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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他不说话,大伯倒真是调查起身家来:“美容院有上下两层,员工三十多个了,这一项少说也是上百万了,然后房子呢,有两套是吧?地方在哪儿呀?嗯嗯,地方都不错,那这么算起来照现在的市价怎么也得一百五十万吧。还有车子,开的什么车子?好车好车,没五十万下不来吧?那你炒股票炒不炒呢?哦,没那个习惯,也对也对,好好。”

王艳丹自然是莫名其妙,一边回大伯的话,一边看着钟师忠求救。钟师忠呢,刚刚吹牛吹过了头,收也收不回来,不知道大伯这是要跳什么大仙,难道书读多了的人谈个对象就这样?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没着落。爸爸呢,反正就在心头骂怪话嘛,恨不得把自己的老脸门埋到火锅里头烫来吃了。

“那,小王,”大伯做完了过场,坐正了,给自己舀了一碗白的鱼汤,撒了点葱花,拿勺子一下一下地搅着,终于像是要说些人话的样子,“真不好意思,初次见面就问了你这么多,不过我想我们既然都这么大的人了,也是诚诚恳恳想要来认识当朋友的,所以就不多说什么花巧,大家互相多了解是最实在的。”

王艳丹说:“段老师,你说得对,是应该相互多了解,没关系,你想问什么尽管问。”

“我倒真是还有一个问题,”大伯用勺子舀起一勺鱼汤,放到嘴边上,吹了吹,喝了,“这个问题可能有点不礼貌,我是个读书人,可能真是有点迂腐了,想到就问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哎呀哥!你都说不礼貌,你就不要问了嘛!你问那么多干啥!”爸爸终于插了一句话。

“没事没事,”王艳丹赶紧摆摆手,“段老师你问嘛,没什么不能问的。”

好一个大伯,他便放下碗来,放下勺子来,把两只手端端正正放在桌子上,放好了,问:“我就想问一下你,小王你一个纸厂职工家庭出生,大专没毕业在理发店打工的,不投机倒把炒股票,也没中过什么大奖,现在三十出头就有了这样的身家,当然,我相信你是有能力的,不过,我怎么也算不通这笔账。我就好奇,你的钱都是从哪里来的?你要说美容美发能赚这么多,我还真没法相信。”

爸爸发誓,当时,他自己的耳根子都一下子红穿了!

一个包房没人说得出话来,锅里大鱼头倒是翻得欢。

王艳丹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但终于没把眼泪水流出来。她把筷子放下来,吸了一口气。看见她那个样子,爸爸恨不得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段知明这个阴阳怪气的人:“你个龟儿子的!你好意思是我薛胜强的亲弟兄!”他心里骂。

“段老师,我听出来了,今天你来吃这顿饭,根本就不是诚心来的。我本来不知道这个情况,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大家交个朋友也好。现在,既然你没这个心,那我还是先走了。”颤着个声音,王艳丹好歹把话说完了,她一秒钟都没多留,站起来拿了包包就走出去了。

“艳丹!艳丹!”钟师忠赶紧站起来追出去,他真是个厚道的人了,也忍不住回头看了大伯一眼,说:“知明!你是教授翻天的,看不起嘛,就算了!何必要这样子!”

两个人,两甩门,走了个干干净净。留下爸爸一个人跟大伯关在包房里,他说,他当时是把拳头捏得跟石头一样了,放在自己硬邦邦的膝盖头上。

回想起来,这样的情况爸爸这辈子碰到的就是这么几次:奶奶把他丢到晒坝上搅豆瓣是一次,发现妈妈给他戴了绿帽子是一次,爷爷下葬那天在庆丰园吃饭是一次,还有现在也算是一次了。

每次到了这样的时候,爸爸都要问自己:“怎么办?狗日的怎么办?”是干脆就拳头一捏,桌子一掀,门一甩走了,管你们惊呼呐喊地去收拾烂摊子,还是一屁股把砂锅坐穿了,既来之则安之,听一听,看一看,看你们这些妖精十八怪的人还要装哪门子的怪,换言之一当然爸爸是不承认这个说法的——就是忍呢?

爸爸诅咒发誓,这一次,他自己是真的抬起了半个屁股,举起了一个拳头,马上就要当着大伯的面砸到桌子面上,管它什么锅碗飘盆,叮叮当当,总之:“段知明你有毛病啊!你拆老子的台不是这种拆法嘛!”

