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有老爷子呢,他家还有那么多的佣人不是也可以照顾她吗?再说了,他家有得是钱,可以请护工啊。一个不够请十个,十个不够请一百个,一千个!”柳夏辉显然是说气话了。他的心里正窝火着呢,这么好的姐姐,那个脑袋被驴踢了的司徒骅,他竟然说离婚就离婚!
他妈妈的!
“说什么傻话呢?”柳珞微哭笑不得。
“姐,你别再管人家的死活了。人家都这么绝情地对你,你还想着人家干什么?”说着说着,柳夏辉有些突出来的眼睛又圆圆地瞪了起来:“姐,听老弟的,不准去!你要去医院的话,我也会生气的!别人都那样对你了,你还要去照顾他的老妈?美的他!”
柳珞微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拿着遥控器似乎在看电视,可是,电视里演什么,她一点都没看进去。
她的心,很乱,很乱。她想,婆婆这样信任自已,把那么重要的东西都交给自已保管,显而易见的是,老人把最后的希望与念想都托付给了自已。自已,又怎能为了离婚之事而缩在一边呢?
搭桥手术,大家虽然一再在婆婆的面前保证,说那是一个很常见、很安全的小手术,可是,不管什么样的手术都是有风险的,万一婆婆在手术台上下不来,柳珞微觉得,自已会恨自已一辈子!
想了很多很多,柳珞微决定,等弟弟睡着后,她再偷偷地去医院。
这个晚上,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首先焦灼不安的,是司徙雷成。
下午,他那位技术监督局的老朋友特事特办,将司徒雷成送去检验的的两撮狗毛用最快的速度做了检测,结果是,这两撮狗毛的宿主具有同宗血源关系。
司徒雷成躲在书房看着检测报告想了半天,心想,这两撮毛分别来自上两次留在现场上的狗毛,与小狗崽黛儿身上剪下的毛发,说它们有同宗血源关系,也就是说,小狗崽黛儿是上两次潜进书房的那只狗的后代。
外面的狗好端端的半夜潜进书房做什么?显而易见的是,潜进书房的人带进来的。也就是说,只要找到这只潜进来的狗,那么就能知道是谁潜进了书房。
司徒雷成想起来了,柳夏辉曾好几次说,他的老板有一只金狮王,一身金色的毛发,非常漂亮,还说跟黛儿非常相像。这样的话,柳珞微也曾说过。
柳夏辉的老板不就是跟司徒骅打架的那位苏子云吗?
司徒雷成的心里咯登了一下,他甚至想,是不是小骅知道了什么才和苏子云打起来的?
在书房内来回去走动了一个多小时,司徒雷成决定先见见那只金狮王再说。
晚饭后,他给柳夏辉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司徒雷成当然不能把检测的事情告诉柳夏辉,而是从黛儿说起:“夏辉啊,真是对不住了,刚才靳妈说,那只黛儿突然不见了。”
什么?柳夏辉急急地问:“怎么会不见了?那皇冠它们呢,我的小黑背呢?”
“它们都在,就单单是黛儿不见了,靳妈急得直哭呢。”
柳夏辉吁出了一口长气,说:“有可能是黛儿从狗窝里跳出来躲在哪儿了吧?它更调皮。”
“我也帮着找了,靳妈的房间就那么大,你也看到过,能躲到哪去。再说了,靳妈哪都找了,就差没掘地三尺了。”
这也太奇怪了,单单少了黛儿。要论好看,皇冠和踏云更逗人喜爱,要说值钱,它们只值小黑背的一个零头。
柳夏辉听到这样的消息当然很着急,可他因为心里存有姐离婚的事情,所以对黛儿失踪的反应不如司徒雷成所料想的那样激烈,这让司徒雷成有些意外。
“夏辉,你在哪呢,要不,你过来一块帮忙找找?”
柳夏辉迟疑了一下,说:“我和我姐在自已家呢。”
司徒雷成怀疑自已听错了,柳珞微怎么会在娘家呢?她不是成天陪在老太婆的身边吗?
“你姐有事?还是家里有事啊?”司徒雷成口齿有些不清地问。
柳夏辉看了一眼在整理衣服的柳珞微,把就在嘴边的话硬吞了下去,口气有些生硬地回答:“没……没有。我姐只是回来休息会,明天还要去医院呢。我姐说明天亲家母做手术,她在准备带几件换洗的衣服过去。”
原来老太婆明天要上手术台了。司徒雷成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嘴边噙着一丝残忍的笑意,在他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付让他激动无比的画面,那就是,漫无边际,铺天盖地的白色,雪白雪白……白色不仅仅是代表纯洁,也代表:无,消失,干净等等。
“哦,那要辛苦你姐了,你跟她说,让她注意身体。小骅妈妈那里就全靠她了,我就顾着小骅那一头了。”
“好的,我会跟我姐说的。”
司徒雷成放下电话,心里涌起了一个新的主意,他要暂且放下狗的事情,先要解决眼前的大问题。
夜,交了子时的夜特别沉寂,也特别黑暗。冬天的子夜,那更是镌上了酷寒的阴鸷。这样的夜,这样的时刻,只适合鬼魅出行,也只会发生一些惊悚的血腥的事件。
这天晚饭后,林湘如先是给儿子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听见司徒骅说话的底气十足,而且,司徒骅得知妈妈明天手术,所以,他强忍着身体的疼痛与心中难以抑制的痛楚,笑着跟林湘如说了几句笑话,承诺说:“妈,等你做完手术养好病出院后,我肯定也可以出院了,到时我们一家上大利亚去过春节,那里正是夏天呢。”
“好,妈妈加油,儿子也要加油哦。”林湘如信心十足地举了举拿着手机的手,又笑着问:“珞微在你那吧?臭儿子,你可不许欺负她哦,刚才珞微还说要过来呢,我没答应。儿子,今晚你就不要让她过来了,在你那边好好休息休息。这段时间可把她累坏了,看她的小脸,都瘦成丝瓜条了。”