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无声无息、平平淡淡地过着。
这天晚上,方伟在看电影,程非在折叠晒干了的衣服。房里很安静,她在一件一件地细心地整理衣服,心里很安宁。
忽然听到叮叮咚咚的信息声,她左右看一下,发现方伟把手机放在床的一角。她伸手拿起,说:“方伟,你有信息。”一瞥眼之间,屏幕上的几个文字掠进眼里:“伟伟,你在干嘛?”她眨眨眼,想再看清楚点,手机被方伟一把抢过。
“给我。”方伟闷声了一句,然后走出房间。
程非一愣,她努力回想看到的文字,觉得“伟伟”两字太亲昵了,她可是从来没有这样叫过,她一向都是直呼其名的。是谁这样称呼他呢?她晃了晃脑袋,不自觉地笑了,其实也就是一条平常的信息,怎么会这么多疑的。再说,方伟除非了工作时间,其他时间几乎和自己形影不离的。她没有看方伟手机信息的习惯,也不过问他的交友情况,她很信任方伟,只要他跟自己打声招呼,哪怕是陪女性逛街她也不介意。
又过了两天,两个人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正看得入神时,方伟的手机信息声很清脆地响起。方伟拿起手机就看,程非在旁边,忽然间有想看他信息的冲动,便凑头过去。方伟望着她说:“你不知道偷看人家信息是不道德的吗?”
程非扁扁嘴说:“不看就不看。”转而看电视。
方伟在操作手机,程非猜他是在发信息。
一会儿,方伟放下手机,继续看电视。
这时,方伟手机又响,又有信息进来。
接而连三的信息声,程非起了好奇心,说:“这个时候,谁会发信息给你啊?”
“同事啊,问我工作的问题。”
“你同事真积极,下了班还在讨论工作问题。”
“你知道我是做设计的,人家有些东西看不明白,发信息询问我嘛。”
程非便不再追问了。
看完电视,快十一点了。她推推方伟:“快去洗澡,明天还要上班呢。”
“好吧。”方伟拿了衣服进卫生间。
程非看见他把手机放在沙发上,忍不住拿起来看,结果方伟手机里空空如也,收件箱是空的,发件箱也是空的。奇怪,刚才他明明收了很多条信息,为什么都删了呢?难道他知道我会查看?她满腹狐疑,又不好直接问方伟。
第二天七点,两人起床上班。因为程非妈妈回老家了,没有做早餐,两人也没时间做,一般在路边的小摊档买杯豆浆两个包子。方伟掏钱对档主说:“一杯豆浆,两个包子。”
程非说:“怎么买得那么少?”
“这是给你的,我回到公司楼下再买早餐。”
两人同坐一台车,因为是总站始发,很多位置,他们选择并排坐在一起。程非打个哈欠,她还有睡意,于是闭目养神。而方伟则一路上不停地玩手机。程非有时睁开眼看一下,见他老是在低头发信息,说:“你怎么老是发信息啊,一大清早的,谁找你啊?”
“你真多事,我跟谁发信息你也管。给点隐私我吧。”
“好好好,我不管,我睡觉。”
30分钟后,方伟下车了,他公司在附近。她还要继续坐车,至少还要二十分钟才到公司。她是九点上班,公司虽然没有实行打卡制度,但老板是香港人,很在意员工的纪律性,迟到了除了扣除全勤奖,还会在例会上被他批评一顿,也不准早退。下班时间是六点,程非都要延迟15分钟,哪怕没事情做,都要扮作很忙的样子。而方伟则准时上下班,路程又短,回家做饭的任务自然落在他身上。当然他也有加班的时候,不过,一个月也就三四次而已。
程非回到公司后,一般都会打开电脑,挂着QQ,打电话跟进客户事情。闲的时候会在QQ上跟人聊天,有时和方伟,有时和刘明华,还有和其他同学朋友。中午时候会问方伟吃什么。快下班时,方伟也会问她晚上吃什么,他就去买什么。
程非觉得这样很好,和方伟无时无刻地保持着联系,仿佛他就在自己身边一样。
这天中午时分,她照常在QQ上问他:“中午吃什么?”半天都没有回答,估计他是出去吃饭了。她就忙自己的事情。到下午两点多方伟才回答:“吃了PIZZA。”
一顿午饭而已,用不着这么豪气吧?
程非打了行字过去:“加工资吗?否则怎么会吃得这么好?”平常她的午餐都是十元一个饭盒。过日子要精打细算,她可是背了银行一大笔债务的。月月工资一下来就有一笔钱给银行划走,别提多心痛了。
方伟:不是,天天吃盒饭,吃腻了,换换口味。
程非:你跟同事去吃的吗?
方伟:是啊,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嘛。
聊了几句,两个人又各自忙开了。
今天要做的事情并不多,程非看看时间快五点了,便在QQ发一行字过去:晚上吃什么?
方伟:今晚加班,不回去做饭了。你自己在外面吃了回家吧。
程非有些索然。既然回家没晚饭,那自己也不必要那么早回家。她可不想对着四面墙。于是将手上积压的客户数据处理一下。等她处理完了,外面已经华灯初上,看时间,七点半,肚子饿了。她发了一会儿呆,兴致突然来了,既然方伟加班,自己就买个饭盒过去和他一起吃饭,陪他加班。楼下有个连锁品牌快餐店,她打包两个饭,一个汤,坐车到方伟的公司楼下。她一般找方伟,都会在他公司楼下大堂等候,从来不上他办公室,因为出入要登记,她嫌麻烦。
她在大堂的沙发坐着,拨打方伟电话。响了两声被掐断了。以为方伟会打过来,结果十分钟过去了,仍然没有动静。程非又打一次,这次竟然关机了。怎么回事?难道出事了?还是电话没电?她又拨打他座位上的电话,依然没人接。难道他不在办公室?或许已经回家吧。
程非心里七上八落,肚子虽然饿,可是没心情吃。匆匆挤上一台公车往家里赶去。结果家里黑灯瞎火的,说明方伟根本没回来。这下程非有点慌了,她赶紧给方伟的同学逐个打电话,都说不知道方伟在哪里。她虽然认识方伟的同事,但没有留对方号码。一时间程非手足无措,尝试着再打方伟的电话,居然通了。
程非的心终于定下来,忍不住骂:“你搞什么啊,打电话关机,又不在办公室,你究竟去哪里了?”
方伟吃惊地说:“你去办公室找我吗?”
“你不是说加班吗?我特意打了个饭盒给你送过去,结果你办公室电话没人接。你究竟去哪里了?”
“哦,我,我很快加完班,到楼下一家店吃饭。我知道你打过电话找我,但手机没电所以没接。我现在坐着车回来了。”
“手机没电怎么现在又有电了?”程非奇怪地问。
“啊,这个,我带了两块电池。”
“那你原先为什么不赶快换上电池,你知不知道我担心你?我以为你发生事情了!”
“能有什么事情发生,你真是的,就会胡思乱想。我现在马上到家了。”方伟口气有些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