他看着大伯。大伯一身行头干干净净,右手手腕上的钢表亮闪闪,但脑壳一埋,脖子上的皮也终究开始松垮垮地皱起来了。最后,爸爸硬生生吞下了这口浓痰,把一口冰冷的啤酒灌下去,说:“哥啊,不是我说你,你今天说话真的有点过分了,人家一个女娃子,何必这么让人下不来台呢。”

大伯不说话,他拿起桌子上自己的啤酒,喝了一口,叹了一口气。

爸爸耳朵里听到了这口辛酸气,心里面一下子就翻倒倒的,他忍不住说:“哥,你说你这么多年了,知识分子嘛,眼光高,都想自己的事业,不过我,妈,还有姐啊,你说我们哪个不担心你,你真的还是应该安心成个家,有个老婆,有个娃娃。”

大伯张了张嘴皮,又张了张嘴皮,他终于张开了嘴皮,说:

“胜强,你说得简单,你是最小的,又聪明能干,从小到大你都跟在妈身边,处处有妈心疼,出了事有妈管,没吃过什么苦,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我呢,我十几岁被撵出了门,什么都靠自己,我的难处你哪懂啊,我的难处……唉,有个老婆,成个家,你以为我不想?唉!

真真你个稀奇了!爸爸听着大伯说出这番话来,想笑一声呢又长在喉咙上,想气呢又觉得荒唐,他只有又倒了一杯啤酒,灌了半杯,说:“哥,你这话说得真有点笑人呢!我没吃过苦?你那是去读大学了,你弟娃儿我呢,我天天在晒坝上翻缸子,洗坛子,挨板子,妈好久管过我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是妈妈看得清楚些,妈妈说:“你说你爸他们两弟兄也是绝配了:一个你爸,闷呆呆的没长心;一个你大伯,那个心思啊弯弯曲曲的蚂蚁都爬不出来。我一个女的看到他们都觉得好笑,你说这两个人这么多年到底是在跟哪个怄气嘛!

爸爸也不得不承认妈妈说得对。他说:“这么多年了,我跟我哥怄了这么多年的气,到底为了哪个嘛!

那是一九八三年的事了。本来呢,爸爸和大伯是在一起打群架当超哥的好弟兄,甚至先后跟红幺妹睡了觉。转眼间,哥哥背着铺盖,提着开水瓶去永安城上大学了,弟弟呢,就霉头霉脸地在仓库里头搬豆瓣,一个不对就要被陈修良打上头,他就想:

“唉!算了嘛!哪个喊我读不得书呢,比不得我哥,我又考不起大学,就只有做活路嘛,挨打嘛。”

滴溜溜过去了二十多年,爸爸埋着脑壳气汹汹地一挑豆瓣走到了底,然后才这么开天辟地第一回,从大伯段知明的嘴里听到了这些妖精十八怪的话:

“胜强啊!”大伯也一口喝了半杯啤酒下去,“你还说妈不管你?这个家头她最维护的就是你了!你看看现在这个家,厂里面,家里面,哪样不是你在管,这些哪样不是你的?我有什么?姐有什么?你说妈怎么不管你啊?”

这下,爸爸瞠目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薛胜强安安心心守在平乐屁股大一块地上,管着指拇大的一个春娟豆瓣厂,最多有两口酒喝,有几个婆娘睡,就这样,他还占了什么便宜?把哪个打到了?

他眼见着大伯气呼呼地把剩下那半杯啤酒也喝了,终究还是想起来要不服气了,说:“厂还不是家头的,又不是我的,你们想管,都可以回来管嘛。”

“你以为呢?”大伯拿起手边的啤酒瓶子倒酒,没酒了,他就拿过爸爸面前的酒瓶子来给自己满上了,接着说,“那个时候,周小芹怀了娃娃。我在妈面前跪了一晚上,我说我不读书了,我去厂里面工作,我挣钱,我就想跟她结婚,把娃娃生下来。你知道妈怎么说?”

爸爸从来就没听过还有这么一段。他盯着大伯,看着他眼睛里面红红的,眼睛边上长着苍蝇腿一样的皱纹。

你说奶奶怎么说?奶奶她说话从来就是轻言细语的,这叫作有理不在声高。教育家里几个孩子,倔的倔,痴的痴,浑的浑,一碗水还要端平了,那是真的不容易啊。她跟大伯说:“知明,你二十岁满没的?就要结婚了?你可以养家了?你想去厂里面工作?妈老实给你说,你这个情况,就不要想这些了。”她指了指大伯那只左手:“你啊,你也不是不懂事,从小到大,这个镇上的人怎么笑我们的?你还想留在豆瓣厂做事?这个厂啊,以后能靠的就是胜强了。你呢,你的出路就是读书,你唯一的出路就是走出去,只有这样,你才能不被人家笑,我们这家人才能不被人家笑。”奶奶稍微停了停,看了看大伯,叹了一口气,接着说:“至于周小芹这个事,你太年轻了,根本不知道这些事的后果,妈也年轻过,年轻的时候哪个不犯点错误呢——过去了我也不想再多骂你了,响鼓不用重槌,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提了,就当是个教训,妈会给你处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你就好好读书,好好考出去。今年考不上明年再考,明年考不上后年再考,没有第二条路,你懂不懂?没有第二条路了。”

