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么一个女人会拖慢我们的速度,”带头的男人仍然是那么一句:“要是带着她,你就是根本没有诚心去见我们的头领。”
独孤湛一怔,他可以感觉到怀里的女人也是一僵。
这句话代表了什么?难道是自由?宛眉小心的按捺下雀跃的心情,看来这些强盗还是会把她放了。
“就是,就是!”那个刀疤男附和着:“这女人咱们弟兄几个在这里享用一下得了,带着麻烦。”
独孤湛眯眼,他在心里暗暗的叹气:“既然你们不是诚心相待我去见你们的头领,”他刻意地将语气放缓:“那我想我还是不见了吧。”
“湛,”带头的男人突然转过目光:“你什么意思?”
“天下之大,”独孤湛扬眉一笑:“似乎我就不信没有我的立足之地,霍峰,我帮你除去了殷独,这个人情似乎能换这个小妞还有这匹马吧?”
霍峰缓缓地将他从头打量到脚:“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选择不去见我们的头人?你可知道你杀了殷独,他的位置就是你的?”
“我知道,不过……抱歉了!”独孤湛握紧宛眉的手,将她揽在怀里:“江山美人不能两全,这个小美人可是比任何东西都吸引我。”
借口,宛眉皱眉,听这男人说三句话,有两句半都是假的,什么美人不美人的,这男人要是色狼,那么前一夜在公主府他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放了她?
当然,这些都是她自己内心所想,以现在的情势,似乎还是装作柔弱的小女人比较好。
“笑话,湛,你用这句话骗鬼呢?”霍峰的语气也变得不耐烦起来:“你真的要为了这女人,放弃入伙?”
“嗯……”独孤湛懒懒的一笑:“叨扰了一整天,多谢霍兄殷勤招待。”
“那么我能不能也请你答应一件事?”霍峰跨下的马匹急促的嘶鸣,跺蹄,似乎变得十分的不耐烦。
他的一名手下下马,趴在地上听声,然后抬头报告:“有大队人马向这里驰来,大约有几千人,距我们还有八里地。”
霍峰挥手:“你们先走。”然后他转身向着独孤湛:“答应我不要加入雪狼的队伍。”
独孤湛失声笑了:“放心,我……”他低头望望宛眉,牵动唇角:“说不定我会试着去北海国,毕竟这一位是北海国的太子妃不是吗?”
“总之我警告你了,”霍峰盘转马身:“后会有期。”
宛眉愣愣的望着那队人马跑远,然后不由自主地说:“你……这是在救我吗?”
“救你?”独孤湛微微一笑,唇角完成好看的弧度:“如果你需要这个解释来满足你的自尊心,那么是的。”
这是什么解释?
宛眉气结,她知道自己和这个男人单独在一起,应该要害怕的,可是她竟然不怕,相反的,他们由于这一次次的相遇,应该变得很熟悉了。
总之,比起刚刚那个恶心的刀疤男来说,这个男人起码身上没有异味,也不会毛手毛脚的,还算可以忍受了。
“喂!”当他策马前行的时候,宛眉终于忍不住大声说:“你要带我去哪儿?”
“找个没人僻静的地方,”独孤湛笑笑,却在她拎紧了心脏的当口说:“等找你的大部队找累了回城再作打算,你不会以为我会傻到和好几千的骑兵赛跑吧?”
她倒真的是想让他这么做,宛眉遗憾的想着。
独孤湛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却不点破,只是催动马匹向来路上走。
宛眉突然醒悟他的狡猾,他是想躲回那座山里面去,而大队的追兵似乎不会注意到他们小小的一行蹄印,只会去追那早已没了踪影的大队人马的蹄印。
耳边,似乎已经听到了大队人马跑动起来的轰鸣声,而独孤湛已经催动青骢马没入了山间的小径之中。
怎么才能逃离他的魔爪?
宛眉绞尽脑汁的想对策,却只觉得大脑乱成一团粥,根本没有办法去想……
她被独孤湛钳制住,乖乖的坐在马背上看着大队的骑兵呼啸而过,领头的是宇文爵,她看到宇文爵的军队在那早已离开的蹄印边上踟蹰不前,指指点点,然后队伍就循着那些仍然新鲜的蹄印继续追踪去了。
“哼哼……”独孤湛口里念念有词:“宇文爵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死脑筋。”
“你!”宛眉气结,“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我自己跑出来,你以为你能抓到我啊?”
“是啊,那么为了什么你要跑出来?”独孤湛笑了笑:“难道是因为想起我了?放不下我?跑出来找我的?”
宛眉懒得理他,学着他的语气懒懒的说:“如果你需要这个解释来满足你的自尊心,那么是的。”
独孤湛笑了,他拧起眉毛,困惑的发现今天他笑的次数可是不少啊:“到是挺能活学活用啊。”
他翻身下马,伸手把宛眉也抱下马:“天气不早了,我们搭帐篷。”
“啥?”宛眉皱着眉看他自顾自的把绑在马背上的薄毡子帐篷卸下来:“你什么时候把这么重的东西绑我马上的?我这马是大宛良驹,不是驼粮食帐篷的劣马,何况上面还有人……你怎么这么不爱惜马匹?”
“好了!”独孤湛皱着眉头转头望她:“这马自己还没抱怨,你抱怨个什么劲儿,再说了,这马现在是我的。”
宛眉也皱眉,她总忘了这男人是抓她的强盗,她应该配合着表现出一点害怕才是,为啥总忘呢?
“好了,”独孤湛眉开眼笑的望望那顶克难的小帐篷:“搭好了,进去吧。”
宛眉意兴阑珊的望望,“你睡帐篷外面?”
“里面。”
宛眉瞪眼:“那我睡哪里?”然后闭嘴,醒悟问了也白问。
“你不会以为自己真的是公主吧?”独孤湛冷笑:“我不是你国的子民,更何况你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我现在什么身份?”宛眉仍然不怕死的追问。
“俘虏。”独孤湛闷闷的回了一句,抓住她钻进帐篷。
果然,帐篷里面又小又挤,宛眉挣扎着想挣脱他,可是他用一根绳子在她后背把两手绑好:“我可不想睡到半夜被人割了喉咙。”他一边喃喃的抱怨着,一边捆紧她。
宛眉火大,可是没办法只好任他捆,幸好这人似乎对她的贞操不感兴趣。
躺在小毯子上,听着草虫里的鸣虫的叫声,她根本睡不着,夜色渐渐深沉,绑着她的绳子被他握在手里,似乎她也没本事挣脱逃跑。
真是晦气,宛眉争着眼睛回想白天的屈辱,压根本不信这个男人的说辞,什么想要她啦,骗人的。
但是,为什么他会一反常态的又开始的漠不关心到挺身而出呢?没道理啊……
睡不着,她又翻了一个身,仍然睡不着……
朦朦胧胧的,似乎她终于要睡着的时候,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