样,让他心火中的怒火越发的盛。
“请太医院的人叫来!”段君琰亦是为了段晗玥妥协了,这太医院的东西成千上万,他并非太医院里的人,自是不知道这乌莲为何物,南昀宸这才如释重负,可随即又将心担到了刀口上。
西凉太医只说,凤朝有可能会有乌莲,若是寻不到乌莲,那段晗玥岂非无药可救,他那平坦的眉头紧蹙着,手握于袖下,心一下一下的跳动着,每一下皆在提醒着他,段晗玥的生死掌握在他的手中。
过了良久,那太医院的一帮太医这才紧赶紧的赶到了宫门口,“奴才……参见皇上……”
“朕问你们,太医院可有乌莲!”他眼中的焦急不比南昀宸来得少,两边之人皆甚是紧张的望着这帮太医,话音落下,这期间的良多太医皆甚是惊恐的对视了一眼,众人不谋而合的跪在了地上。
“回皇上的话,宫中唯一的乌莲在二十三年前被太后所服。”为首说话的是太医院的首座,众人头叩紧了地面,话毕,段君琰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太后?整个后宫何来的太后?”段君琰自己也亦是诧异。
“就是……是……皇上的母妃。”段君琰身子微微一颤,未曾相过自己的母妃有一日也中过那样的毒,他紧锁的眉头,似乎在二十三年前就已经为他决定好要留谁的命了,他握紧了自己的手,丝丝的腥红从他的手中滴落。
“哪里还能再寻到乌莲。”早在来凤朝之前南昀宸就已经做了这第二手的准备,论医术凤朝的太医定不比西凉的差,相较于段君琰,他更为镇定多了。
“这乌莲极为难寻,当年先帝也是费尽了心思才偶然得到一株。”为首的太医院首座脑海中回忆着当年的事情。
“那岂非永远也寻不到了?!”南昀宸眼中轻易的被挑起了担忧与害怕,段君琰思绪一下子被集聚了过来。
“当年段君天是在何处寻到的?”段君琰脱口而出,所有的人皆一愣,随即低下了头去,目光中带着深沉。
“回皇上的话,太上皇是在何处寻到皇上的母妃的,便在哪儿可以寻到乌莲。”话毕,段君琰瞬间白了脸色,身子险些未能站稳,南昀宸狐疑的看向了他,似乎那话足以刺激到他,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的心头蔓延着。
“你的母妃当年是在哪里遇到你父皇的?南昀宸尴尬的问道,此事再问当是直戳他心中的伤痛罢了,只是无人知晓。
“现下那儿不过一片荒芜。”还是早前他派去了人执意毁了那块地方,天要亡他,此话他未有再说过口,瞧着他那不平常的脸色,便知那里的一切怕是物非人非了,“鲁州。”离京城并非太远,却也需要些时间才能赶到。
南昀宸丝毫没有犹豫,翻身上了马匹,“驾!”不顾面前的男人是凤朝的君王,直接闯出了宫门口,剑出鞘,丝毫不留情的在这守门的将士身上留下致命一剑,一掌推开了宫门,马匹扬长而去,段君琰目送着他的离开。
“来人,鲁州现下如何了?”他吃力的问道,如若他寻不得,那便由南昀宸带回去也无妨,只要段晗玥无事,本欲迈开脚步,可双足却似乎定在了原地一般,怎么走也移不到半步,“你们都下去吧,替朕准备一匹马!”
“皇上莫不是想要……皇上!万万不可!”冯公公跪倒在了地上,脸上的诚恳,不予让人置信,段君琰深思了片刻,终是没有去理会他的万万不可。
“准备马匹吧,若是玥儿出了事,朕岂能一人独活,这大好的江山,朕还要同她一起看。”段君琰松开了自己的眉头,仿佛看透了一切,冯公公刚准备开口,却对上了段君琰怒瞪的一眼。
“皇上……”冯公公不再多言,他心下已经明白那位不出面的男人,所言到底是何意了,红颜祸水,他而去庆幸着有这么一位祸水,至少不会让段君琰觉得冷心,哪怕是带着恨意,却依旧浅藏着一种关心。
冯公公匆忙跑去了宫中的马场,那儿的马数以万计,是否好马一问宫中的训马师便可。
过了良久,只见三个训马师各牵着一匹马朝着段君琰匆忙跑来,“奴才参见皇上。”
“这就是你们挑的马。”段君琰细细打量着这三匹马,蹙起的愁眉间带着深厚的不悦,他抚过了其中一匹马,耳边传来了啪嗒啪嗒的声响,寻着声响望去,第四位训马师所骑之马,正对着他的目光,“那匹了!”
“奴才参见皇上!”他从马上翻身而下,迅速的跪倒在了地上,“此事马乃民南锦早前进贡之马,虽说南锦是书香之人,这进贡上来的马,却是甚好。”他甚是熟练的为段君琰介绍着这匹马,比起前三匹,不得不说这匹马合了他的心意。
“赏!”说罢,夺过了他手里的马鞭,用力的抽在了马臀上,马受惊朝着宫门口跑去,他依旧是一身的明黄色,未换上任何的衣裳,冯公公焦急的看着他,拼命的追赶着。
“还不快跟上皇上!保护好皇上!”冯公公歇斯底里的吼着立于身后的黑玉军,收到命令之后,所有的黑玉军这才跟上了段君琰的脚步,随手冯公公丢了块令牌给了其中一个黑玉军的将士,“拿好令牌,皇上的安危交给你们了!”
目送着他们离开,身后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深邃的眸子中,泛着点点的怒意,他悄无声自习的出现在了冯公公的身边,“冯公公。”他低声唤了一声冯公公。
“啊!大人若是再这般神出鬼没,怕是奴才的小命直接去见阎王了!”冯公公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膛,让自己镇定下来,“大人为何不跟随皇上一起去?”依着他的武功若是有他在身边,段君琰定是如虎添翼。
“皇上并不希望我跟着,随皇上去吧。”他仿佛是个父亲一般,宽恕着自己孩子犯下的错,突然间的错觉让冯公公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惊吓到,“他若是没有六公主陪伴在身边,只怕了什么事情都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