至少有一件事爸爸是确定的,那就是大伯真是个读书的料。奶奶说的话这么多年了,他还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至于爸爸自己,老实说,他早就忘了事情的具体过程了,基本上他就是被奶奶、爷爷、周家圣挨个打了几顿板子,他呢,声嘶力竭地了几句怪话,吐了几日口水,也就算了。而大伯当时是什么情况,在干什么,他真的记不清楚了,就觉得他每天都在屋里面看书,做卷子,复习高考。

他还心欠欠地想:“我哥就是不一样,打架打了,耍朋友耍了,该考试还是要复习,一样都不耽误。”

鬼大爷的!爸爸坐在板上听大伯说这些事,听得烧心挠肺地想抽烟。桌子中间的龟头锅早就关了火,清风哑静的,锅面上的油结在一起,把下面的海椒和没吃完的鱼肉埋了个严严实实。爸爸实在忍不住了,就拿出烟来点了,狠狠抽了一口,吐出来,飘得包房里面刷白刷白的。隔着烟,他能看见大伯红着一双眼睛,嘴巴一张一闭地说这些话,说他自己,说奶奶,说他这双手,说他的老相好周小芹,说他孤苦伶仃地过的这么多年。

大伯说:“胜强,我真是羡慕你啊,从小就羡慕你。爸和你最亲,妈也最维护你,这么大一个家业,里里外外都是你的,厂是你的,再多的遗产也肯定是留给你的那份最多——我不是说就是钱的事了,这归根结底还是个感情的事,对不对?你看我,从小就要受气。妈妈每次口口声声骂爸弄坏了我的手,你说,”他摆摆手,“她哪儿是骂爸啊,她是骂给我听,骂我是个残废。我哪能像你啊胜强,想做什么做什么。在这个家里,我从小就知道要听话,要懂书,要好好读书,要讨爸妈欢心,不然,我还有什么?你看你,小时候你读书读不好妈也不说你,长大了你出再大的事妈都给你收拾到。你现在的日子这么风风光光,钱用不完,哪样不顺心?在外头养了一个,妈还要帮你把安琴哄到。我呢,我一个穷教书先生,万事都靠自己,也无非就是个人问题还没解决嘛——这难道是我愿意?你说我对周小芹……”他眼睛红通通的,吸了吸鼻子,“我这辈子,这辈子都对不起周小芹这个人,我能拿什么脸面去跟其他人结婚?这件事难道妈就没责任?要不是她……她现在对我什么态度?好像我没结婚是犯了天大的恶,说起来就要跟我发脾气。胜强,老实说,我知道我今天对小王是过分了一点,你和老钟都是好心好意的,”大伯抬起右手来抹了一把眼睛,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可是,结婚这个事我再也不想被哪个安排了,你说我和周小芹……”他说不下去了,把酒杯子放在桌子上,只顾拿手抹眼睛。

爸爸也不知道自己是吓着了还是惊着了,大伯的话在他耳朵边上飘一飘,真像是仙山上的佛音。多余的他也没听细致,想明白,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原来这么多年,段知明的阴阳怪气,哀哀怨怨,是这么回事!

一时之间,爸爸只是觉得胸口里而心揪揪地像有一百一千只蚂蚁在咬,眼见着大伯的眼睛红起红起就像是油碟里的海椒,他就从桌子上拿起一柱餐巾纸,伸手过去递给了他。

爸爸心里后悔得要死。什么王艳丹、钟师忠,这些人气跑了都算个!“老子真的是个闷墩儿哦!”他骂自己。

在一万件事情里头,他最后悔的还是买了那两包花椒,最后悔的还是自己在金叶宾馆的大堂里面,亲手把那两包花椒像炸弹一样递到了大伯的手里。

他想说:“哥啊,我对不起你啊,我不该给你买花椒,周小芹这事过了就过了,她也过得好好的,你就不要愧疚了。”他想说:“哥啊,这些事你咋会一个人憋这么多年也不说,你是怄妈的气,那你说你跟我说一句半句也好啊,你就说想要啥嘛。现在我管家了,我都给你做主,你不要气了,都过去了,现在还是要好好生生把日子过下去,你看你都是大学教授了,好了不起啊!”他想说:“是我不懂事,我该跟你说了再喊你来吃今天的饭,是我不对。”他觉得自己还应该说:“哥,你不要气妈,她话是这么说了,但她真的还是维护你的,你没听过她在我面前都是怎么夸你的,说起来啊,那脸都要笑开花。”

但爸爸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就抽着闷烟听大伯说,抽了一根又抽一根,抽得包房里面都跟发了火警一样了。大伯终于说累了,不想说了,说也说不下去了。

“哥,喝酒嘛。”爸爸从地上的箱子里头拿出了一瓶啤酒,开了,给大伯倒了满满一杯,又给自己倒上了。

大伯口干舌燥的,咕噜噜喝了。爸爸也喝了,然后又倒满了这两个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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