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来了,红艳艳的。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一派勃勃生机。
这个中原小城,沐浴在一片红光之中。
新千年里。阳春三月的天气,暖洋洋凉爽晴朗、鸟语花香。吴浩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转动在这明媚的阳光下,他一如往常的这个点来到市区的批发市场进货。
一阵阵绵绵细雨,
带来多少凄凉意。
我曾经问过小雨,
是否带来你的消息?
一段段美丽回忆,
依然荡漾我心里。
我的真情,你的真意,
永远永远不会忘记。
一片片相思情意,
我把它献给你。
春天已到,冬已过去,
还是没有你的消息。
街头的音像店里,传出情歌皇后邓雪儿凄婉低沉的歌声,吴浩听得很心酸,他依然能感觉到雪儿还在默默地爱着他。两人在一起时是那么快乐、幸福而自由。时过境迁,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在秋日的黄昏中,在别墅的露台上,雪儿正陶醉地唱着歌,他调皮地揉乱了她的头发。完全不明白即将到来的明天,也没有一点儿把握,怀揣着浮躁和快乐,他们唱着海誓山盟地久天长……往事就如昨天一样,浮现在眼前……
唉,都过去了,还想它干吗?吴浩摇摇头,走进批发市场,挑了些自己要进的货物,就匆匆地回到了310国道旁边的一个小商店里。
太阳从窗口进来,被纱窗筛成了斑驳的淡黄和灰黑的混合品,落在妻子秀秀的前额,就好像是一些神秘的文字。
“回来了?”
秀秀正在给散装白糖搞分装。一双灵巧的小手很利索地干着活儿问。
“嗯。你分得这么充足,可就不挣什么钱了呀,不能少装点儿?”
吴浩走进门里,放下货物,看着柜台上的计量器说。
“这你就不懂了吧。只要买的人多,什么都赶出来了。你没听说‘一分利撑死人,十分利饿死人’的道理吗。”
秀秀笑着回答。
吴浩想想也是,现在的生意人太多,要想生意好,也只有薄利多销这一条路了,便说:“没想到哇,你还挺有经营头脑的。”
“能得到你的夸奖,我太高兴了。”秀秀又笑道。
“不是夸奖,这是事实。现在做生意没有点经营的头脑还真不行,像我以前去赶会就是挣不到钱。”
吴浩说罢忙上前帮忙,他拿起装好白糖的食品袋子,却怎么也不会系袋子上的绳子。
“笨蛋,这都不会,我给你做示范,看好了啊。”
秀秀拿起塑料袋,一步一动,很轻巧地就系好了。
吴浩看完她表演,迫不及待地拿起塑料袋试验。
秀秀一脸得意。
吴浩学会了系绳法,高兴得像个孩子:
“我会了。我会了。原来这么简单。”
说完,他高兴地抱起秀秀亲了一口。
“你还没掏学费呢,怎么谢我?”
秀秀笑着。
“你说吧?”
吴浩柔柔地看着她。
“我想吃你的美味拉面,你给我做吧。”
“好的。这没问题。”
吴浩看看表,该是做饭的时候了,便说,我这就给你做去。
看吴浩高兴地走向厨房,秀秀甜甜地笑了。
新婚不久的吴浩和秀秀就是这样一边经营着他们的小商店,一边沉浸在甜蜜的爱情中,过着他们无忧无虑的幸福的小日子。
“吴浩!吴浩!”
一个年轻姑娘的叫喊声,从商店门外传了进来。年轻姑娘的声音,甜美而又亲切,像是早已熟识吴浩的老朋友了。
吴浩和秀秀坐在柜台前,正看着一本纯文学杂志上吴浩发表的一个中篇小说《竹城情缘》,听到外面的叫喊声停了下来。
“是谁找你?!”
吴浩在这儿既没有熟人也没有朋友,和秀秀结婚三个多月来,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直呼他的名字,且叫得这么亲热还是个年轻的姑娘,秀秀不禁诧异地这么问了一句。
“可能是我的文友吧。”
吴浩也很吃惊,但在文学上结识了些人。他这样猜测。
吴浩赶忙走出门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从未见过完全陌生的年轻姑娘。她那一张流露着难以描绘其风韵的鹅蛋脸上,嵌着两只乌黑的大眼睛,上面两道弯弯细长的眉毛,纯净得犹如人工画就的一般,眼睛上盖着浓密的睫毛,俏皮的小鼻子细巧而又挺秀,鼻翼微鼓,一张端正的小嘴轮廓分明,黑而亮的头发像闪亮的黑玉,皮肤颜色就像未经人手触摸过的蜜桃上的绒衣。这些就是这张美丽的脸蛋给人的大致印象。她见吴浩出来,笑眯眯说:
“吴浩,我想买点咸菜,前面那副食店怎没开门?”
“等会不定就开了。”
吴浩见她不是他的文友,扭头又进了屋。
一种强烈的好奇心促使秀秀已经跟出门来,她见吴浩把她丢在一边自己走了,很是奇怪,再看看那姑娘,她四下望了望,停留了一会儿就走了。
“她是谁?怎不叫她进来坐坐?”
秀秀进屋就问他。
“我也不认识。”
“那她怎会知道你的名字?咋不问问她呢?”
是啊,怎不问问她呢?吴浩这样问自己。他来这儿租房开店才两个多月,平日里又不爱与人交往,有几个见面点头的“熟人”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她一个完全陌生的姑娘怎么知道的?吴浩也很纳闷。
秀秀也觉着奇怪。
他们苦思冥想,也找不到答案。
“莫非……是你的老情人雪儿派人找你来了?!”
秀秀思索良久,忽然眼睛一亮,半开玩笑半当真说。
“瞎说,哪有那个可能。”吴浩不以为然。
吴浩为人光明磊落,在历经了与夏菲那次几乎要压垮他的失败的婚姻之后,终于苦尽甘来,找到了一个懂他爱他并与他情投意合的另一半儿。他不断地总结经验教训,加倍珍惜和秀秀的感情,把自己婚前的“那点事儿”也毫不保留全都告诉了她。现在听秀秀这么一说,他又很快联想到了这一层,因为在他的人生历程中,也只有雪儿才那样至真至诚地爱过他。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七八年了,七八年是个什么概念,七八年要发生多少事情,何况她又是一个非常出色非常优秀的女性,她的清纯亮丽在中国大地可以毫不费力地找到知音,总还不至于找不到男朋友又回头来找自己了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样去想一个绝色美女,这样去想一个顶级明星,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但这件事又该作何解释呢?唉,管它的,由它去吧。
吴浩想不出答案,也不想得到什么答案,也就没再往深处去想。
对丈夫的人品深信不疑的秀秀也没有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